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也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
听着命令是的。
除了接受倒也没第二个选择。
“多谢……万仙尊。”沈昭越压了压心头那点沉甸甸的悸动，撑着身侧的古树，慢慢将力气挪了上去。
万莺见他动作，也便分出些许心思照顾着，陪他慢慢将力气都挪到身侧那古树上依靠着去。
这会沈昭越似乎慢慢适应了那些痛感，神情己然没有了方才那副迷离。
瞧着似乎是当真清醒几分。
万莺没敢轻易撒手，搭着沈昭越腕处，借机又打开系统面板瞧了一眼。
虽然仍是一堆负面状态价值极低的生命数值。
但好歹苟住了。
一时半会死不了。
这下总算让她放下心来，松开了手。
沈昭越沉默着，犹豫片刻，仍是不舍地扭头，悄悄拿余光瞥了眼万莺。
却只见她己然转过身去，视线早不知道落到哪去了。
沈昭越缓缓收回了流连的视线，复又垂头，向自己那仍有约莫半个时辰教程的住所走去。
他不该贪心的。
跌跌撞撞的脚步无声，终是远了。
而万莺自然也没瞧见。
她一门心思，早就又落回这丹药不起作用的怪事上了。
“也不知是哪一步做对了……”万莺瞧着这忽上忽下，叫人摸不着半点规律的数值波动喃喃一句。
视线一盯边上装忙碌躲着自己的系统，又道：“沈昭越的伤势，我看这药不治标也不治本，到底什么缘由？”
系统挠挠头，盯着那丹药介绍栏上细小的一行【特别注意】，扯出个憨笑。
“啊……这个嘛，其实是这样的宿主……”系统弱弱一指那该死的小字，“请看这个。”
万莺顺着它所指的位置看去，果然才发现那一行同介绍背景颜色相近的，比其他地方文字都刻意小了几分的注意事项。
【特别注意】
【此药可止伤、蛊、咒、术所致伤痛。但服用此药者，需心平气和，否则无效】
不细看还真是看不清一点。
万莺：……
“你们系统就是这样坑人的？这字体颜色、这字体大小，你敢说不是故意的？”
万莺咬牙切齿，两指一拎系统，上下抖了抖，却仍不解气。
便索性将它尾巴一缠，倒挂到边上的树枝上晃荡去了。
“哇呜，宿主不要啊——嘤嘤嘤——”毛团子系统三两下就被晃得眼冒金星，不知道第几次后悔起自己择选宿主的莽撞。
呜呜呜呜呜，上天如果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它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选这么一位天使面庞，恶魔心肠的宿主。
万莺“哼”了声，虽知道这事估摸不是自家系统有意为之，却仍心烦。
若是所谓的系统bug，那倒还好说。
可若就是这看似未完全的系统故意刁难她的呢？
她微微蹙眉，不免多想。
然而思绪还没深入多久，便被那外院弟子住所里头的另一处动静给引去了注意。
那是几位弟子高声推嚷争执的声音。
“沈昭越？你怎的在此处？你不是该在刑罚司内——不对，你还能走？”
“定是扯谎逃了！好大的胆，呵，若不想我去告发，便先替我将本月的课业做了。至于报酬……这个月没有了，就当，是我替你保守秘密的回报好了。”
“师兄，那我的份……”
“自然是叫他一起做好了送来。”
“可他这伤……”
“呸，我瞧他可没事，多半便是装的。再说了，从前不也这般，本来也——喂，师兄同你说话呢！”
“唔，别……”
那声音隔着院墙，本不太清晰。
然而以万莺这一身修为，要想听不清也很难。
于是乎，也便一下听得了这最后一句话李沈昭越吃痛的低呼。
许是牵扯到了伤处。
院门里头那推搡动作下，衣料的声响之间，又多了点沈昭越齿间战栗的轻擦声响。
“我、知道、知道……规矩，我没……唔，没忘。”
“那便好，喏，这些，便都给你了。记得中旬内就要完成。”
“是，师、师兄。”
“唰啦”的纸片翻飞声响之后，那叫人恼火的声音终于笑着远了。
万莺在原处静静立了一会。
听着一墙之隔中，那沈昭越边压着痛呼边蹲身去一张张捡起纸片的声响。
她缓缓地，慢慢地，吐出口浊气。
而后一言不发，闪身翻进院墙里去了。
却只一眼，便又叫万莺气得不轻。
眼前人分明又因着这一出“意外相逢”而牵动伤处，眼下正疼得痉挛，却仍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抖着去拾那些落在地上的他人课业。
又似乎是怕身上血污玷染了那些纯白纸片，沈昭越拾起的每张的纸片，都叫他仔细塞进了胸前的内兜。
保存得极好，没染上半点血痕。
“你！你呆么？”万莺下手极快，在沈昭越反应之前，一把就先将人扯了起来，“你自己这副样子，还应他们课业的事？”
“万、万……仙尊？”沈昭越大约没想到这会会在弟子外院里见到万莺，手上的纸片都没放。
似是不可置信，怔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
一张口，却仍是在梦里似的，先叫了句万莺尊号。
然后，才极其笨拙地想起来回话。
“末、末流，不……这……”
沈昭越显然听出来万莺话语之中的那股气恼劲儿，却不明所以，脑中混混沌沌的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怎么答了。
只好依照着先前的习惯，先请了罚。
“末流……知错，求……万仙尊责罚。”
沈昭越说得略快，憋着口气，压住痛意。
一说完，便干脆垂下头去，如等死的人一般，等着万莺处置。
万莺轻“嗤”了声，一把将脱力的人揽到肩上。
“好啊，你说你知错，错哪了？都说给本尊听听。”
沈昭越一愣。
先前万莺从不如此。
罚就罚了，她万仙尊可从来不会屈尊问他这么一句。
罚什么，为什么罚，他从不知原因。
也从没想过原因。
今日万莺这般一问，只叫他措手不及。
他答不出问。
是啊，其实他根本不知。
(http://www.topss1.com/book/eab0e0-1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opss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