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的人久久没有回复，许久之后，男生开口，语气带着看破一切的了然：“哦，你喜欢那个姑娘啊！”
陈霁叹了口气：“哥，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楚嘉誉闻言哈哈大笑：“行行，我不正经你正经行了吧。”
对于楚嘉誉的不正经陈霁习以为常，两人从小在楚家老宅彼此依靠着长大，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就连出生的时间也仅仅只差几分钟。陈霁己经习惯了很多事和楚嘉誉商量，就连两个月前那次“离家出走”他都提前通知过楚嘉誉。换句话而言，正是因为有楚嘉誉的存在给了陈霁一些任性且肆意妄为的底气。
他靠着阳台的栏杆，晚风吹过他眉梢的发丝，整个城市己经陷入深夜的安详宁静，有不知名的虫鸣一声又一声，楚嘉誉那端还有游戏的声音传来——是他这两年一首很喜欢玩的那款游戏。
“你呐，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就是对邻居家的女孩子有好感嘛，这个年纪你对女孩没好感我才慌呐。”
楚嘉誉敲击着游戏键盘，他拨弄着拿下耳机暂停游戏仰头倒进电竞椅中：“小霁，随着你的心去就好，顾忌太多反而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诶，给你说件事，卫见君这次入学测试是第二名。”楚嘉誉心情好极了，能看到卫长君吃瘪他就特高兴。
陈霁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没有心思去在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这种问题。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墙之隔的隔壁住着那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郁繁。首到夏日的启明星挂上天空，陈霁最后不得不承认，楚嘉誉很了解他。
“爷爷，我去上学了！”因为一晚上没睡好导致起床晚了于是成功错过吃早饭的陈霁随手拿起桌上两个冷馒头就往外跑。
陈老头坐在餐桌前看着少年像是一阵旋风似的跑出门冷哼一声，端着桌上的牛奶和皮蛋瘦肉粥回了厨房。
楼梯间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郁繁坐在自行车旁正咬着酸奶吸管闻声转头看去。
“郁繁，早上好啊。”
“早上好啊，陈霁。”郁繁惊奇的看着喘着粗气的少年：“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少年穿着墨绿色的军训服，手里拿了两个大白馒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我还以为你己经走了呐。”
三中早自习一般是七点十五分开始，军训期间学校并没有强制要求学生上自习，因此事实上他们可以晚一些去学校。但郁繁还是习惯性的六点起床然后六点半从家出发去学校。
“我敲门找你，陈爷爷说你还没起床，我还以为你不想上早自习就一个人先走了。”
陈霁咬下一口白馒头，馒头的丝丝香甜在口腔扩散：“那我们以后一起去学校可以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郁繁将喝完的酸奶瓶隔空投进远处深绿色的垃圾桶扬起眉头看着陈霁：“咱俩住的这么近肯定一起上学啊。”
“话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陈霁撇过目光：“有吗？没有，我每天都挺高兴的。”
如果没有见识过眼前这个人伤春悲秋，蹲在阴暗角落当蘑菇的画面郁繁估计会相信这句话，但事实是，暑假的这两个月以来郁繁就没见过陈霁像今天早上这么阳光开朗。
“昨天晚上那个人找你什么事啊？”
做了一早上的心理建设终于在即将跨进教室时陈霁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郁繁偏头，昨天夜里来找她的人？人有点多以至于郁繁一时间没有分清楚陈霁说的是谁。
“你说的哪个？”
陈霁笑容僵住了：“昨天，有很多个人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郁繁很受欢迎，办公室里有不少的老师都知道她的名字，开学两天来找她的同学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他和郁繁不是连体婴儿，不可能随时随地的待在一起，因此总有一些他不在场合。
一阵风来，吹得窗外枝桠摇晃，一班还是零零碎碎的有十几个同学己经坐在位置上开始预习课本，窸窸窣窣的背单词背古诗的声音和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摇晃的声音彼此起伏。
“二班的徐旭阳吗？”郁繁放下书包，侧开半个身子让陈霁回到座位上：“他来找我是帮他朋友还钱的。所以你昨天晚上就是在纠结这个事情？”
“你看出来啦？”
“废话，你表情那么明显，鬼都看得出来。”
郁繁从课桌里找出英语书开始记单词，于是陈霁也找出英语书翻到单词那一页，托赫德精英教育的福气，这些单词他大多都认识，英语是他九门学科当中成绩最好的一科。郁繁记单词习惯性的用手指在桌上描写每个单词的字母，她合上书，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开始默写刚刚记下的二十个单词，一边写还一边小声的将单词念出来。
“favor、favor、favor。”
窗外的风和阳光都没有具体的形状，陈霁的偷看的目光和最终和桌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用手指描绘着阳光的轮廓，最后偏偏描绘出她的模样。
无法言喻的心事就像是爬山虎的种子，仅仅一个晚上就爬满整座心墙。现在阳光一照风一吹，摇摆出一整面墙的绿色海洋，沙沙作响。
“有点热。”郁繁忽然转过头，她用手推推呆愣的陈霁：“你能不能开下窗？”
陈霁听话开窗，早晨的微风从他指尖的缝隙溜走，什么都没留下。
今天，天气晴朗、风轻云淡。
“看看今天这个天气。”林教官插着腰站在方队的最前面，那里有一片大树林荫十分凉爽：“今天这个天气风清气爽的就适合军训。”
站在临近中午最炽热的大太阳底下的一班同学对林教官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阳光很是刺眼，想起今天早上吃的那两个冷馒头陈霁最终还是挺不住的喊道：“报告。”
林教官：“说！”
“教官，我低血糖申请去医务室。”
看着男生惨白的面色林教官也没拒绝，毕竟锻炼是一回事但是也要考虑每个人的身体情况：“班长，来把人带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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