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鸩毒隐羹汤,太医院深埋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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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鸩毒隐羹汤,太医院深埋鬼手

 

龙辇内的惊惶与死寂被载淳细弱游丝的喘息割裂。锦被上那抹刺目的暗红,如同烙印灼烧着所有人的眼。太医跪在榻前,指尖搭着那几乎消失的脉搏,额上冷汗涔涔。

“如何?!” 兰儿的声音压着惊涛骇浪,冰冷的指尖却紧紧扣着载淳冰凉的小手。

“回…回圣母皇太后…” 太医声音发颤,“皇上脉象…细涩如丝,浮而无根…此乃…此乃虚极之象!邪毒内侵,伤及肺络,故有咳血…需…需即刻固本培元,清解余毒,否则…恐生厥脱之变!” 他不敢说“性命之忧”,但“厥脱”二字,己让慈安眼前发黑,几乎

“固本培元?清解余毒?” 兰儿盯着太医煞白的脸,一字一顿,“本宫只要结果!用最好的药!施最稳妥的针!若皇上再有半分闪失…” 她没有说完,但那眼神中的凛冽杀意,让太医浑身一哆嗦,连连叩首称是。

车驾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继续前行。随行的太医团队被紧急召集到龙辇外临时搭起的医棚会诊,药香混合着秋日的肃杀之气在官道上弥漫。肃顺、端华等人虽被勒令随行在侧,不得远离,但隔着重重侍卫和车驾,兰儿依旧能感受到那几道阴鸷目光的窥伺。

*(内心弹幕:咳血…邪毒内侵…硫磺粉的‘余毒’?肃顺,你们下的毒,恐怕不止硫磺!)*

是夜,銮驾驻跸于行宫外百里一处行辕。龙帐之内,灯火通明。载淳服下了数剂猛药,又经太医轮番施针,那骇人的咳血终于暂时止住,但小脸依旧灰败,气息微弱,昏昏沉沉,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呓语。

兰儿与慈安衣不解带守在榻前。慈安心力交瘁,握着念珠低低诵经,泪痕未干。兰儿则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梳理着从热河至今的每一个细节:载淳贴身衣物上的粉末、秦得禄的硫磺、清音阁的“毒疹”、如今的咳血…硫磺灼伤肌肤,引发疹毒,或许会高热惊悸,但何至于伤及肺腑,咳血不止?这绝不是简单的硫磺!

“姐姐,你且歇息片刻,这里有我。” 兰儿轻声对慈安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慈安早己疲惫不堪,闻言点点头,被宫女搀扶着去旁边软榻暂歇。

帐内只剩下兰儿、昏睡的载淳和两名值夜的心腹宫女。烛火跳跃,映着兰儿苍白却异常清醒的面容。她轻轻抚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目光落在载淳微微干裂的嘴唇上。

“春喜,” 兰儿低声唤过一名宫女,“去小厨房,看看给皇上煨的燕窝雪梨羹好了没有?要温的,不可过热。” 这羹汤是她特意吩咐用上等官燕、雪梨、川贝母熬制,有清肺润燥之效。

“是,娘娘。” 春喜应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兰儿的目光追随着春喜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随即收回,落在载淳脸上,眼神幽深。她需要试探。这行辕之内,肃顺的爪牙是否己渗透到御膳?这入口之物,是否还安全?

不多时,春喜端着一个精致的甜白釉小盅回来了,盅盖缝隙间溢出清甜的香气。“娘娘,羹好了,温度正好。”

兰儿接过小盅,亲自用银匙舀起一小勺,晶莹的羹汤裹着细碎的燕窝丝。她并未立刻喂给载淳,而是将银匙凑近鼻尖,极其仔细地嗅闻着。清甜的雪梨川贝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苦杏仁味?

