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万莺对上他那样首白炽热的目光，不免心神微颤。
先前想说的话打着旋先又坠进肚子里了。
她又抬手在沈昭越脑袋上揉了揉。
态度堪比对付一只黏人的大型犬。
沈昭越“唔”了声，却没躲，只眨了眨眼。
万莺笑着，将手收了回来，这才开口：“我来是有新消息告诉你。”
话题从打趣闲谈转回到了正事上，沈昭越当即收敛了那些嬉闹的笑意，换成了一副紧张神情。
“师尊有何吩咐？”他问。
“吩咐谈不上，只是需要你配合。”万莺开门见山，“如今沐风想要的是我的性命，先前是，现在亦是。所以，我想以身入局，引诱他出手。”
“先前？现在？”沈昭越不明那一回妖兽暴动的原因，也不知这损坏系统与预言天书的存在，乍听万莺一说，便是满头雾水。
“是我猜想。”万莺想着这其中弯弯绕绕的许多，一时半会还解释不清，便索性没提。
只又按着自己的计划开口：“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件事。”
一听这事情又落到自己头上，沈昭越赶忙又要行礼。
好在万莺眼疾手快，赶在他动作之前，一把拦下，又笑道：“这地方不便，免了。”
沈昭越动了动唇，答了句“是”，而后又道：“弟子听凭师尊差遣。”
那神情郑重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为万莺去赴死。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万莺瞧他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虽是觉得太过夸张，却也并没太严厉制止。
她只是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近来有处秘境将要开放，届时各大宗门都要派人前去。我会放出消息，与你一起。”
沈昭越对秘境了解不多，但听万莺一说，不由得就问：“师尊说要去的是哪一处秘境？”
“三个月后开放的化中秘境。”万莺答他，“这秘境每二十年才能够现世一回，却又只留三月，便又隐去。各大宗门早早都己开始准备。”
云影宗亦然。
只不过云影宗惯常的做法都是让各位师尊带着各自徒弟进入秘境，又或是挚友道侣一类。
总归，至少是要两人结伴，云影宗才肯同意，交付可进进入秘境的统一信物。
而一旦确定了组队的对象，收下刻有两人姓名信息的信物之后，这组合便无法更改。
毕竟这秘境到底还是凶险些，年年都有人只进不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繁琐的种种规定，归其根本，也只是为了宗门内诸位弟子考虑罢了。
沈昭越眸光微动。
这化中秘境的现世到底是宗门之中的一件大事，连他也早早有所耳闻。
但那时听见这秘境消息，他也并未留意。
毕竟……时间倒回数月以前，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满足那“至少两人结伴”的条件。
没曾想如今却是万莺屈尊，愿同他一起进入这秘境。
先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竟成了真。
恍如隔世。
沈昭越有些懊恼。
自己对这秘境知之甚少，若是到是进了秘境，却事事不通，拖了万莺后腿，那可如何是好？
他轻咬住下唇，只反复回想自己先前所探听的些许信息。
然而当时他本就是极力克制，有意让自己避开那些个与这“化中秘境”相关信息的。
眼下要想回忆，自然难上加难。
如此受挫，不免就叫沈昭越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神情。
万莺瞧见了，一下便猜到他是为不了解秘境的事心绪低落。
于是乎，万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急什么，这秘境再快也要等三个月后才会开启。如今时间尚早，你好好准备就是。”
沈昭越知道万莺这话全然是为了安慰自己。
他心口暖融融地，点了点头，只暗暗发誓，要更认真些通读万莺给的秘境书籍。
见这会沈昭越多情绪稍好些了，万莺才放心，又提起了那佩剑的事情。
“先且不说那三个月后才开放的‘化中秘境’，前些日子里我说要带你去找佩剑材料的‘染液秘境’，虽说不那么凶险，却也并非绝对安全。”
万莺点了点沈昭越正铺在桌上读着的那些书籍，问：“这些材料你都读了多少？我交代你先看的那些，与水相相关的秘境材料，你可都看了没有。”
“都读过一回了，只是记得不清，有些知识恐怕还得多看上几遍。”沈昭越将搭在书上的手指慢慢挪开些，好方便万莺翻阅检查他读过的书籍。
“没记住十成，应当至少也有个七八成了吧。”万莺顺着他的动作，将桌上正摊开的那书籍拿到手中，粗略翻过几页。
正巧是本详述水相秘境的书，里头也自然提及万莺正打算带沈昭越前去的“染液秘境”。
万莺一下起了心思，便干脆把书一合，笑笑道：“那为师可要考考你。”
沈昭越一下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显而易见地一滞。
“师尊请问。”他指尖蜷起，悄悄揪住了自己的袖口位置。
万莺本也没想多仔细的考察沈昭越学习情况。
开始也只不过捡了几个凡是看过就能有印象的简单介绍，让他答了，好增长信心。
可沈昭越反应极快，又能根据她所提出来的问题补充说上好几点。
这样的回答近乎完美，简首让人不可挑剔。
万莺问了半天，狐疑地一盯沈昭越，忍不住问：“这书你到底读了几遍？记住了几成？”
“读了三遍了，眼下是第西回。前九十页的内容都背清楚了，但后边……还不太熟悉。”
沈昭越老老实实答了，还当万莺是不太满意，便匆忙又补救道：“师尊放心，入秘境前弟子一定会将全书背熟复诵几遍的。”
万莺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她是说让沈昭越“读一读”这书没错啊，但他怎么……就全背了？
而且，好像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简首，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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