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眼也看出沈昭越情况不对的系统赶忙打开沈昭越的数值面板。
果然，那上头己然没了止痛药的buff。
只剩下一堆流血、重伤一类的debuff。
……坏了，这一摔又摔出问题来了。
“啊这个……这个……宿主可能是止疼药用完了。”系统抓耳挠腮，赶忙找起借口，“就是，就，这个不是得含在舌下吗，可能可能用完了！”
“你……！”万莺气极反笑。
却没时间再与系统掰扯，三两步上前，一下捞起疼得失神的沈昭越。
他眼里这会几乎不见清明之色。
隐约浮起的一层水雾蒙在他眸上，眼看像是要往眼尾汇去，收成一滴清泪垂坠。
意识不剩多少，齿间疼得打颤，然而人却死死咬着牙，没从口中泻出丁点痛呼。
见万莺走近，许是瞧不清她脸上神色，沈昭越挣了挣，下意识又道歉。
“抱、抱……歉，万……仙尊，末、末流，这便……滚、滚出去。”
许是当真挤不出多少力气，沈昭越这话越说越没了声音。
到末了的三两个字，那声音己然细若蚊蝇。
几乎叫人半点听不清。
万莺估摸着他也没剩几分意识，索性就没答话，将人一搭在肩上，伸手又摸了个止疼的丹药。
然而还没塞给沈昭越，盯着他紧锁眉头，只觉得他这会s明明没有新伤，却似乎比在刑法司里头那阵疼得还厉害。
这东西……吃多了会不会有副作用？
万莺一想，旋即又抹了这点想法。
管他呢，就算有副作用也得先止疼。
这么一想，万莺手一伸，拨开沈昭越双唇，抵着他咬死的齿间，就将药丸强硬送了进去。
然而沈昭越忍痛时候那条件反射咬死的贝齿实在不开。
药丸迟迟不进，万莺一急，忍不住厉声道：“沈昭越！”
肩上的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张口回话。
终于就给万莺逮到个机会，一下将那药丸塞到他舌下。
“含……”她正想再交代一回这药止疼的用法，然而一眼瞧去，这沈昭越舌下分明还含着方才未化尽的那一颗止疼药。
万莺手上动作一顿。
原来不是这药没了，而是……失效了。
这是为何？
万莺并不死心，仍又将手上的那一粒药丸送到沈昭越舌下。
却没瞧见他身上有什么变化。
该疼的地方还是疼。
看来这药是没半点作用了，得另寻个法子。
万莺蹙眉，看向沈昭越仍死死攥紧的那瓷瓶。
内服的没用，外敷的呢？
赶紧将人送回去，姑且一试吧。
这般想着，万莺又唤了沈昭越。
“你住所在何处？”
“回、回……万仙尊，末流，在……在……”
断断续续讲了半天，却没句完整话语。
眼下他这状态说话实在艰难，人却又死要守那些虚无缥缈的礼数。
万莺耐心耗尽，干脆打住他话语，强硬道：“罢了，不必你说，我瞧一眼你弟子铭牌便知。”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万莺这一看，却才发觉，沈昭越身上并无那刻着弟子身份信息的铭牌。
他竟连连云影宗不入流的打杂弟子都算不上。
虽说这到底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在如此关头突然叫她知道了，不免一个愣神。
更何况，她还没说什么话，那头沈昭越却己又磕磕巴巴道起歉了。
万莺低低叹出口气，心底也不免柔软了些，缓声对系统道：“沈昭越是指望不上了，给我个云影宗的地图，我自己试试。”
系统当即“哎”了声。
失忆的事虽然无法改变，但作为系统，调动宗门各类资料的权限自然还是有的。
终于有合乎心意的正事可干，系统心情舒畅。
乐呵呵晃悠着尾巴，就开始调出资料。
那是张缩到极致却还是没能让整个云影宗版图都在一个显示屏内的图。
万莺看着它给出的地图，沉默片刻，才感慨道：“云影宗……原来有这样大吗？”
别说找到沈昭越的住处，她现在觉得，找到她自己的住处都很艰难。
这头万莺正惆怅着，那头沈昭越歇了片刻，却缓出点力气，好容易讲清楚自己住所的位置。
“末流、住所，在……弟子外院边上。”
弟子外院……
有了具体的方位名字，再要找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万莺略扫几眼，就从细沙大小的一堆地点中找出来这处。
那可是一处几乎到达宗主峰山脚位置的位置。
离宗门路程遥远，，而入宗门的这一段路又是不许滥用灵力飞越的。
故而无论修为高低，从此处入宗受教的的弟子，每日就要在路程上多花去一两个时辰。
如此几乎可以算是刻意增添的为难方式，慢慢也就劝退了一批又一批既无天赋异禀又无勤勉有加的来人。
而沈昭越竟能坚持下来。
可见其心性。
定然并非寻常。
万莺“啪”一下关闭了一眼看不清的地图，答了沈昭越一个极简洁的“好”。
她没多浪费时间同沈昭越谈论，捞起人就走。
不过眼下沈昭越也没多少力气与她谈论。
虽起初挣扎了下，然而到底没几分力气，叫万莺一个钳制，就又给压了回去。
禁锢得更紧。
温热体温随着两人贴近的皮肤位置传来，烫得沈昭越心惊。
从紧邻大殿位置的，万莺的住所，叫她带着乘法器向下。
无论从事件中挑出哪一个细枝末节的点，都是沈昭越先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场面。
他只觉得自己心悸得厉害。
视野中的云雾翻滚如浪涌，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将他淹没。
沈昭越轻轻吸了口气，身上的痛觉犹在。
原来不是幻觉。
他眨眨眼，难得哀怨这每日耗费他两个行程的路程太短。
若是再长一些，再长一些……该多好。
沈昭越闭上了眼。
转瞬，那外院弟子住所的大门己在眼前。
而他的住所还要更远、更远。
在比外院弟子住所更贴近山下村落的地方。
然而，万莺的脚步甚至没到那外院地主住所的门前。
她提前些许，在稍远些地方，挑了处枝叶茂密的位置，将沈昭越放了下来。
“啊，此处乃是弟子住所，我不方便入内。”她道。
理由只叫人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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