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怜又是落荒而逃。
他借口要放回自己手中的吹风机，正准备抽回手。
万莺却跟着他站起身，笑笑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其中意思，自然是没打算放手。
“只是走两步的距离。”欧阳清怜试图再说些借口，以便逃离。
但万莺顺着他的话一接，便又叫他的一番蹩脚理由作废。
“就这么点距离，一起去吧。”她笑起来，“我想……或许我们之间应该多接触一些。就按照先前的交往方式，亲密点。才更好让我找回记忆。”
这理由让人无可反驳。
毕竟对于失忆的人，迫切想找回自己记忆这件事情，实在无可厚非。
欧阳清怜沉默片刻，却到底也没能再拿出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于是便只得妥协。
牵着万莺的手，放回了吹风机。
他以为这便是结束了。
才刚稍稍松了一口气，人却又被万莺拉着，向外走着，到了床沿。
欧阳清怜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问万莺这番动作的用意。
人便就先被一个侧身绕到她面前万莺推倒到了床上。
欺身压下。
这下他倒是不用开口问了。
可人却更显慌张。
“你、你……”欧阳清怜结巴着，好不容易才回神挤出来一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万莺扣着他，从指缝间抽出手指，沿着他翻出的掌根向下，摸到肘心。
略微一停，便又滑到肩头、锁骨和胸前。
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万莺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她低头，贴在欧阳清怜耳边，问：
“我们，以前，是这样吗？这样亲密无间，这样肌肤相贴。”
欧阳清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他面色通红，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骤然间过度激动紧张的情绪扼住了他的喉咙。
让他喉结滚动着，一阵阵痉挛。
万莺盯着他如此神情，实在惋惜这会儿听不到他心音。
但手上动作也没就此打住。
她的指尖游走，很快就又从欧阳清怜的胸前向下摸去。
一颗颗解开真丝睡衣上的纽扣。
在那手指划过欧阳清怜腹肌位置的时候，万莺终于听到了迟来的回复。
“是的。”他答。
虽己竭力维持着平静，却始终难掩那略微带颤的尾音。
但那倒也很好辩解。
毕竟如此姿势，一推到情动的范围上去也容易解释。
万莺也就没再深追，只是“哦”了声，把手搭在他腰侧，轻轻抚着，又问：
“那我以前上过你吗？”
欧阳清怜的一僵。
这会儿他己然不只是脸色僵住了。
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紧绷得像张拉满的弯弓。
或许是他没想出答话，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东西。
他用着那不可置信的语气，呆呆地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什么？”
艰涩的嗓子，微哑的声音，和他脸上浓浓的恍惚神情。
这三者叠加在一起，略显诡异。
但万莺却觉得很是有趣。
她善心大发，又向欧阳清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甚至，还贴心地凑到他耳边，生怕他又听不清。
“我说，我以前有没有上过你？未、婚、夫。”
欧阳清怜脑中嗡嗡作响，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一句。
登时如遭雷击。
他脸上的绯色褪去，整个人像是在清醒与恍惚间徘徊。
许久，才又问：“什么叫……以前，有没有，上过……我？”
就这演技，也敢出来骗人。
万莺嗤之以鼻。
却还是很乐于享受他这点挣扎的表现。
她大发慈悲，屈膝，隔着睡衣在他屁股上顶了顶。
欧阳清怜收到的冲击显然不轻。
他脸色转瞬就没了方才的血气。
似乎是实在不知到如何开口，他动了动唇瓣。
像是极艰难，才抖落出一句：“……没有。”
万莺却又“咦”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的奇怪反应。
而后，她故作惊讶，说道：“你怎么是这种反应，之前……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吗？”
欧阳清怜喉结一滚，下意识想逃。
却被万莺那一首追着的炽热视线逼得退无可退。
除非他眼下立刻翻身从这张床上逃开。
否则……只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更多，让他都难以启齿的话题。
可要是他当真就这样逃走了，再之后，又要怎么和万莺解释自己的心虚表现？
万一让她看出端倪，再顺藤摸瓜，揪出和自己的真正关系……
那她一定会更生气，更尖锐，更刻薄地，迅速回到和自己水火不容的关系里去。
他不想那样的。
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万莺把先前的什么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让他有可乘之机。
万一……万一，如果没有了之前的那些心结。
能让万莺在恢复记忆之前，喜欢上他呢？
是不是就会让两人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
……幻想之中的情形太过美好。
欧阳清怜没敢赌。
他闭上眼睛，应下了万莺抛来的话题。
“我确实……不知道。但你要是想，我可以试试……试着接受这些。”
其实他脑中神游着想了半天，也没确切想明白万莺说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至于那些个“上来上去”的东西，他虽然隐约想到了。
却终归不敢肯定。
毕竟那样的地方，他只知道同性恋的男人间可以。
但万莺是个女人……女人也能拿自己这地方做那种事吗？
做的时候会疼吗？会有……感觉吗？
……
太多的思绪掺杂在一块，千丝万缕，纠缠不清。
欧阳清怜不敢细想。
他只是逼着自己先这么应下了。
毕竟眼下，他迫切想拴住万莺的心情实在急迫。
为此，他觉得自己可以不惜一切。
只要在万莺恢复记忆之前，无论以何种手段让她动心，和她成了婚。
就好，就行。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万莺。
万莺的那颗心，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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