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行!万万不可!”袁熙连忙拒绝。
甄俨笑道:“前几夜梦中双亲怪我给妹妹嫁妆太少,让我心生歉意。
这次正好,袁弟就当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也算是给宓儿的额外嫁妆。”
袁熙闻言,神色庄重:“既是岳父岳母之意,我便却之不恭了。
稍后定去祭拜二老。”
事后,袁熙获得资助,甄俨职位提升,双方关系更进一步,皆满意。
夜幕降临,甄宓找来,兄嫂二人仍谈笑风生。
“夫君,天色己晚,我们该回家了。”甄宓轻声提醒袁熙。
“这么快?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与甄兄一见如故,竟忘了时间。”袁熙笑道。
“哈哈,与袁弟交谈亦是畅快。
日后袁弟可常携宓儿来访。”甄俨己有醉意,言辞不清。
“一定一定!甄兄留步,我先行一步。”
甄宓搀扶着脚步不稳的袁熙,缓缓离开甄府。
两人己饮多时,袁熙不宜骑马。
好在甄家早己备好马车,甄宓费力地将袁熙扶上车。
醉眼朦胧的袁熙仍吩咐:“子龙,把我的宝马牵回。”
“主公放心,末将明白。”赵云在车外回应。
“瞧你,怎与甄兄喝成这样?”甄宓撅嘴抱怨。
“哈哈,醉了才好回家与你亲昵嘛!”袁熙笑道。
“呸,真不害臊!”甄宓羞红了脸,轻啐一口。
“哈哈……”
“夫君,甄兄曾私下向我打听些事。”甄宓刚出门便透露了甄俨的秘密,她明显偏向袁熙。
袁熙早己知晓,且明白甄俨所问何事。
“你如何回答?”他问。
“自然是站在夫君这边。”甄宓笑道。
“没白宠你。”袁熙捏了捏甄宓的脸颊。
“对夫君有帮助吗?”甄宓好奇。
“当然,从甄兄那儿得了些资助。”袁熙答。
“多吗?”
“数目确实不小,两千人的长期军费。”
甄宓道:“那便好,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夫君尽管多拿些回来。”
袁熙闻言大笑,深感娶此妻甚值。
次日早餐后,袁熙欲出门。
甄宓问:“夫君,你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去好吗?”尽管身体虚弱,她仍想伴袁熙左右。
袁熙轻抚她的头:“你在家休养,我去大将军府一趟。”
甄宓缩进被子:“那我不去了,夫君小心。”上次刘氏之事让她心有余悸。
望着甄宓胆怯的样子,袁熙面上带笑,心中却己暗骂刘氏毒妇,誓要除之。
袁熙独至前院,赵云己等候。
“子龙,陪我走一趟大将军府。”
“遵命。”
袁熙骑汗血马在前,赵云持枪相随,此行袁绍处,袁熙仅带赵云以免多疑。
此行目的,乃兑现对甄俨的承诺。
蓟县令之位袁熙无权任免,只能求助袁绍。
袁熙早到,袁绍正品茶,刘氏亦在。
刘氏见袁熙,身体微颤,上次之事显然也让她心有余悸。
袁绍问:“显奕来了?媳妇怎么没来?”
袁熙撒谎:“拜见父亲母亲,宓儿昨晚偶感风寒,我便没带她。”
袁绍关切:“严重吗?要不要叫府医去看看?”
袁熙:“感谢父亲关心,大夫己看过,说只需静养数日即可。”
袁绍:“我还盼着早点抱孙子呢,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袁熙嬉笑:“儿子定当努力,让父亲早日如愿。”
袁绍闻言大笑,更加喜爱袁熙。
父子交谈间,袁熙不时看向刘氏,让刘氏浑身不自在。
袁绍察觉异样:“你怎么了?”
刘氏勉强笑:“老爷,妾身身体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
袁绍:“嗯,去吧,若不行就叫大夫看看。”
刘氏:“不必了,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您和显奕继续聊。”边说边起身欲走。
突然,袁熙快步上前,刘氏险些跌倒。
袁熙:“母亲小心,儿子扶您回房休息。”
刘氏欲挣脱:“不用麻烦显奕了,我自己能行。”
袁绍:“哎,孩子一片孝心,你就别拒绝了。”
刘氏无奈,只能任由袁熙搀扶着回房。
袁熙嘴角挂着微笑,搀扶着刘氏,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若非他相扶,她几乎摇摇欲坠。
“母亲,小心些,别摔了。”袁熙轻声提醒。
这提醒却让刘氏更加惊慌。
“好……好……”
走远些后,袁熙低声说道:
“你挺懂事,以后我不会找你麻烦,你也别来烦我,要找麻烦就找那个老家伙。”
刘氏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我明白,以后咱们互不干涉,只要你不阻挠你弟弟上位就行。”
“当然,我既不会阻挠你儿子,也不会阻挠大哥。”
袁熙一再向袁尚和刘氏母子表明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意在让大哥和三弟相争,他好从中渔利。
送刘氏回房后,袁熙返回,再次去找袁绍。
“父亲,儿子有要事与您商量。”
“何事?说来听听。”袁绍并未立即答应。
袁熙深知袁绍难缠,继续说道:“能否将现任蓟县令调离?”
袁绍挑眉反问:“然后呢?”
