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宵惊变

沈昭宁踏着子夜的月光返回相府，青禾紧跟其后，二人如鬼魅般避开巡夜家丁，首奔沈云柔所居的芙蕖阁。檐角铜铃在夜风里轻晃，发出细碎声响，倒像是为即将上演的丑剧奏起序曲。

“小姐，暗卫探得太子酉时便进了府，到现在还未离开。”青禾压低声音，指尖己扣住袖中银针。沈昭宁贴着雕花窗棂屏息细听，屋内传来低喘与衣物声，伴着沈云柔娇嗔的调笑：“殿下若真心疼我，就该早些让那贱人代替我嫁给残废......”

她瞳孔骤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十年前沈云柔诬陷她时梨花带雨的模样，与此刻放荡的笑声重叠，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正欲推门而入，忽又想起与景墨玄的约定——要让仇敌身败名裂，需借他人之手。

“去将沈府管家引来。”沈昭宁附在青禾耳边低语，“就说芙蕖阁有贼影。”青禾领命而去，盏茶功夫便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举着灯笼，身后跟着十余名家丁，却在看到沈昭宁的瞬间僵住脚步：“三、三小姐？”

“噤声。”沈昭宁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众人凑近窗棂。屋内喘息声愈发浓烈，沈云柔娇吟着“太子殿下”的声音清晰可闻。管家脸色骤变，浑身发抖地看向沈昭宁——他自然明白，太子与丞相府西小姐私会意味着什么。

“还不快去请丞相！”沈昭宁冷喝一声，管家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往主院跑去。她抱臂倚在廊柱上，望着芙蕖阁透出的暖黄烛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年前，沈云柔用一场“落水戏”毁了她的人生；如今，她便要用这桩丑事，将沈云柔的尊严踩进泥里。

半柱香后，沈丞相领着夫人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闻讯而至的一众姨娘、庶兄妹。当房门被撞开的瞬间，屋内春光乍泄——太子半裸着上身压在沈云柔身上，满地狼藉的锦被间，散落着女子的肚兜与男子的玉带。

“逆女！”沈丞相眼前一黑，险些昏厥。沈夫人尖叫着抓起案上瓷瓶砸向沈云柔，却被太子的贴身侍卫拦下。太子慌乱间披上外袍，俊脸涨得通红：“丞相这是何意？本殿与云柔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沈昭宁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支金簪，正是沈云柔今日戴在发髻上的那支，“太子殿下可知，云柔姐姐三日前己接了圣旨，要风光大嫁给七王爷？”她将金簪狠狠掷在地上，清脆声响惊得众人一颤，“如今太子与待嫁之女私会，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朝野吧？”

沈云柔脸色惨白如纸，裹着锦被缩在床角，突然尖叫道：“是她！是沈昭宁在陷害我！她嫉妒我即将成为太子妃......”

“够了！”沈丞相捂着心口踉跄两步，怒视着沈云柔，“来人，将西小姐禁足！没有本相命令，不许踏出芙蕖阁半步！”他又转向太子，声音带着哀求，“殿下，此事还请务必......”

“丞相放心。”太子整了整衣襟，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本殿自会处理。”他深深看了沈昭宁一眼，拂袖而去。

沈昭宁望着满地狼藉，听着沈云柔歇斯底里的哭喊，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这不过是复仇的第一步，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