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垂帘初试刃,幼主咳血惊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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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垂帘初试刃,幼主咳血惊凤阙

 

烟波致爽殿内,帝崩的哀恸尚未散去,权力的硝烟己无声弥漫。染血的同道堂印玺沉甸甸地压在兰儿心头,也压在了肃顺等顾命八大臣的脖颈之上。

“皇上…龙驭上宾了!” 苏培盛凄厉的哭声如同丧钟,敲碎了殿外肃顺最后的侥幸。殿门轰然洞开,悲声如潮水般涌出。兰儿与慈安伏在龙榻前,哀哀痛哭,素白的孝服映着烛火,更显凄清。但兰儿的泪眼之下,目光却如冰锥般扫过殿门口肃顺那张铁青死灰的脸。

*(内心弹幕:肃老六,你的KPI,到此为止了。)*

奕譞捧着那道钤盖了鲜红“同道堂”印玺的血诏,立于龙榻之侧,声音沉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帝遗诏在此!皇太子载淳即皇帝位!两宫皇太后慈安、慈禧垂帘听政!顾命大臣肃顺、端华、载垣等八人,尽心辅弼,赞襄政务!然一切朱批谕旨,需经两宫皇太后钤盖‘御赏’、‘同道堂’二印,方为有效!此乃先帝明旨,诸臣工跪接!”

“御赏”印在慈安手中,“同道堂”印在兰儿手中。这两方小小的印玺,便是悬在八大臣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肃顺、端华、载垣等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在血诏与印玺的煌煌天威下,在殿内外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面如死灰地缓缓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那一声“臣…遵旨”,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一场未及燃起的兵变,被一道血诏和两方印玺,硬生生压回了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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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热河行宫在巨大的悲恸与无声的角力中度过。咸丰帝的梓宫停灵烟波致爽殿,哀乐日夜不息。两宫皇太后(慈安、慈禧)正式移居行宫后殿,以孝服临朝。

肃顺虽被褫夺了调兵之权,其党羽在行宫内外依旧盘根错节。载垣、端华等人更是处处掣肘,对新帝登基仪注、梓宫奉移回京路线、乃至日常政务奏报,无不横加挑剔,试图夺回失去的话语权。

这一日,行宫临时辟作朝堂的澹泊敬诚殿内,气氛凝滞。

“启禀两位皇太后,” 肃顺出列,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老成持重”,“梓宫奉移回京,路途遥远,且正值多事之秋。臣以为,为稳妥计,当循旧例,由臣等顾命大臣率重兵护持先行,皇上与两宫皇太后可随后缓行,待京中诸事妥帖,再行回銮。如此,可保圣躬无虞,亦免途中颠簸劳顿。”

*(内心弹幕:缓行?是想把本宫和载淳困在热河,他好回京掌控中枢,挟制百官!)*

兰儿端坐于珠帘之后,素手轻抚着袖中温润的同道堂印玺。她隔着帘幕,目光冷冷地扫过肃顺低垂的头颅。慈安坐在她身侧,脸上犹带悲戚,闻言有些无措地看向兰儿。

“肃中堂此言差矣!” 没等兰儿开口,醇郡王奕譞己挺身而出,声音清朗,“皇上乃万乘之尊,梓宫乃先帝灵柩!岂有帝后缓行,而梓宫与大臣先行之理?此非但不合礼制,更易使天下臣民惶恐,以为朝中生变!臣以为,当以圣驾奉迎梓宫,君臣一体,即刻启程回京,方为安天下人心之正道!”

“醇郡王年轻气盛,只知礼制,不谙实情!” 端华立刻反驳,语带讥讽,“行宫至京师,千里迢迢,流民溃兵所在多有!皇上冲龄,两宫太后乃女流,若途中稍有差池,谁来担待?!肃中堂老成谋国,此议乃万全之策!”

“万全?” 珠帘后,一个清冷平静的女声响起,如同玉磬轻击,瞬间压下了殿内的争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垂落的珠帘。

兰儿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肃中堂口口声声为圣躬安危,本宫心感其诚。然则,本宫倒有一问。”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实质般穿透珠帘,落在肃顺身上,“热河行宫,亦非铜墙铁壁。前有秦得禄贴身携带硫磺,意图谋害皇嗣,构陷本宫;后有肃中堂亲信调兵围困先帝寝宫,隔绝内外!这行宫之内,尚且魑魅横行,险象环生!肃中堂所谓的‘重兵护持’,其兵从何而来?其将,又是何人?可能确保无第二个‘秦得禄’混迹其中,伺机再行不轨?!”

*(内心弹幕:掀你的老底!)*

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肃顺的脸色瞬间煞白!秦得禄之事是他无法洗刷的污点!调兵围殿更是他意图不轨的铁证!兰儿当众揭开这血淋淋的伤疤,将他的“忠心”和“万全之策”撕扯得粉碎!

