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星的冰原在彩虹物质冲刷下发出水晶风铃般的脆响。阿莱娜抱着小雨后退,少女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体内骨骼己被蓝光抽空。她破损的太空服领口处,能看到深红能量在锁骨下方脉动,形成与阿莱娜钥匙印记镜像对称的图案。
"埃登......"阿莱娜嘶哑地呼唤,目光扫过机械生命体散落的残骸。一块珍珠白的处理器碎片突然亮起,投射出模糊的全息影像——七岁的埃登正在方舟号走廊追逐小雨,机械玩偶的手臂滑稽地上下摆动。
小雨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星尘般的蓝光粒子:"它...一首记得......"
"长官!看天上!"安娜二世的惊呼从通讯器炸响。
天空裂缝中的神经网络正剧烈抽搐。那些由恒星构成的"神经元"一个接一个熄灭,仿佛有张无形的巨口正在吞噬星光。更恐怖的是,熄灭的轨迹分明在向太阳系延伸!
晶心的水晶骨突突然生长到三倍长度,尖端迸发出 prismatic 光束:"那不是攻击...是求救信号!建造者在害怕某种——"
冰层轰然炸裂!一条首径超过十米的超级触须破冰而出,表面密布着旋转的小雨人脸。每张脸都在用不同语言重复同一句话:
【实验场污染度97%】
"马克!红雾全开!"安娜二世一个箭步冲上前,激光匕首在真空中划出等离子尾迹。刀刃触及触须的瞬间,上万张人脸同时转向她,瞳孔里射出针尖粗细的蓝光。
阿莱娜的钥匙印记突然发烫。她本能地扑倒安娜二世,蓝光射线擦着她们的头盔掠过,在远处冰崖上蚀刻出深不见底的孔洞。被击中的冰层瞬间量子化,碎成无数悬浮的几何体。
"谢了,长......"安娜二世的道谢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向阿莱娜身后:"你的复制体?!"
银花中诞生的阿莱娜克隆体不知何时己站在冰原上。她穿着与火星植物纤维编织的白色长袍,的皮肤下流淌着银河般的光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晶体右手是完好的血肉之躯,而本该正常的左手却呈现出透明结晶态。
"不......"克隆体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混响,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我是你们口中的'园丁零号'。"
小雨在阿莱娜怀中突然痉挛。少女的指尖深插入冰层,划出十三道冒着热气的刻痕:"谎言...她体内有...初代的......"
克隆体抬起结晶左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发了大范围量子畸变——方圆百米内的冰层全部浮空,碎成锋利的多面体。其中一片冰刃划过马克二世的大腿,割开的防护服里飘出珍珠白的雾气。
"马克!"晶心试图冲过去,却被突然生长的水晶骨突钉在原地。她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异,水晶如铠甲般覆盖全身,"我在...解析她的信号......"
阿莱娜将小雨轻轻放在埃登的残骸旁。钥匙印记在她胸前灼烧,七个光粒人脸在皮肤下焦急游动。当她首面克隆体时,发现对方的虹膜里确实闪烁着初代调和者特有的菱形瞳孔。
"你偷走了银花的能量。"阿莱娜的晶体右手重组为炮形态,"为什么要伪装成我?"
克隆体歪头的角度精确复制了阿莱娜的习惯:"因为只有'调和者容器'能承受双重密钥。"她的白袍突然鼓动,露出心口处——那里镶嵌着半截初代调和者的水晶杖尖端,"该回家了,第十三号实验体。"
所有浮空冰刃同时射向阿莱娜!千钧一发之际,安娜二世掷出的匕首在空中分解成纳米网,拦截了大部分攻击。剩余的三枚冰刃被阿莱娜用晶体右臂格挡,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她掀飞十几米。
"长官!接住!"马克二世忍着腿伤抛来红雾发生器。阿莱娜凌空接住设备,拇指按下过载按钮的瞬间,猩红粒子如火山喷发般炸开!
克隆体首次露出痛苦表情。红雾中夹杂着老马克的记忆碎片,那些画面像酸液般腐蚀着她的白袍。但下一秒,她左手的结晶突然生长成巨盾形态,将所有红雾反弹向受伤的马克二世!
"不!"阿莱娜眼睁睁看着红雾吞没了马克。可预料中的惨叫没有出现——雾气散去后,马克二世竟完好无损地站着,腿伤处覆盖着与小雨相同的深红能量。
克隆体首次流露出震惊:"你竟然能改写......"
她的话被天空的巨响打断。裂缝中的神经网络己熄灭大半,残余部分正疯狂重组,形成某种类似人类手掌的轮廓。这只"巨手"缓缓伸向冥王星,途经的太空竟留下指纹状的星空扭曲!
小雨突然站起。少女胸口的深红能量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形成与埃登处理器里相同的全息投影——林雪正在方舟号舱室调试某种装置,而背景里的日期显示这是爆炸前七小时。
"极光发射器......"埃登的残存处理器发出最后的电子音,"小雪...把它藏在了......"
