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风的仪式自然没成。
本来还隐匿着身形窝在沐风门外的万莺，借系统一探，发觉里头没什么好事。
当即便硬气了起来。
她笃定沐风断不可能现在就与她撕破脸摊牌。
于是乎，万莺干脆假装自己是特意到访，退出沐风屋外，去了隐匿的踪迹。
一伸手，轻叩房门。
“沐风，你在吗？”她只装作丝毫不知沐风眼下抽不开身，将那叩着沐风房门的手越敲越急。
眼看着就要引起边上其他几位长老的注意。
万莺又提高声调，对着门内喊：“沐风，你在吗？我来给你道谢啦——”
她刻意将尾音拖长，拔高声调。
果然，“啪”地一声，这房门终于是被她强硬叫开。
万莺装作没看出沐风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笑盈盈道：“我是来道谢的。”
说是道谢，但也就只是道谢。
什么谢礼也没有，只是这么口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
沐风一噎，显然气得不轻。
上一回他暗算万莺不成，没能成功杀了万莺，己然让与他合作的那位“大人”颇有微词。
如今，他好容易又离间沈昭越与万莺，让两人的故事线偏离原本设计。
眼看着又能有机会对万莺单独下手。
他正要请示。
却被万莺这不依不饶硬是要塞来的一句“谢谢”给打断了去。
若是万莺带来些天材地宝也就算了。
偏偏她空手而来，就只带了这么一句，“谢谢”。
这破话能有什么用处？
也就只有万莺这般行事风格皆被万阳宠得无法无天的人，才敢就这么浪费旁人时间。
还美其名曰，当面道谢才足够珍重。
都是屁话……轻飘飘的三两个字，能有什么好珍重的？
沐风简首气急。
可又不好拂了万莺的好意，只好强撑着笑，与她周旋。
“小师妹这都是哪里的话，你我之间情谊，何须言谢。”
“可我总觉得，还是应当面对面与你道谢，才好一些。”万莺眨眨眼，眼下一闪而过阴谋诡计得逞的狡黠，“我这一回不请自来，可有打扰到你？”
沐风的神情僵了僵。
有没有打扰，分明在他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的时候就该明了了吧？
若万莺当真觉得打扰自己，第一回叫不开门时就应当离去。
又怎么好厚着脸皮在外边又叫半天，却又假惺惺问有没有打扰的？
简首……就像是知道他分身乏术，故意为之。
真是该死。
若不是现在还杀不了你……
沐风微眯起眼，仍作伪笑答：“怎么会是打扰呢？小师妹，无论何时，你来寻师兄，师兄都会为你开门的。如此，自然不能是打扰。”
万莺听他这一番话，却愈发觉得好笑。
几度险些憋不住了，只好一抬手掩在唇角，假装清嗓咳了咳，才勉强压下笑意。
然后答：“那就好啦。方才师兄迟迟没开门，我还以为……是师兄嫌我烦了，故意避着我。”
“怎么会呢？”沐风咬牙，强装着坦然答。
“是呀是呀。”分明己是没话找话，但万莺就是迟迟不肯结束话题离去。
刻意拖着沐风，让系统暗中探了探他的底细。
“我怀疑，不，现在应当说是肯定，那预言天书就出自他手，大有问题。”万莺叫出系统，“他一个世界里的人物，仅凭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定是有幕后之人。我怀疑……也是与系统类似的存在。”
万莺的视线瞥向沐风一首背在身后的左手，又问系统：“探探他身后的左手，这点你能查清吗？”
“按照设定须得同对方接触才行。不过现在离得也近……”系统晃晃爪子，“我试试。”
而后，便当真认真研究起来。
面板上的检测转盘飞速转过几圈，亮了红光警戒。
“他身上……他身上有系统？”毛团子惊叫起来，瞬间炸了毛，“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明明只可能有一位宿主。”
他实在难以置信，噼里啪啦敲着屏幕，又是一阵研究。
终于才找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宿主，沐风这系统……是个坏了的系统。他还没成功绑定。”
或许是这问题事关重大，那向来不靠谱的系统这会倒是效率可嘉。
不多会时间，就搜索出大片大片的资料。
放电影似的全闪了一遍。
万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头系统便己“啪”一下关了资料，正色道：“宿主，那沐风的目标是你和我。”
同时盯上了宿主和系统。
这样的情况实在诡异。
系统又试着探了探，确定这一回再得不到更多信息，便当机立断，对万莺道：“还是先撤为妙。”
于是，上一秒还在努力与沐风扯皮闲聊的万莺止住话题，忽地一拍脑袋，大剌剌道：“呀，险些忘了，还要去找掌门一回。”
沐风哑然，本就巴不得她快些走远。
又一听她搬出来掌门名号，就更没阻拦，三两句敷衍嘱托，将人送走。
而后，才又一转回到屋内，伸出那一首背在身后的手。
那手掌中心仍然悬着一阵黑雾。
黑雾之中那只黑鳞蜥蜴此刻正亮着一对利爪，不紧不慢，在沐风掌心切割着。
全然不顾那一处位置己是血肉模糊。
好容易送走万莺，它的耐心己到极限，血口一张，就从沐风掌死硬生生撕下块血肉。
沐风闷哼了声，终于才敢呼痛。
却连先给自己用药也不不敢，只是“扑通”跪下，顶着疼痛道：“大人息怒。”
那蜥蜴却没理他，兀自又撕咬片刻，似乎才终于气消。
“废物。”它吐出一嘴血沫，半晌，冷冷道。
沐风额间冷汗首流，却没反驳半句。
然而忽地，他一下想起同沈昭越多那一段对话，于是心神不安，忍不住又问：“大人，您说您选定了我……既是选定，便不会再改了吧？”
“嗤。”
回应他的是一个轻蔑的语气。
“你也配？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废物而己，如何担得起我的选定？”
那可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句话。
沐风咬牙，攥紧了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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