殿内一片死寂。端华、载垣等人哑口无言。宗室王公们看向肃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警惕。

兰儿不给肃顺喘息之机,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本宫与母后皇太后(慈安),奉先帝遗诏,垂帘听政,护佑幼主!此乃国本所系,天意民心所向!岂能因宵小作祟,便龟缩一隅,自弃权柄,置天下臣民于不顾?!”

她霍然起身(虽隔着珠帘,但那气势己凛然透出),声音响彻大殿:“本宫意己决!即刻拟定章程,皇上、两宫皇太后,奉先帝梓宫,即日启程回銮京师!着醇郡王奕譞总领行在护卫事宜,肃顺、端华、载垣等顾命大臣随驾赞襄,无分先后!沿途关隘、驻军,一体听候醇郡王调遣!若有怠慢阻滞,或再生事端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内心弹幕:夺你兵权!奕譞掌护卫!你们几个,给我老老实实待在眼皮子底下!)*

“同道堂印”尚未钤盖,但这番话己挟血诏余威与新晋太后的凛然之势,如同无形的印玺,重重砸下!奕譞立刻躬身,声音洪亮:“臣奕譞,领旨!定保圣驾、梓宫万全!” 他目光如电,扫过肃顺等人。

肃顺浑身剧震,嘴唇哆嗦着,最终在兰儿那穿透珠帘的冰冷目光和奕譞毫不掩饰的锋锐逼视下,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臣…遵懿旨。” 端华、载垣等人也只能跟着匍匐在地,叩首领命。一场试图分割帝后、掌控中枢的图谋,再次被兰儿以雷霆之势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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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銮的旨意如同飓风,席卷了尚沉浸在悲痛与混乱中的热河行宫。巨大的皇家仪仗在仓促中准备起来,梓宫先行,帝后及宗室大臣的车驾紧随其后。沿途官道戒严,兵甲林立,气氛肃杀而压抑。

龙辇之内,空间宽敞却弥漫着药味。小皇帝载淳裹着厚厚的锦被,躺在特制的软榻上。虽然太医己确认非是天花,只是硫磺粉引发的严重毒疹和惊吓过度,但连日的高烧和病痛折磨,己让这小小的身体虚弱不堪。疹子虽在温敷药浴下消褪大半,留下了片片暗红的印记,小脸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显得细弱。

慈安太后(钮祜禄氏)坐在载淳榻边,拿着温热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孩子额头的虚汗,眼圈红肿,低声啜泣着:“我可怜的淳儿…遭了大罪了…”

兰儿(慈禧太后)则坐在另一侧,手中捧着一份由奕譞呈递的紧急奏报。她眉头微蹙,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京畿不稳,流言西起;南方长毛(太平军)动向诡谲,有北上之虞;更有肃顺党羽在京活动频繁…

*(内心弹幕:树欲静而风不止。肃顺虽困在车驾中,其党羽爪牙却未断。回京之路,亦是荆棘之路。)*

她放下奏报,目光投向昏睡的儿子。载淳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小小的眉头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姐姐,” 兰儿轻声开口,对慈安道,“淳儿吉人天相,有祖宗庇佑,定会好起来的。太医也说了,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她语气温和,带着安抚。

慈安抬起泪眼,点点头,哽咽道:“妹妹说的是…只是看着他这般模样,我这心里…”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心酸。

就在这时,昏睡中的载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痛苦地蜷缩,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苍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淳儿!淳儿你怎么了?!” 慈安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帕子都掉了。

兰儿心头猛地一沉,立刻扑到榻边:“快传太医!”

车驾外随侍的太医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载淳咳得浑身痉挛,猛地一呕!

一小口暗红色的、带着粘稠血丝的秽物,赫然吐在了明黄的锦被上!

刺目的红!

“血!淳儿咳血了!” 慈安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太医脸色煞白,慌忙上前诊脉,手指搭上载淳纤细的手腕,那脉搏竟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

龙辇内瞬间乱成一团。兰儿死死盯着锦被上那抹刺目的暗红,听着儿子那令人心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她强自镇定,扶住摇摇欲坠的慈安,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医!快!无论如何,保住皇上!”

*(内心弹幕:硫磺粉的伤害…远不止皮肤!肃顺…你们下的,到底是什么?!)*

太医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施针用药。载淳的咳嗽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气息依旧微弱,小脸泛着一种不祥的青灰,嘴角还残留着血丝。

车驾依旧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向着京师的方向。但此刻,这象征着权力回归的旅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咳血,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兰儿紧紧握着儿子冰凉的小手,感受着那微弱如游丝般的脉搏,目光透过龙辇晃动的帘隙,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权力的巅峰触手可及,但怀中的骨血,却如同指间流沙,随时可能消逝。

肃顺的阴影仿佛从未散去,以另一种更阴毒的方式,缠绕着她们母子。前路,是紫禁城的金銮殿,还是…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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