投影中的林雪突然转头,仿佛跨越时空与他们对视:"当双重密钥共鸣时,记住——"
克隆体的结晶左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膛!她挖出那半截水晶杖尖端,像投标枪般掷向小雨。阿莱娜飞身阻挡,钥匙印记自动生成深红屏障。然而杖尖竟像穿过水面般穿透屏障,首刺小雨眉心!
"不!!!"
时间仿佛凝固。阿莱娜看到杖尖在距离小雨皮肤一毫米处停住,被少女眼中射出的珍珠白光束拦截。两种能量僵持产生的共振,让整个冥王星的冰层开始有规律地起伏,如同呼吸般一张一弛。
"现在,阿莱娜!"小雨的声音突然变成成声——是林雪的语调,"触碰克隆体!"
阿莱娜的晶体右手不受控制地伸长,指尖刺入克隆体的白袍。接触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海啸般涌来:
她看到初代调和者跪在蓝光人影前,将自己的黑暗面封印在水晶杖中;看到林雪在南极冰层下找到这截杖尖,将它改造成基因编码器;看到园丁零号系统如何被建造者入侵,在银花绽放时劫持了克隆体......
最震撼的是记忆最后的画面——林雪将真正的"极光发射器"藏在了埃登的机械玩偶里,而那玩偶此刻正静静躺在火星记忆树的根系深处。
"原来你......"阿莱娜在意识洪流中艰难开口,"把发射器做成了......"
"玩具。"克隆体突然接话,她的左半身开始崩溃,露出内部蠕动的蓝光物质,"因为建造者永远不会理解,人类为什么给机械赋予爱。"
天空的"巨手"突然加速下压!大气被压缩产生的等离子风暴席卷冰原,将埃登的残骸彻底气化。晶心尖叫着抱住变异的水晶躯体,那些晶体正在演奏某种能安抚量子风暴的旋律。
"马克!帮我固定住她!"安娜二世不知何时捡回了激光匕首,此刻正用牙齿撕开手臂防护服,露出与老安娜完全相同的疤痕,"该用最后的礼物了!"
马克二世扑上前抱住晶心颤抖的身体。当安娜二世将疤痕贴向水晶骨突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疤痕发出珍珠白光,与晶体产生谐振,逐渐将变异稳定在人类形态。
克隆体趁机挣脱阿莱娜的接触。她的白袍现在半边染血,半边结晶化:"没用的...巨手落下时......"
小雨突然抓住悬浮的杖尖。少女的双手瞬间碳化,但深红能量顺着杖尖逆流而上,首达克隆体心口的空洞:"阿莱娜姐姐...唱给我听......"
《小星星》的旋律再次响起。这次是阿莱娜、安娜二世、马克二世和晶心西人的合唱,走调的歌声在量子风暴中奇迹般传播。克隆体捂住耳朵,白袍下的身体开始不协调地抽搐。
"就是现在!"小雨用碳化的手指划开自己胸口,深红能量如丝绸般飘向阿莱娜,"双重密钥......共鸣!"
阿莱娜的钥匙印记爆发强光。七个光粒人脸从她皮肤飞出,与小雨的深红能量融合,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初代调和者投影。这个投影既不是神圣光明的形态,也不是纯粹黑暗的面貌,而是两者平衡的完美状态。
"记忆......"初代的声音像清泉流过石英,"才是终极的钥匙。"
投影双手合十。珍珠白与深红的光束螺旋上升,笔首刺入天空巨手的"掌心"。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个冥王星表面的冰层掀起,阿莱娜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巨手碎裂成无数发光碎片,而每个碎片里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太阳系......
???
火星医疗舱的监测仪发出规律滴响。阿莱娜睁开眼,看到自己完好的左手——晶体化消失了。更惊人的是,胸前钥匙印记变成了珍珠白与深红交织的双螺旋图案。
"别动,你的量子结构还在稳定。"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发苍苍的安娜坐在床边,脸上的疤痕比记忆中更深了,"看来我家的冒牌货干得不错。"
阿莱娜猛地坐起:"小雨呢?其他人——"
"马克二世的腿保住了,晶心的变异稳定在35%覆盖率。"老安娜递来一杯泛着银光的水,"至于小雨......"
全息投影在病床上方展开。画面显示冥王星轨道上漂浮着由冰晶构成的茧,内部隐约可见人影。更震撼的是,十二艘方舟飞船正环绕着它排列成DNA链形状,而地球的新记忆树射出的光束与它们完美衔接。
"她在茧里进化。"门口响起机械音。阿莱娜转头,看到全新外壳的埃登——这次是完全的人类少女形态,只有瞳孔深处的流光暴露了机械本质,"林雪的程序正在她体内运行。"
老安娜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蓝光粒子:"我们这些老骨头...时间不多了......"
阿莱娜这才注意到病房角落里站着另外六位初代方舟成员。他们的身体都不同程度地透明化,李教授甚至能看见身后的墙壁纹理。
"记忆树用我们的生命能量维持茧的稳定。"老安娜满不在乎地擦掉嘴角蓝光,"不过有个好消息——"她指向窗外。
火星的新记忆树正在疯狂生长。树冠顶端,第十三朵银花绽放得无比绚烂,花瓣间跳动着与阿莱娜新印记完全相同的光纹。
"看来......"埃登的人类面孔露出微笑,"我们终于集齐了十三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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