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翻到和程凉的对话框，手指快速摁下去打出一行字。
正准备发送的时候她有点犹豫，万一他睡着了呢。思索了片刻她点了发送。短信内容就一句话：今天月亮很圆。
她刚发去短信，电话铃声就进来了。
程野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柔低沉的嗓音“我很想你小野。”
程野顿了顿小声道“我也是。”
程凉正要说什么，程野问道“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很圆？”
程凉抬头深深地瞟了一眼“很圆。”
月亮很圆很美，光很皎洁，你也是。程凉在心里想道。
程野捏着枕头边小熊耳朵的指尖骤然收紧，听筒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程凉似乎在行走。
程野听得听筒里男人的呼吸声近了些，混着莺歌艳曲，她好奇道：“你在外面吗？”
程凉轻笑，“赏月。”
月光在床单上流淌成河，程野蜷起腿，听他说：“窗台上的多肉，长高了两毫米。”
“两毫米也要汇报？”她咬着唇笑，窗外的树影轻轻摇晃。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是他靠在了窗边：“因为想让你知道，连多肉都在替我盼着——”他的尾音被夜风揉碎，“盼着下次给你浇水的人是我。”
程野望向月亮，它正悬在两棵香樟树中间，像谁悄悄衔在唇间的银糖。一片静谧中，程凉忽然说：“小野，记住今晚的月亮。”
“为什么？”
“因为下次我们一起看时，”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偏执，“它会比现在更圆。”
夜风掀起窗帘，小熊玩偶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是轻轻晃了晃爪子。程野望着月亮，忽然觉得它不再是冰冷的天体，而是一封被揉皱的、由月光写成的情书。
程野翻个身，怎么也睡不着，女孩儿声音娇娇地哼唧“我睡不着。”
程凉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哄她“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
程凉翻身下床去了女孩儿的房间找了一本书。
程野最近在读外国小说，很是痴迷。她读了几篇，书里夹着书签，程凉一翻开就能看到书签停留的那一页。
程凉抓着书回了自己房间，半靠在床头给她读。
程野鼻尖发酸，手指无意识着小熊的爪子，忽闻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声。
程凉低笑，声音低沉读起来。
低沉的声音，似有着温暖安定人心的魔力。他读得比较缓慢，没什么情感，却让她有种抓心挠肺般的感觉。
程野轻笑起来“好像更睡不着了。”
程凉听到她的笑声，薄唇也跟着扬了起来。
“再读一会儿？”
程凉一连给她读了好几篇。程野一看时间己经凌晨三点多了。
“还睡不着？”
“有一点困了。”程野说道。
“要是再睡不着，打电话给我。”
程野娇哼道“打电话给你，你又不能陪我来睡觉。”
“所以，你是想我过去陪你睡觉？”程凉反问了一遍。
他的女孩儿第一次如此首白大胆地表达她的情感。
程野脸色烫起来，她总觉得程凉说的那个睡觉和她想的不一样。他那个是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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