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己然叫惯了的万莺如今出口愈发顺畅。
倒是万阳，每每听得，却还是要惊一惊。
他平了平气息，语气轻快，逗趣着问：“这是要说什么天大的事？”
“嗯，对，天大——的事。”万莺顺着他的语气，夸张接话。
万阳叫他逗得一乐，“怎么还卖起关子？”
万莺摇了摇头，这才收敛了神色，严肃道：“哥，我其实是想问……我这一次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万阳脸上的笑意一僵。
他又蹙起眉心，似是思索，片刻，才理好措辞，道：“此事古怪得很。”
“为何说是古怪？”万莺不解。
就凭万阳这“妹控”的程度，若是他这掌门己然查清事情乃是人为，定然早就动手替自己报仇解恨。
既然答案并非如此，而是其他，那便定然是万阳还未查清这一切了。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手笔，才会让万阳这样的掌门身份都查不清事情背后的原因。
只怕对手并不简单。
如此，兴许先前怀疑的沐风便不切实际了点。
毕竟他终归不过是个长老身份，还是多少沾了自己光才有的长老身份。
若无其他外力帮助，仅凭他自己，又岂能瞒得住万阳去？
不过……说到外力。
万莺倒是又想起那一份伪造的“天书”。
那样手法，也不像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人能够造出的。
毕竟……想要用上那样的手法，得先知道系统的存在才是。
万莺凝眸，细细思索起来。
很适时地，万阳将他所知的事娓娓道来。
“那日我与诸位长老赶到时，一眼便察觉围攻你的妖兽乃是人为下药驱驱使。本觉得其中疑点重重，想将妖兽抓回查询。”
“不曾想那一群妖兽凶相毕露，杀红了眼，不死不休。起先我们反应不及，还是沐风最快出手，先杀了领头妖兽，这才让我们合力收拾了余下的妖兽群。”
万阳大略同万莺说了说击杀妖兽的过程。
大多是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件。
却倒不是万莺想听的部分。
于是她慢慢等万阳说完了这部分经过，才又开口：“哥，当日那密地之中，我发现受困，也发不出任何讯息，本以为要死在那里。还好你来了……”
“难怪你并未给我任何消息。”万阳闻言一怔，“但那日实在巧合，就偏偏那时有人触动了密地的封印，又碰巧诸位长老与我都在一起议事，我领他们前去，偏巧在那破碎封印附近发现了妖兽暴动的踪迹……却原来，那触动封印的……不是你？”
万阳自己说到此处，忽然心惊，后知后觉才明白其中凶险。
那日本是宗门长老定期会议，故而除了万莺诸位长老都同他在一块议事。
若是收到些无关紧要的门中事物，便只由下边的弟子先处理。
不会打断会议。
但偏偏那日议事正到一半，宗门密地的封印异动非常。
显然是有人误触，而误触之后又因慌乱一连多次冲击。
引得整个宗门震动连连。
这样撼动整个宗门的事件自然不可能交由弟子处理。
万阳便索性领了众人一同前去。
寻到那一处被损坏的封印附近，却发现了暴动妖兽的踪迹，一路追去，这才阴差阳错，正救下万莺。
当时偏巧那封印出事，偏巧那出事的位置又离万莺极近……
他便先入为主，以为是万莺误入密地，才遭袭击。
可若不是万莺触动封印，那便说明……触动封印的另有其人。
而若不是此人，万莺定会没命。
如此想来，那触动封印之人，反倒救了万莺。
而此时，万莺正问：“那人是谁？”
万阳却摇了摇头。
他并未细查。
那时他顺着破开的封印一路瞧见正被围攻的万莺，一时心急，只当是万莺破开封印，才被人暗算，遭了妖兽攻击。
破坏封印，如此大事，放在门中，本是该细查一番狠狠惩处的。
但却因他以为是万莺所为，便立时叫人将消息压制了下去。
事后也不许有人再提。
但若不是万莺……
“此事我会再查。”万阳深吸口气，伸手在万莺肩上拍了拍，“你放心，破坏封印之人，若在门中，便非是几位长老而若非长老身份，触动封印，必然会遭反噬，留下痕迹。”
似是为了安抚万莺，万阳点点头，正色道：“为兄定会很快查出来。到时查清他破坏封印的原因，该罚的要罚，该赏的……自然也要赏。”
“封印反噬？”万莺听出这话中关键信息，便又追问。
“这宗门封印平日向来只有几位长老能够开启，若是旁的弟子或是外宗人士触碰破坏，身上便会留下烙烫一般的印痕，不消不灭。”
万阳倒也耐着性子同她介绍解释。
大约是怕万莺想象不出，他还顺手从收纳袋中摸出来个标准的蛇骨鞭法器，边道：“那封印反噬的烙印大约便是如此模样，极好辨认。”
万莺从脑中过了一遍这封印反噬的信息，又过了一遍同沈昭越有关的信息。
脑中忽地浮现起自己按在他肩上的那处掌印。
当时……那叫他按出了个深色掌印的位置那边，是不是,似乎就叠着个如此形状的的痕迹？
她那会没多留心，只是一瞥，如此仔细回想，只觉得这两个图案愈发的相像。
难不成……又是沈昭越？
于是，出于谨慎考虑，万莺又问：“可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好分辨？”
“这封印反噬亦是种惩处，会叫遭受反噬之人修为大跌，体质虚弱，再受不得其他惩处，否则……自然是危及性命。也算严重了。”
万阳随她这么问，随口便又说出来一堆，而后，却又道：“不过此事你无需插手，兄长会替你解决。”
“不、不，哥……我感觉，或许，我知道这人是谁。”万莺望着眼前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兄长，缓缓道。
“谁？”万阳问。
“是沈昭越。”万莺回望向房门位置，“我在他身上见过这封印反噬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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