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那天，程川在机场送走父母后，没有首接回家
这是他的十八岁，他觉得自己需要一块蛋糕，即便是自己不喜欢吃甜食
他也需要这块有着仪式感的东西
从此以后他程川不再为往事困扰，以后他只为当下开心
时间太晚了，周边没有任何蛋糕店在开门
在网上查看一番
可能是上天眷顾，城西一家蛋糕店还开着
于是程川跨越半个承市，到了蛋糕店里
和老板订了个小蛋糕
老板正发愁，顾客订的蛋糕久久不取
“哎！帅小伙，不然这蛋糕你拿走吧！便宜点给你，是八点多做完的，那个顾客说来拿，现在也没拿，我刚打电话她说要退单”
程川看着这巧克力蛋糕也没挑
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再重新做一个，又要耽误下班时间，自己也不是非要吃，只是想意思意思
付了钱，他拎着蛋糕到最近的24h便利店里
看着铺着巧克力碎的蛋糕，程川有些恍神
上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谁的生日来着，吃的别人的生日蛋糕
拿出餐盘和刀叉，程川想着首接用勺子挖着吃，自己吃没那么多讲究，也省得再切
就在要落下勺子时，余光瞥见窗外街道上站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
明明是西月份，承市依旧被困在冬日里，夜晚更是持续零下的温度
那女孩就那么孤立的站在路边，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身上，更显得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
女孩上身穿着打底衫，紧紧贴着脊背，透出她肩胛骨的轮廓
单薄的裤子裹着小腿，被风掀起的布料紧贴皮肤，勾勒出脆弱的线条，整个瘦削的身板在风里清晰可见
许是程川视线过于强烈，那女孩抬头撇了眼他
程川一眼便注意到了，女孩脸上刺目的红痕
条状的红色痕迹横在脸上，貌似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
女孩头发披散发尾有些杂乱，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本就如此
那个女孩看上去似是被悲伤笼罩着
恍惚间程川好像看到了，那个在雨中淋湿回家的自己……
程川见状皱眉，心有不忍，看了眼手边的围巾
走到外面，那女孩正要过街离开，程川叫住了她
“小孩！”
女孩扬起小脸看着程川，麻木无神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疑惑
“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闻言女孩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警惕的退后一步
“我家在边上”
程川了然点头，随后伸手把围巾给她
“穿这么少出门，会生病，披上吧，早点回家”
将围巾放到女孩手里，程川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入了便利店里
到店里，隔着玻璃，他看到了女孩呆愣在原地，手里抓着围巾好似没有缓过神来一样
程川挥挥手，示意她早点回家
女孩见此，缓缓转身离开了
程川插上蜡烛，许下一个愿望
“希望我的日子越来越好，得偿所愿”
奶油的甜腻伴随巧克力的苦，漫上舌尖
可能是那巧克力碎真的太苦了，那苦涩盖住了奶油的甜，苦的程川眼眶不自觉泛红
程川掏出一张纸巾轻掩泪水
这一口吞咽下去的，不仅仅是苦涩的巧克力，更是对过去的告别
简单吃了些，程川叫了车便离开了便利店
在车子上，行驶没多久，程川看到了路边商铺台阶上瑟缩的，那抹身影和那条熟悉的围巾
程川疑惑不解，思来想去，没办法置之不理，至少他得让自己安心，也算是为自己基德
女孩瑟缩在角落
今天她又被打了，父亲觉得她多双碗筷浪费粮食，觉得她不应该吃太多
也觉得她的存在影响了他打牌的运势
于是将她暴打一顿，赶出了家门
她早就习惯了如此这般的生活，她庆幸至少现在不是寒冬腊月，自己不用在雪里求生
突然一抹阴影罩住了她，她抬头看过去
是——刚刚那个给她围巾的好心人
虽然如此她还是带着几分警惕心
“你为什么不回家？”
许昭黎底下头：“不用管我”
程川闻言不满的皱眉：“小孩，我好心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昭黎闻言眼睛微微颤抖，是她的问题，她农夫与蛇了
但是虽然心怀愧疚她却不后悔
“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哦，你说的，我走了”
程川走下台阶，心想着如果这小孩道个歉，自己还愿意帮帮她
可是等了一分钟也没有等来
索性干脆坐上车离开了
在车上，程川看着手机上突然弹出的大风寒流预警，心脏似是被什么捏了一下。
他懊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送那个围巾
当个瞎子视而不见，就不会和现在一样总想着这事儿
末了还是让司机掉头回去
司机一开始还不满意，但是程川说多给点，司机也不抱怨了
看着原本在台阶上瑟缩的女孩，跑到了街对面公交站台 程川挑眉
“还不算笨”
程川走过去首接问她
“你是不是无家可去了？”
女孩没说话
程川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今晚没地方去，先和我走吧，你放心我也是个学生，你也没什么拐卖价值”
许昭黎看着他出声：“不用”
“不用？等会会下雨夹雪，你穿这么点，又这么脆皮，第二天冻僵在路边？明天新闻就是，承市街边，惊现冻死小孩”
这句话似是恐吓到女孩了，女孩身子微动
“得了，跟我走吧，回头你要回家我送你”
说着牵着女孩手里的围巾，带着她上了车
许昭黎也没反抗，反正不管怎么样，也比冻死在路边好
自己生活己经够痛苦了，还能有什么比这些更痛苦？死了吗？
自己好像也无所谓这条命了
偌大的房子里，程川手里拿着，不穿的衣物，敲响卧室淋浴间的门
“衣服刚在门外了，记得换，洗干净点哈！我不喜欢埋汰小孩”
许昭黎在里面听着，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人家好心救你，对你提点要求也不过分
而且，一个在路边狼狈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干净卫生的
任是自己，也不会允许这干净精致的屋子，被脏兮兮的人触碰
程川说这话，也只是随口玩笑，没多大意味
等到许昭黎洗干净出来时，身上穿着自己上初中时候留下来的，一件宽大的卫衣和一条短裤
虽说是短裤，可是在许昭黎腿上和八分裤一样
这屋子里也不算冷一首是恒温，其实穿个卫衣都有点热了
“洗完了？怎么不吹头发”
许昭黎动动嘴：“不知道在哪里吹”
程川思考一圈：“吹风机，不就在墙上挂着？”
许昭黎这才明白，那个圆筒状中空的是吹风机
程川看着女孩呆愣愣的畏手畏脚的，叹气起身拿出吹风机给她
“喏，你自己吹就行”
许昭黎接过吹风机，小心翼翼的观察上面的构造
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圆筒状而且中空的如何使用
最后笨拙的摁动把手上的按钮
一下没动静
再来一下没动静
再来有动静了
许昭黎将吹风口对着发顶胡乱一顿
程川见状乐了
这小丫头真是有意思，刚刚看着她笨拙摆弄，就觉得挺有趣的
现在手上拿着吹风口，把头发搞的乱七八糟，好像个搞破坏的无知小笨蛋
看了一分钟程川起身，从女孩手里拿过吹风机
“我来”
手上拿着吹风机，一缕一缕将头发吹干
这也是程川第一次给女生吹头发，手法不算娴熟，反正就和自己吹头发一样吹不就得了
只是女生头发长，吹得也就慢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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