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莺走下楼去，坐到欧阳清怜身侧。
大理石质地的桌面上收拾得干净整洁，却仍留着两份摆放好的餐具。
和那一支显然准备好用作烛光晚餐重要道具的雕花蜡烛。
只是……都没有使用痕迹而己。
嘛，到底还是这一觉睡得太久误了事，早知道，就让系统给自己提前定上个闹铃了。
万莺眨眨眼，思来想去，还是先问欧阳清怜：“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稍微吃了一些，垫垫肚子。”欧阳清怜答她。
言语之间虽带着淡淡难以掩饰的疲倦，却没半点不耐烦。
他很认真地在答话。
万莺“哦”了声，忽地不知该如何接他这平淡的一句。
但好在欧阳清怜很适时地递过来个话茬。
他侧过身，对着万莺，问：“你饿了吗？厨房里还有备着的饭菜，要不要……吃一些？要的话，我去给你煮个面。”
那语气之中的疲倦态势这会慢慢散尽了。
于是，就只剩下首白不加掩饰的温声细语。
许是初醒的迷蒙，又许是这偌大室内的寂静，让万莺有了种莫名地错觉。
仿佛当真是家一般。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很快，她便压下这点异样感觉，一点头，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眼前。
“要，我饿了，没力气。”
万莺没与他客套，答得首白。
欧阳清怜闻言，却是淡淡笑开。
他点点头，答了句“好”，便当真起身。
顺手搭了件围裙系上，就进了厨房。
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显然己是老手。
万莺瞧得略微愣神。
片刻，便干脆起身，也跟着欧阳清怜脚步，进了厨房里边。
刚开火的锅上冒着热气，水气升腾。
欧阳清怜在这“呲呲”的声响中转过身来，看见万莺，神情似是有几分诧异。
“怎么了，莺莺？”他放下手中的锅铲，问。
万莺的视线扫过厨房台面上那几道凉透的精致菜品，只一犹豫，便指着他们问：“你准备的？”
欧阳清怜的视线随她这一问，也渐渐转过去。
“是。”他答。
“你做的？”万莺又问
他“嗯”了一声，似是有几分失落，却没细说。
但他不必细说，万莺自然也知道。
这大约就是她因为睡迟而错过的那一餐。
只是……她先前并没料到这会是欧阳清怜自己的手笔。
分明瞧着都是费了些心思做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就这么放着不要，着实浪费。
饶是万莺，也觉得有几分心疼。
这么一想，便不由得开口，又问：“那怎么不吃？”
“啊……？”欧阳清怜并没料到她会这样一问，神色怔愣。
片刻，才答：“放久了，口味不好。你想吃的话，等下次吧。下次，我再做给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再怎么看都好浪费。
“好吧。”万莺微叹口气，又把脑袋凑过去，看欧阳清怜现在的动作，“那现在吃什么？”
“煮个鸡汤面，正好晚上的汤底还熬着些。”欧阳清怜边答，边往锅中熬煮的鸡汤里下入面条。
肉香裹着金黄的汤底，在室内翻滚涌起。
万莺咽了咽口水。
该说不说，她是真的饿。
煮面最快，也算符合她的心意。
她便就站在一旁乖乖等着了。
欧阳清怜见她站着不动，却只是笑，手上动作更快了些。
依次往面中放进配菜。
又让它们“咕嘟咕嘟”滚动半天，才在万莺馋的不行的神色中伸手关火。
将面端回桌上。
万莺早也饿极，又被这香味吊着诱惑了半天，馋虫早都醒透。
这会好容易有了宣泄，便一副风卷残云模样。
吹着滚烫汤面，迫不及待吃了个干净。
欧阳清怜始终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只看着万莺动作。
眼底满是缱绻。
气氛转向温馨，一派和谐。
吃饱喝足后，万莺抬头，发出声舒服喟叹。
隔着面汤上氤氲的热气，她看见了痴痴望着自己的欧阳清怜。
万莺神色微动。
而欧阳清怜张了张口，先说：“我都……准备好了。东西，也都清洗过了，在房间里。今晚……等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室内格外清晰。
万莺勾着唇角，微眯起眼，应了声“好。”
她站起身，绕过去搭在欧阳清怜肩上，低头凑在他耳边道：“不用等。现在……就可以。”
欧阳清怜的呼吸声抖了抖，却没逃避。
他极缓地点了点头。
……
那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黑暗之中，什么都藏进暗处，让人无从预计。
被放大的感官，让每一次触碰都变得格外清晰。
而他又根本无从预料万莺那毫无章法的动作。
这一次是耳垂，而下一次……下一次会是哪里？
他闭紧了双眼。
微凉的空气略过肌肤，就让人不自觉地紧绷了情绪。
散乱的被褥之上，欧阳清怜忽地张口，咬住了自己腕处。
把一声险些因失态而倾泻出口的惊呼强咽了回去。
那微凉的润滑触感太过明晰。
他瞪大双眼，下意识挣了挣，强撑着混沌意识开口道：“等……不是说了，不做到……最后吗？”
黑暗之中，他却听见万莺带着几分调皮的轻笑。
“是吗？有吗？可是……”
万莺的指节轻点着，言辞之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可是……你的反应一点都不像啊？更何况，你不是自己早过好准备清理过了吗？”
欧阳清怜一时哑然。
他是……他是试了试。
但，但那也只是试了试。
他还没全然做好准备接受那些。
可万莺又倾身贴到了他面前。
半是撒娇，半是讨要的话就也这么落了下来。
“不可以吗？清怜……怜哥？当真不可以吗？”
欧阳清怜被他叫得心尖一颤。
他喉结悄无声息地滚了滚。
无声室内，他忽地一叹，终于放弃注定无用的抵抗，低头妥协。
“……你想的话，就来吧。”
他答。
声音极轻。
可万莺却听得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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