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小屋”的玻璃门总算把老王那破锣嗓子关外头了。
据说是靠“韭菜炒蛋”治好了老丈人几十年的老便秘，被感恩戴德的家属拖去灌酒了。
店里难得的清净，只有收银台那个瘪铁盒里塞满的钞票，无声炫耀着“辰星草本呵护款”在特定人群里悄然走红。
叶辰捻着几张新票子，油墨味儿都比店里那些“情趣氛围灯”散发的劣质化学香精顺眼。
那玩意儿，造型辣眼，气味上头，简首是情趣界的“精神污染弹”。
看着抽屉里的厚度，叶辰心思活络了。
安神助眠？
他脑子里蹦出对面花店二楼那个倔强熬夜的身影，还有白天她被张奶奶“虎狼之问”憋笑憋到内伤的样子。
“试试！”叶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不再是散装草药，而是几个正经小纸包。
老王从旧药盒上撕的标签，歪歪扭扭写着药材名：合欢皮、酸枣仁、夜交藤。
还有重金购入的上等老山檀木屑，那味儿，醇厚得能让人当场打坐入定。
他拿出调药的白瓷碗，翻出个顾客落下的印着卡通猫爪的廉价塑料香薰盒（里面化学香片早扔了）。
动作专业得像配原子弹，捻起炒得焦香的酸枣仁粉，薄如蝉翼的合欢皮碎片。
按比例一层层铺进香薰盒。
最后，那撮深褐色、油润的老山檀木屑盖顶。
成了！一股清新、沉静、安抚灵魂的草木芬芳瞬间弥漫！
叶辰感觉连自己眉间的冷气儿都化开了一点。
他把猫爪香薰盒放收银台边，打算待会儿插电试试。
“灭掉那些化学香精的威风，就靠你了。”他转身去收拾工具。
滋！滋滋！啪！
噗——嗤——！！！
一股难以言喻、超越人类想象的终极恶臭，如同地狱开了排风扇，猛地从收银台角落那个猫爪盒里炸开！
那味道，烧焦的塑料混着腐烂鱼鳔打头阵！
紧随其后是陈年老汗脚捂在发霉球鞋里发酵仨月的酸馊！
中间还夹杂着过量化粪池沼气混硫磺的辛辣暴击！
最绝的是顶上还盘旋着一股烂甜瓜渗出的齁甜腐败气息！
叶辰：“！！！” 感觉灵魂被一个粘稠肮脏的巨拳迎面糊脸！
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黑，捂着嘴“呃”地一声就撞上了货架，震落一片灰。
“呕——！！！”
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呕在门口炸响！
只见老王站在半开的门口，一手推门，一手死死捂着口鼻！
那张红光满面的醉脸此刻扭曲得像被门夹了，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脸色青灰如丧尸！
他身体剧烈抽搐，下一秒——
“我卧了个大槽！呕！！！”
老王猛地转身扒着门框，中午的酒肉混着胃液，如同开闸泄洪般喷涌而出！
场面堪称“人体彩虹喷泉”。
他这一吐，如同打开了地狱广播！
那霸道绝伦的恶臭，瞬间冲出门外，精准命中了刚踏上台阶、准备汇报“辰星草本款”在健身圈好评如潮的赵刚！
赵刚脸上的憨笑瞬间石化！
仿佛被一记沾满污秽的加农炮正面轰中！
铁塔般的汉子双眼飙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抽气声，意志力防线在嗅觉核弹面前不堪一击！
“呕——噗——！！！”
赵刚瞬间蜷成虾米，对着老王那摊“彩虹”旁边，加入了“喷泉大合唱”！
吐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胆汁横流，硬汉形象碎了一地！
“呕——！”
“救命！什么玩意儿？呕——！”
“化粪池炸了？毒气弹啊！！！”
门外排队的街坊彻底疯了！
离门近的当场表演“喷射战士”，稍远的脸色惨白，涕泪横流，一边干呕一边连滚带爬，上演“南巷大逃杀”！
垃圾桶被撞翻，路人慌不择路冲进隔壁店铺，整条巷子瞬间沦为恶臭地狱+呕吐物战场！
店里的叶辰也快扛不住了。
他屏住最后一丝清明，一个箭步抄起那个还在“噗嗤噗嗤”冒灰白毒烟的猫爪香薰盒，冲到后门，用尽毕生力气把它狠狠砸进了馊水垃圾大铁桶！
“哐当！”
他冲回来猛开所有窗户，扶着墙大口喘气，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目光死死锁定垃圾铁桶方向。
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TM干了啥？”的终极懵逼和懊恼。
安神香薰？这TM是安息香吧！古方？上乘药材？哪里出了错？
他捻起袖口沾上的一点微不可察的灰白粉末，强忍恶心凑近一闻——
那股微弱的硫磺混合烂甜瓜的奇臭。
石菖蒲？不对！石菖蒲是辛香！这味儿难道是腐龙草？
那个长得像石菖蒲、遇热就放“生化毒气”的毒草？老药铺那包“石菖蒲”里混进了这玩意儿？
叶辰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冰冷的怒意和后怕席卷全身——被坑了！还是被一株草坑出了“南巷呕吐事件”！
馨香花语花店二楼。
苏婉儿正对着电脑处理订单，被窗外的混乱和隐约的“呕”声吵得皱眉。
“搞什么？”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一丝极其微弱、混合着硫磺和腐烂水果的怪味，悄悄从窗户缝钻了进来。
苏婉儿敲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
小巧的鼻翼翕动两下，秀眉拧成疙瘩。
这味道？
怎么有点像我前男友那双捂了三天没洗的篮球鞋？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落在了巷子里那个还在垃圾铁桶边不甘心冒着最后一丝“余毒”的猫爪塑料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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