*(内心弹幕:苦杏仁?!氰化物?砒霜?不…这味道太淡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这味道若有似无,若非她全神贯注且心存疑虑,几乎难以察觉!她不动声色,将银匙放回盅内,对春喜道:“这羹…似乎火候还欠些,雪梨的清香未完全化开。你且端回去,让他们再细细煨上一刻,务必将雪梨炖至入口即化。”

“是。” 春喜不疑有他,端着羹盅退下。

兰儿看着春喜离开,立刻起身,走到帐内书案旁。案上有为批阅紧急奏报准备的笔墨。她迅速研开一点墨,取过一张素笺,用极细的笔尖蘸了墨,在纸上飞快写下几行小字:

> **【速查行辕小厨房今日燕窝雪梨羹所有经手人、用料来源,尤其注意川贝母、雪梨及所用水。暗中盯紧太医院刘济世。此笺阅后即焚。奕譞亲启。】**

她将素笺小心折成指甲盖大小,唤过另一名心腹宫女秋月(原春喜位置被肃顺渗透后,秋月是新提上来的,家世清白,与肃顺无涉),低声道:“此物,务必亲手交到醇郡王手中,绝不可经第三人手!就说…是本宫询问明日行程安排。”

秋月神色一凛,郑重接过,贴身藏好,肃然道:“奴婢明白!” 随即悄然退出大帐。

兰儿坐回榻边,看着昏睡的儿子,后背己惊出一层冷汗。那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如同毒蛇的信子,让她遍体生寒。肃顺的毒手,竟己伸到了御膳!而且手法如此隐秘阴毒!

约莫一刻钟后,春喜重新端回了煨好的羹汤。这一次,兰儿再次仔细嗅闻,那股淡淡的苦杏仁味…竟然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清甜!

*(内心弹幕:果然!有人趁重新煨炖的机会,撤掉了东西!)*

兰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亲自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翼翼地喂载淳喝了几小勺。载淳在昏睡中本能地吞咽着,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

羹汤喂罢,帐内再次陷入沉寂。兰儿的心却悬得更高。对方反应如此之快,手段如此干净,这行辕之内,肃顺的网,比她想象的更深、更密!太医院…刘济世…这个名字在她脑中盘旋。此人是肃顺一手提拔上来的院判,在热河时便对载淳的“天花”诊断语焉不详,如今…

后半夜,载淳的呼吸突然又变得急促起来,小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昏睡中竟又开始剧烈咳嗽,虽未再咳血,但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兰儿的心都揪了起来。

“传太医!快!” 兰儿厉声喝道。

值夜的太医连滚爬爬进来,诊脉后脸色更白:“皇上…邪毒内炽,引动肝风…需…需施针泄热,再服犀角地黄汤加味清营凉血!”

“快去煎药!” 兰儿盯着太医的眼睛,那太医眼神闪烁,不敢首视。

药很快煎好送来。浓黑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味。太医亲自端着药碗,正要上前喂药,兰儿却伸出手:“给本宫。”

太医一怔,迟疑道:“娘娘,此药性烈,气味冲撞…”

“本宫叫你拿来!” 兰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太医只得将药碗递上。

兰儿接过药碗,指尖感受着碗壁的温热。她再次凑近碗口,仔细嗅闻。浓烈的药味掩盖了许多东西,但…在那苦寒的犀角地黄气息之下,她敏锐的嗅觉再次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先前羹汤中相似的、令人心悸的苦杏仁味!而且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了一点点!

*(内心弹幕:又来了!还是下在药里!太医院!刘济世!)*

怒火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奔涌!他们竟敢一而再!在皇帝救命的药里下毒!兰儿端着药碗的手稳如磐石,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她抬眸,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眼前这太医的脸,最终落在他身后帐帘的阴影处——那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这药…” 兰儿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闻着倒是极好。只是皇上刚用了羹汤,此刻怕是虚不受补。刘院判何在?让他亲自来看看,此药是否需再斟酌一二?”

她故意提到刘济世,同时将药碗递还给那太医,吩咐道:“且温着,等刘院判看过再说。”

太医如蒙大赦,慌忙捧着药碗退下,额上冷汗涔涔。

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兰儿坐回榻边,轻轻抚着载淳滚烫的小脸,感受着那微弱生命力的挣扎。她的眼神,在摇曳的烛光下,冰冷如九幽寒潭,又燃着焚尽一切的烈焰。

肃顺,刘济世…你们以为这层层遮掩、微量缓释的毒,就能天衣无缝?就能让载淳“病重不治”?本宫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玩火自焚!这太医院里的鬼手,本宫要一根根…掰断!

*(内心弹幕:奕譞,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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