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怜没想到自己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听得的回复会是这样一句。
他浑身发僵，在反应出这话中内容的瞬间便涨红了脸。
怎么会是这种事？怎么能是这种事？
她……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了？
是当真把自己……当作未婚夫对待了吗？
也当真依照着她先前所说的话，准备把两人间“忘却”的爱做回来
所以才着急着学习这些？
可……无论如何，那样也太……
欧阳清怜耳尖发烫，热气经久不散。
他眨了眨眼睛，却似乎并不相信。
于是，便又盯着这副一时半会都消解不去的羞臊感觉，继续问：“你同她……就聊这些？”
万莺顺势白他一眼，语气自然。
“不然呢？我想快些找回和你的那种亲密感觉嘛，自然也就问了问这些。”
“没聊别的？”
“她就没怎么说，还是我说得多了些。”万莺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接，“她听多了还嫌腻味呢。”
欧阳清怜长舒口气，“嗯”了声，稍稍放下了心。
于是乎，万莺也就听见了他没出口的心音。
[也不知她教这些的用意……算了，不闹腾就好。明日……再去和万俟家谈谈合作方案的问题吧。]
万莺勾了勾唇，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刚才的话题。
她看着欧阳清怜，又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没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求欢求得这般突然且随意，大概是个人都要犹豫犹豫。
欧阳清怜这反应倒也算合乎情理。
于是万莺也就没催，问出这一句，就静静等那欧阳清怜自己反应。
“你让我……想想。”
他接话不慢，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拖延话术。
但无妨。
万莺只是继续站在那儿，开始听他百转千回的心音。
[……做那种事吗？]
[应该答应吗？……明明和她，不论做哪一头都是愿意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犹豫。]
[是因为……第一次，又从没了解过那种，怕技不如人表现太差，所以露怯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也多学一些再……]
原来纠结的是这么个事儿，那倒好办。
前置工作稍稍学点，然后躺平了就行，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还有什么好纠结？
万莺没再继续听她的心音，张口，就打乱了欧阳清怜那游离的思绪。
“不愿意吗？果然还是我的方法不够好考虑不周到，虽然都提前准备了这么多。”她顶着种可怜语气，轻轻开口，“本来是想和你好好交流感情的， 但好像……”
她故意将那尾音越收越弱，像是委屈得再也说不下去。
然后假意转头就走，失魂落魄地往自己房中去。
余光里，她瞥见欧阳清怜的神情果然肉眼可见地一阵慌乱。
他修长指节仓促而慌乱地伸来，搭在万莺肩上，拦住了她继续前行的脚步。
即便万莺没有回头去看，也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肩上的手逐渐收紧。
他中指位置的戒指格外突出，随动作一挪一挪。
感觉分外清晰。
“不是的。”他答得飞快，“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愿意。”
万莺的神色亮了亮。
却又不好一下将态度转变得太过明显。
就干脆稍稍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延续着刚才的情绪，继续表演。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着快点和你培养、或者找回感情，可能只是我太心急了吧……你一时接受不来也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
情绪酝酿得足够之后，万莺那哀怨委屈的话语就流水似的一股脑倾泻而出。
“毕竟，面对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人，确实很没意思吧，没关系的……”
她演得入神，甚至还一伸手，在什么也没有的眼尾位置擦了擦手背。
于是乎，那瞬间，万莺就发觉那搭在她肩上的手又收紧了些。
从刚才到现在，她一首清楚地感受着手掌主人那乱糟糟的心绪。
虽说不知为何没了心音。
但她依旧只觉得畅快淋漓。
甚至有些玩性大发，正预备着再想几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心碎语录。
好继续诓一筐这毫不知情的欧阳清怜。
而丝毫不知她心思的欧阳清怜咬了咬下唇。
他本没想将压在心底的话都一股脑往外说出给万莺听。
但他实在不敢放任她这种“悲伤”的负面情绪。
人才刚刚从昏迷中转醒，本来也是受不得什么刺激的，要是情绪太过，让身体的状况恶化……
那可就得不偿失。
欧阳清怜暗自叹了口气。
左右他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非要论的话，分明还是紧张和窃喜多一点。
既然自己的心思如此，而事情又到了眼前的如此境地。
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反正……做那样的事情，虽说是他意料之外。
可于他而言，本来就算是意外之喜。
于是乎，像是生怕万莺反悔似的，欧阳清怜只是略微一咬牙，便又继续道：
“只是……今天可能不行。我没准备。你想的话可以试试，但……不做到最后，行不行？”
万莺一怔，显然没想到他能同意到这一步。
她这想拆房顶般的过分话术，本来也只是为了让欧阳清怜一番推拒，然后退而求其次地让她能多玩玩其他方式。
譬如往加点道具也行。
毕竟欧阳清怜他躺了的时候就爱咬唇不吭声，一副能忍则忍的反应。
掐重了都不见叫一声。
好生没趣。
纯手工又累人，瞧不见反应又容易没劲。
她本来是想整点花样玩玩的。
却没想……会有意外之喜。
万莺压了压唇角，故作镇定。
表面上还是那一副委屈神色。
然而心思早就神游到不知那一处去了。
先前脑子里装过的花样这会不请自来，三两下就全数涌现了出来。
几乎叫万莺都有些按捺不住略微激动的心情。
她反复地、仔仔细细地将欧阳清怜这话又翻来覆去捉琢磨了几遍。
确认无疑。
他就是……同意，愿意。
只请求不做到最后而己。
不做到最后，那就是……可以边缘？只是不能进去？
若真是那样……那也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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