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破笼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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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破笼之蝶

 

珍珠白的保护罩像蛋壳般碎裂,极光号残骸散落在冥王星的冰原上。阿莱娜从扭曲的舱门爬出,晶体右手插入冰层稳定身形。超低温让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喷出细碎的冰晶,在面罩上凝结成霜花。

"埃登!马克!"她的呼叫在头盔通讯器里变成电子杂音。远处,蓝光构成的六边形平台正在重组,几何线条像伤口愈合般重新连接。

一道银光突然从右侧闪过。安娜二世的匕首精准劈开阿莱娜身后袭来的蓝光触须,那些半透明物质被斩断时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别发呆,长官。"年轻版的安娜咧嘴一笑,疤痕在极地微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老家伙可没教过我们在战场上多愁善感。"

冰层突然隆起!机械臂残破的埃登破冰而出,它的外壳上覆盖着不断变幻的第三族文字,仿佛有生命般自行修复损伤。

"小雨......"机械生命体的声音模块受损,发出沙哑的电子音,"休眠舱坐标己锁定......西北方向......300米......"

阿莱娜的钥匙印记突然灼烧起来。她转身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七个孩子的光粒正从战舰残骸中飘出,在真空里组成发光的脐带,连接着她的后颈与远处平台中心的休眠舱。

"他们在抽取记忆树能量......"晶心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的水晶骨突穿透了破损的太空服,在真空中生长成某种天线形状,"阿莱娜...你的右手......"

阿莱娜低头,发现晶体化的手指正在溶解重组。皮肤下浮现出七个微缩人脸,正是老安娜他们的样貌。最恐怖的是,这些面孔都在同步说话:

【突破牢笼需要十三重共鸣】

???

冥王星的天空突然裂开。不是比喻——漆黑的苍穹真的像玻璃般出现蛛网状裂纹,透过裂缝能看到令人眩晕的彩色涡流。马克二世刚拖着骨折的右腿爬出残骸,就被这一幕惊得忘记疼痛。

"宇宙膜......"他的检测仪疯狂报警,"他们要在实验场上开个洞!"

休眠舱所在的位置升起圆柱形光柱。蓝光中,小雨的身影缓缓浮起。她胸口的半截水晶杖突然生长延伸,变成贯穿天地的光之桥梁。当杖尖触碰天空裂缝时,整个冥王星剧烈震动!

"阻止她!"埃登突然暴起,机械腿弹出隐藏的推进器,"那不是小雨!是建造者的解码器!"

阿莱娜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七个光粒人脸的嘴巴同时张开,发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束。彩虹般的能量洪流击中光之桥梁,却像水滴入海般被吞噬。

"没用的,长官。"安娜二世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战术腰包掏出老安娜留下的最后武器——一颗珍珠白的球形炸弹,"得用这个。"

埃登的机械眼焦距突变:"极光核心?林雪把它做成了......"

"手榴弹。"年轻的安娜露出与老辈如出一辙的痞笑,"老家伙说关键时刻要简单粗暴。"

冰原突然塌陷!数百条蓝光触须破冰而出,每条顶端都长着酷似小雨人脸的拟态器官。最近的一条触须猛地缠住马克二世的伤腿,尖端的"嘴巴"啃噬着太空服材料。

"该死!"他抡起红雾发生器砸向那张扭曲的小脸,设备爆炸产生的猩红粒子暂时逼退了触须,"这些玩意在模仿人类!"

晶心突然发出高频尖啸。她的水晶骨突发射出脉冲波,暂时冻结了方圆五十米内的触须:"我解析了它们的信号——建造者在害怕什么!"

阿莱娜趁机冲向光柱。每跑一步,冰层下就有更多触须追击。她的晶体右手自动反击,每一次挥击都带起深红残影,被击中的触须会暂时退化成原始代码形态。

距离休眠舱还有一百米时,天空的裂缝突然扩张。阿莱娜抬头看到令她血液凝固的景象——裂缝另一侧是无数个相同的太阳系,每个都在重复着文明毁灭的瞬间!

"平行实验场......"埃登的通讯因量子干扰断断续续,"建造者...批量生产...宇宙......"

???

小雨的身体在光柱中旋转。当她面朝阿莱娜时,眼睛突然恢复清明,嘴唇蠕动发出无声的呼唤。口型分明是:"唱......"

《小星星》的旋律突然在通讯频道炸响!是埃登用最大音量播放了七十年前的录音。小雨的童声在静电干扰中显得格外空灵,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光之桥梁出现波动,部分蓝光退变成珍珠白色。

"有效!继续!"安娜二世一个侧滚翻避开触须扑咬,同时将极光核心炸弹抛向阿莱娜,"接住!往她胸口的水晶杖砸!"

阿莱娜跃起接住炸弹的瞬间,三条触须同时贯穿她的左肩!鲜血在真空中瞬间汽化成红雾,剧痛让她的视野边缘发黑。但钥匙印记爆发的深红能量强行封闭了伤口,七个光粒人脸在她皮肤下尖叫:

【现在!共鸣现在!】

她拼尽最后力气掷出炸弹。珍珠白的球体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却在即将命中时被突然出现的蓝光屏障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埃登的残躯如炮弹般撞上屏障!机械体在碰撞瞬间解体,露出核心处理器里封存的小雨全息影像。这个小小的女孩投影伸手触碰屏障,唱出《小星星》的最后一句:

"......像许多小眼睛。"

屏障碎裂。极光核心炸弹精准命中水晶杖,爆发的不是火焰,而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银白色浪潮。阿莱娜看到七十年前的方舟孩子们在画面中奔跑,看到林雪在胚胎室微笑,看到老安娜七人在新记忆树下牵手......

小雨的实体从光柱中坠落。阿莱娜冲上前接住她,发现少女胸口的伤口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与钥匙印记相同的深红能量。

"阿莱娜......姐姐?"小雨的声音像老旧录音带般失真,"我守住了...极光密码......"

天空的裂缝突然喷出彩虹色的物质。这些流动的光像有生命般包裹住冥王星,所到之处蓝光触须纷纷退散。晶心的水晶骨突自动转向天空,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

"这是......"

"宇宙的免疫系统。"小雨虚弱地抬手,指向裂缝中浮现的某种巨大存在——那是由无数恒星组成的神经网络,"建造者...害怕的...真相......"

???

地球新记忆树下,最后一朵银花突然绽放。这朵比其他大七倍的花苞中,蜷缩着与阿莱娜一模一样的人形。当看守人员惊慌失措地呼叫总部时,花中人睁开了眼睛——

虹膜里旋转着整个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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