崽不崽的无所谓。
谭清只是觉得她的小王妃是人类。
或许，他不会愿意接受一个人鱼的伴侣。
毕竟被她带入海里的那晚，他很不情愿。
拒绝了好久。
这让这条人鱼王很苦恼。
她本身不愿意强迫任何人。
大半慕维舟对于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当时她又处在求偶期……
这是一个错误。
谭清觉得。
所以在求偶期结束的第二天就逃也似的将慕维舟送上了岸。
但就此真的划清界限她又不愿意。
于是派去一条男人鱼盯着慕维舟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表现沮丧……
或者期待她的出现。
那说明慕维舟不排斥她。
但男人鱼一连观察了几天，带回来的话竟然是生气。
人类在生气。
己经过了好多天但他还生气。
那她更不能将他带进海里了。
他会更生气的。
手中的贝壳被磨得光滑圆润，齿纹都不甚清晰。
“还请王去找王妃。”
谭清看着下方一众鞠躬尽瘁的鱼，暗色的发尾在海里飘荡。
慕维舟是他们发现的。
这个格外合她眼缘的人类是她的子民挑选的存在。
虽然这个说法她并不认可。
但归根结底，谭清拒绝不了他们。
深蓝色泛着光泽的鱼鳍烦躁摆动荡起一片水流。
谭清最后还是离开宫殿朝着岛上游去。
生气就生气。
大不了他打她。
人鱼的思维就这么简单。
饿了吃，求偶就找伴侣，生气就打。
是人类的话在打的基础上还得加个骂。
她那天看得分明，她的小王妃憋着一嗓子话想说。
人鱼是海里的霸主。
作为族群里的王，谭清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智商。
都处在顶尖。
深海游到海面，并不需要多久。
于是赶在天黑前。黄昏日落的时候，她看到了岸边坐着的男性人类。
跟他们那晚见面时一样。
手里抓着一瓶酒。
但不同的是，那天他似乎是微酌，今天却是在依赖酒精的麻醉功能。
慕维舟想灌醉自己。
这样就能在幻想里看到那条人鱼了吧。
他满腔的酸涩像是要化为实质，慕维舟委屈。
怎么会有这样的鱼？
吃干抹净就走？
坏鱼！
坏鱼。。
可他还想见坏鱼一面。
慕维舟无可救药的发现，他好像对人鱼一见钟情了。
眼眶越来越红。
慕维舟松开酒瓶，玻璃瓶子咕噜咕噜顺着滚进海水里他也没管。
只是捂着脸默默往回憋泪。
他不能哭。
太软弱了。
瓶子里灌进海水，剩下的酒和水混在一起冒着气泡沉进海里。
落到谭清面前。
她疑惑地伸出爪子轻轻戳了戳那一大块玻璃。
鼻子动了动，似乎尝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辛辣。
不如海水温和。
不过是她王妃的东西，于是谭清收起嫌弃攥着那个瓶子将手伸出水面。
流水被破开的声音不大不小。
但传进本就在等待的慕维舟耳朵里却是让他瞬间抬起头。
然后在看到那只利爪时泪夺眶而出。
慌乱地俯下身任由海水打湿衣物去拽谭清的指尖。
她记得小王妃似乎讨厌水流冲刷的感觉。
于是探出头朝他的方向游了游，靠近了些。
瓶子被递出去，慕维舟接过没有丝毫迟疑扔远。
在谭清歪头去看时，抓着她的手毅然决然走进了海里。
谭清发现后急忙把他往上推。
指着岸边。
喉咙里发出一声人类语言：“上。”
她让他上去。
慕维舟不听，执意朝她走去，最后半个身子都沉到水里。
忍不住伸手抱着她的脖子。
像是攀着海里最后一根浮木。
“好啊，上。”
……
谭清总觉得她的王妃误解了她的意思。
不过男人柔韧的身躯在怀里，她没能忍住回抱住。
慕维舟腰很窄。
典型的倒三角。
还有两个特别漂亮的腰窝。
谭清很喜欢漂亮的东西。
她拍了拍还在往她身上凑的慕维舟。
从水里摸出那枚淡粉色贝壳。
慕维舟松开她，接过。
“这是什么？”
他感觉到人鱼的情绪很平静。
指了指他。
“我？”
慕维舟反问。
他在人鱼心里……是一枚贝壳？
还是粉的？
他面色复杂，但最后还是收下。
“……好吧。”
粉色就粉色吧。
猛男粉。
谭清歪头，不喜欢？
眼暗淡了两分。
王妃是不喜欢她。
谭清摆了摆鱼尾。
伸手去拽慕维舟攀附在她脖颈上的手臂，“你要去哪？”他一瞬间戒备。
她指了指海面。
“你要回去？”慕维舟问。“你才刚来就要回去？”
就不能多陪他一会？
果然是个渣鱼。
慕维舟幽怨地看她，最后扑上去抱紧了她。
“不许走。”他知道人鱼能听懂自己话的意思。
于是在她愣神间隙，闷声道：“走也得带着我一起走。”
谭清彻底呆了。
人鱼的王此刻脑子乱乱的。
但本能还是扣紧慕维舟的窄腰带着他游进深海。
谭清后知后觉两件事。
第一件，她的王妃似乎并不讨厌她。
第二件，她的王妃喜欢她。
……
……
慕维舟在人鱼宫殿一连待了五天。
这五天怎么说。
他过得很……充实。
也终于摒弃了狗刨式前进，学会了游泳。
只不过因为老师是条人鱼。
他也只学会并着脚用腰腹的力量在水中游动。
慕维舟也第一次知道自己腰这么好。
天赋异禀。
谭清带着他去看了海里的大蚌，足足有几百斤。
张开蚌壳吐珠的时候很震撼。
她还给了他很多粉色贝壳。
说是像他。
最后两人又回到一开始那个海草缠绕的山洞。
寄居蟹再一次被惊走。
……
……
慕维舟人类的体质注定了他不能在海里待太久。
只能岸上海里来回跑。
也是在某一次。
他发现谭清竟然能变出双腿。
除了走的不自然外跟人类一模一样。
他惊喜地看着人鱼。
她也歪歪头。
指了指自己，“我叫、谭清。”
她现在学会了更多的人类语言。
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转换成汉字该怎么说。
慕维舟愣了下。
然后激动地扑上去抱住了她。
“你有名字？”
“谭清？”
“真好听，太好听了！”
“谭清谭清谭清谭清……”
人鱼轻轻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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