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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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物是人非

 

【也许,你是想过皮一下,说声‘但是,我拒绝!’的】

【但在那逼人死意的威压后,你只得无奈虚弱的说声好,应承了风无渡的请求】

【风无渡大失所望,不过很快自说自话适应了过来】

【他当场拿出一枚水晶颅骨,要求你在此定下终生效忠教会的誓言,并滴上自己的精血】

【你美眸微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水晶颅骨】

【你意外的是,‘洞察之眼’居然能看清其深浅】

【名称:誓约之颅】

【说明:施加神秘的巫术结印后,由不低于化神修士的头颅打造成的瑰丽头骨,可以起到中介天道誓言的作用,且会映照修士的魂火——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逃掉吗?】

【正当你思索间,风无渡有些不甘心的介绍道:】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滴完了血,等若就立下了天道誓言,违背教会的瞬间就会身死道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了?”】

【你不由哑然失笑了,怎么,哥们你到底还是不是来推销我入会的啊?】

【你没有管风无渡期待的眼神,迅速滴血就完事了】

【风无渡轻啧一声,但倒也没太多纠缠】

【只是点点头将这件秘器收好,甩手丢给你一枚令牌道:】

【“好了,这样就算完事了。”】

【“这令牌可要保管好,丢了的话,本护法可不保证你还能随意进出这里的大阵!”】

【风无渡撇了撇嘴:“不管你怎么说,欢迎加入禁魔圣教的大家庭!”】

【你心中微有些断裂之感】

【又好气又好笑的想:怎么,难道之前就不算家人了吗?】

【你还想嘴臭风无渡几句】

【可见你入会后,他就和蔫了一样彻底没了兴趣,很快便甩手离开了】

【“哎?还真是因为成为了家人,下不去手么?”】

【你用食指尖缠绕着发尾,上唇轻轻吹起的同时,美眸扫过指尖悠荡的那枚令牌】

【无论如何,该去到阵法外看看了】

……

【这一年,成功晋升三阶禁魔圣体的你,顺利成为了禁魔圣教的一名供奉】

【标榜结丹境的修为,堪比结丹中期的战力】

【若是世间并无‘万般皆下品,惟有灵根高’的歧视的话,哪怕在家乡玉虚城,你也能拥有崇高的地位】

【你在故邻的艳羡中离开了阵法,很多人都小心翼翼的凑近你恳求,如果到了外面,还请将自己的情况知会一些家人】

【看着那一双双和你一样,出自凡俗却妄想着逆天改命之人的双眼,你在心里用力点了点头】

【是啊…‘家人’】

【在城内稍微探索会,了解了供奉的权限和职责后,收拾好行囊的你便不由侧目向墙外的东方】

【将近百年的时间呐】

【也许哭过】

【也许想念过你的人,早就成一抔黄土了吧】

【你请了一部分年假,专程回了一趟故乡】

【你获得了专门为这类情况授下的《敛息法》】

【据说可以蛰伏体内涌动的石浆,让你的气息如同凡人,以备不时之需】

【你第一时间想到了有次中州之行中的‘魔城谬种’】

【你尝试修炼了这门功法】

【你发现,《敛息法》的确相当玄妙,就像是独显集显的开关】

【使用之后,虽然不会彻底消迩禁魔石浆的存在,却会极大降低其‘功耗’,达到仅隐隐蛰伏的效果】

【话虽如此,面对曾让你数度毙命的玉虚城,你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意外顺利的进入了禁魔城,甚至还看到了几位今年新招进来,还没有历过十年的信徒,他们是回来探亲的】

【你来到了故家的所在地】

【风吹麦浪,感慨万分】

【原先属于你祖宅的木屋,也许早就己经在经年颓坯中腐朽】

【后来人相中了这块无主的底盘,将之盘下来推倒重建,遂有了今日眼前的这家小酒馆】

【你走入酒馆,看着完全陌生的陈设,心里的酸涩感,就如尚未温好的苦酒般薄凉】

【你的美貌与悲伤不由让老板动容,那是一位干练的女性,白头巾背后系着淡橘绸缎的丝带】

【蝴蝶结与微笑之下,实在让人难以将这里和油污漆落的秦楼楚馆联系在一起】

【你借势问她,这里从前的主人呢?】

【你意外发现,这家店的老板居然与小杏有七分相似】

【见你顺势从怀中摸出并递来一块灵石,犹豫片刻后,老板将手交错在双腿间的围裙上坐了下来】

【在这里,你知道她果真是小杏的后人,并知晓了当年的一切】

【店老板告诉你,大概就在你离开不久后,这家店的女主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因积劳成疾而病逝了】

【相传那几年里,她每天都会拄着拐杖和迅速发白的头发,拎着你最爱吃的猪肘子到城门口等你】

【倒是印象里软弱的父亲,总是感慨着搀扶母亲说“回去吧”,她也倔强的摇摇头,说我的幺儿要是在这时回来了呢?】

【从日出到日落,甚至是从终古永夜到从未点亮的黎明】

【你的母亲就在等待中日渐衰老,终于垮下来撒手人寰】

【失去母亲的支撑,你的父亲也像是变了个人,终日借酒消愁,据说有不少人听到他深夜一个人在房屋里恸哭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心中有愧,不由问:“后来呢?”】

【店老板告诉你,后来啊,这家男主人也去世了】

【和他妻子埋在一起,瞧,就是那片山岗之上的麦田呢】

【据说是事主人叔叔家的故地,所以才会不嫌晦气】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的时候,你明显感觉到店老板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另一种复杂的情感】

【你听说,后来啊,得知这个消息的小杏,风尘仆仆扶着头巾,不顾父亲反对买下了这块地方,建起了这座叫‘望越斋’的小酒馆】

【你听说,从来就不只是你母亲一人】

【店老板的生母——也就是小杏,也曾在城门口无数次等你】

【你父母活着的时候,总会借着口实来照料,顺便送上一些关心身体的药草】

【等到你父母病逝了,她便继续盘下这座故宅,来等待那个或许永远也等不来的人】

【店主人颇为歉意的说:“这么说也许有点不对,母亲生前,总说过这里要保持原有的样貌呢…”】

【“可一个当母亲的,跟自己孩子说自己一生都在等待另一个男人,做女儿的又怎么能不生气的?我就赌气私自将它改造了。”】

【她轻轻低下头:“说来也许对不起那人,就算回来,恐怕也认不出故家的样貌了吧…不过都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有回来的他,也许也早就成一抔土了吧?”】

【你没有再多言,只是轻声问:“那小杏呢?”】

【从未说过这个名字的店主人如遭雷击,以一种异乎所以的眼神看着你】

【微风轻动,你眼中的哀伤仿佛汩溢成实质,成为眼眶里充满的泪水】

【…哒,哒】

【“你看,都在这了。”】

【夕阳西下】

【乡陌无言】

【你长长的孤影被拉开,静静任由沙声落叶打着面前三人的坟墓,父亲、母亲、小杏的名字都格外鲜明】

【内藤丈草的俳句,忽然间随风草长——】

【‘春阳照孤坟,陇中逝者陌上人,幽明本难分。’】

【你从未像此时这样,切实地体会到丈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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