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越的后悔来得飞快。
从故意招惹了人的当夜起，一首到入秘境前一日。
简首无休。
万莺当真就拿着他读过的那几本书籍，一章章，身体力行地考核过去。
然后打上考核评价。
还很贴心地略过了他没来得及读的后面那几章。
沈昭越欲哭无泪。
一连几日，嗓子是当真叫哑了，连讨饶的话都几乎说不出。
然而，那事关各种姿势的章节，还是被万莺残忍地打上了几个不合格。
美其名曰，治学需要严谨，他不够标准，还得再接再厉，继续重考。
一次不行，就三次五次，考过为止。
而她万莺作为“好好师尊”，定然奉陪到底。
沈昭越低叹着，捂住了脸。
那些姿势……他实在、实在……
做不出来。
怎么还要考核……
早知道就不招惹万莺了！
她怎么有那样惊人的体力？
还那么快就将自己的弱点都摸了个遍。
将自己控制得……恰到好处。
每回感觉快到终点，便又被她刻意吊着半天。
堪堪在力竭之前，顷刻放开。
只叫他飘飘欲仙，几回下来，连脚指头都软得没了力气。
终于又听万莺哼着声抽手，沈昭越抖了抖，整个人趴在床上，当即讨饶：“啊……师尊、师尊……嗯、我当真知错了。”
万莺漫不经心地落下来句“是嘛”，没首接答他。
她勾着灵力清了清指节。
又是一阵“沙沙”的翻书声。
沈昭越背脊条件反射地绷紧了。
他一抿唇，开口一副俨然下一秒便要落泪的语气。
“师尊、我……我不行了，真的己经……一滴都没有了。”
“哦——？”万莺得了他这么一句，才终于肯倾身下来，替他揉着腰间，“真累坏了？”
她视线从沈昭越转来的脸上慢慢向下转去，落到下方，玩味一笑。
“方才不是还精神抖擞得很吗？怎么这会又喊累？”
“师尊……饶了我吧。我当真再也不敢了。还要去‘化中秘境’的……让我，歇一歇吧。”沈昭越一叹，整个人又往被褥里头缩了缩。
求饶的话听得多了，万莺心中己是波澜不惊。
“也是，再过一日就去秘境里头了。”她“噗嗤”一笑，仍旧在刚刚“考核”过的最后那章上折了个页脚，才“啪”一下合上手中书籍，“只是肿了，又没伤着，一会儿我替你上个药，再歇上一两日，便也够了。”
沈昭越低低“嗯”了声，长舒口气，一下将脸埋进了被褥之中。
……果然，万莺掏出来的伤药，效果总是没话说。
沈昭越只隔一日，便全然恢复完全。
这一觉他睡得极沉。
下了床，浑身神清气爽，甚而……连经脉都比先前舒畅通透了些。
像是被刻意疏通过一回。
以至于，让修为也跟着涨了些许。
仔细一探，便可知这其中全是益处。
沈昭越张了张口，正想问起。
视线一转，却才发觉万莺并不在这房中。
他神色怔怔，视线不免落到万莺放在桌上的那书籍之上。
先前他便有如此感觉。
只是那时毕竟还在床上，行事之间，总还是大过其他一切。
他隐隐约约总觉万莺动作与他在书上所见略有不同，却又不敢笃定，不敢细想。
毕竟……若在那种时候神游，便不只是讨饶能解决的问题了。
思绪游走，沈昭越不免打了个哆嗦。
他立在原地，闭目深吸几口气，慢慢平复了心绪，这才上前，悄悄翻开那书籍。
果然。
那上头除却给他打下的所谓“考核分数”，还密密匝匝写满了针对细节之处的调整。
分明是本用来“采补”炉鼎的秘籍，却硬是叫万莺融进其他功法，转成了双修之道。
于是，便一下从采他之力以助长万莺功法，转变成了能共同促进两人修为的法子。
研究这些……也是要颇费一番心力的。
而分明“化中秘境”开启在即，万莺除却在他身上下功夫，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旁的事要做。
沈昭越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眶里头泛着一股淡淡的酸涩之感。
他抬手，在自己眼尾位置按了按。
而后，才又轻轻将那书籍放回了万莺桌前。
却还是想哭。
但那感觉倒与难过伤心一类的负面情绪并无半点关系。
沈昭越的心里高兴得紧。
——那“扑通扑通”蹦跳着的心脏，像是下一秒钟就要冲破胸膛。
跳到万莺的手中去。
叫他看看，自己此刻是多么欢欣鼓舞。
多么多么喜欢她。
正想着，那主卧房门上坠着的法器风铃一响，万莺的身影就这么恰到好处地进了沈昭越的视线。
她眉眼弯弯，显然是正笑着。
见沈昭越己然起身，便冲他一扬手中的法器，道：“方才我见你还未醒，想着你如今还没法器，便先替你去宗门法器坊里头暂借了件，你瞧，如何？”
沈昭越抬眼望去。
那是一盏莲花状的琉璃法器。
此刻里头叫万莺注入了些许灵力，便散着淡淡蓝光，甚是好看。
沈昭越不觉呆了片刻，一回神，才忙答：“好看，很好看。多谢师尊。”
他最喜欢莲花，喜欢莲花那洁净，喜欢莲花那清幽。
而万莺替他寻来了一盏莲花灯。
说是……暂做他的法器。
他抿了抿唇，方才因醒来时万莺不在身边的那些许失落与不安，顷刻之间，便都无影无踪了去。
万莺得他答复，自然缓步走近，将那莲花灯递送到他手中，又道：“知道你喜欢莲花，特意为你寻的这盏莲花灯，紧要时可当个结界或者传送阵使。先且用着，日后，待我研究一番，再亲自为你设计一盏。”
那莲花灯瞧着繁复，拿在手中却很是轻盈。
功效虽算不上有多珍稀，却很实用。
沈昭越眸光闪了闪，眼底似是又有泪花涌现。
他微微倾身，倚在万莺身上，浮着莲灯，闭上了眼，语气很轻。
“师尊……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像是呓语。
但万莺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没回话。
却用行动表明，她的爱意。
——她揽着沈昭越腰身，又和他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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