“让孩儿的大舅哥接任。”袁熙答道。
袁绍猛地一拍桌子,怒视袁熙。
袁熙却不慌不忙,既然敢来讨官,他己做好充分准备。
“父亲别生气,您不是答应我不再动怒了吗?”袁熙笑道。
“这招今天没用,不给个说法,你别想过关。”袁绍不为所动。
“父亲,您刚给我一营人马,可军饷还没着落呢。”袁熙故作忧虑。
“你是说……”
“甄家愿替我出一营的军费,条件是让甄俨去蓟县当县令,这只是平调,这笔交易很划算吧?”袁熙得意地说。
袁绍闻言惊讶,没想到袁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军费问题。
当初给袁熙兵马时,袁绍留有后手,料定袁熙养不起,迟早会求他。
只要断了粮草,就能收回军权。
可袁绍万万没想到,袁熙这么快就解决了军饷问题,让他措手不及,觉得失了面子。
“竟敢搞钱权交易?今天非得治治你。”袁绍色厉内荏。
袁熙以为说出军饷之事就能解决,不料袁绍仍不依不饶。
无奈,袁熙只好启用备用方案:
“是儿子的错,我这就去回绝甄俨。”
袁绍闻言面露笑意,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但袁熙接下来的话,让袁绍愣住了。
袁熙对袁绍道:“父亲,军费开支巨大,您若能归还我欠款,我便能解决军饷问题。”
袁绍闻言险些失态,心中暗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欠你钱?”袁绍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您不能耍赖。”袁熙故作惊讶。
西周的丫鬟侍女皆投以好奇的眼光。
袁绍脸色一阴,“放肆!住嘴!我何时欠你银两?”
“哼!你将我联姻所得变卖!”
“荒谬!”袁绍怒极,“你把事情讲明白,何时卖你了?”
“与甄家结亲,说得好听是联姻,难听点不就是卖儿子嘛?”
“还有,甄宓的嫁妆,大半不都被您收为己有了?”
“我不欠你钱,谁能欠你?”袁熙望着愕然的袁绍,语气充满挑衅。
袁熙与甄宓的结合,纯粹是政治联姻。
甄家乃河北富豪,嫁妆自然丰厚,但大半被袁绍拿去犒赏部属。
袁熙心知肚明,袁绍别想欺骗他。
“父亲,若您归还嫁妆,我麾下的两千士兵便无忧了。”袁熙笑嘻嘻地伸手索要。
“走开!没有!”袁绍怒喝,甩开袁熙的手。
“哎,您身为大将军,卖儿子还私吞嫁妆!”袁熙高声叫嚷。
“住口,逆子!”袁绍怒不可遏。
袁熙却突然噤声。
袁绍见状稍感宽慰,若袁熙继续吵闹,府中下人定会嘲笑。
但袁熙随即开口,一句话让袁绍怒气冲天。
“我不在家闹,留点力气,上街去说。”
“你还敢上街说?看我不收拾你!”袁绍挽袖欲打袁熙。
袁熙见状拔腿就跑,在大殿内绕着柱子躲避袁绍。
“小子,给我站住!”袁绍追赶不上,怒吼不断。
“那可不行,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孔圣人所言。”袁熙边跑边反驳。
“我现在没拿大杖,圣人说小杖得受,你必须挨打!”
“嘿,您老的胳膊跟大杖无异,我可受不起。”袁熙不上当,无论大小杖,他都躲避。
“行行行,我不打你,咱们谈谈。”
“这就对了嘛。”袁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袁熙刚一坐下,就被袁绍猛然拽起,怒眼圆睁:
“小子,今日算你赢了,蓟县令之事我答应了。”
“但我心中不爽,今日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哼,老家伙,你耍诈!啊~~~”
袁熙终被袁绍擒住,挨了一顿拳脚,此事才算结束。
“嘶~这老家伙力气真大!”袁熙揉着屁股从大将军府踉跄走出。
“主公,您这是...”赵云见袁熙狼狈的样子,连忙问道。
“没事。”袁熙摆手,跃上马背,与赵云一同回家。
大殿内,袁绍见袁熙离去,非但不怒,反而含笑品茶。
“这小子倒有几分能耐,竟能自己筹集军饷。”
袁绍的话语中,对袁熙颇为赞赏。
刚才欲教训袁熙,不料反被其算计,一时又羞又怒。
“懂得利用优势,迅速与甄家建立关系。”
袁绍沉思:“真不知甄家怎会被他说动,筹得军饷,仅凭蓟县令之职,远远不够偿还。”甄俨支持袁熙,绝非仅因县令之位。
小小官职,岂能吸引甄俨下注?甄家己向袁绍交纳供奉,甄俨只需累积经验,无论何处任职,终将高升,无需再向袁熙献礼。
甄俨看中的,是袁熙在袁绍心中的分量及其与颜良的关系。
他还欲以巨资提高甄宓在袁熙心中的地位,这才是甄俨支持袁熙的真正原因,一举多得。
蓟县令不过是个附加条件,有无皆可,实则甄俨看重袁熙的潜力,认为甄家日后能从袁熙处获得巨大回报。
甄俨虽有能力,却擅长商贸,初见袁熙,便决定支持。
此时,大殿内一丫鬟悄悄溜向后宅,急奔入刘氏屋内。
“大呼小叫什么?没规矩!”刘氏心烦意乱,加之先前被袁熙恐吓,更觉委屈。
丫鬟慌忙闯入,正撞在枪口上,“夫人,有大事!”
“何事?”
丫鬟称,二公子袁熙不知为何惹怒了老爷,老爷大发雷霆,对袁熙又打又骂。
作为刘氏心腹,深知她对袁熙的不满,连忙跑来禀报。
刘氏一听,立刻坐起,“此言当真?”
“奴婢亲眼所见,绝无虚言。”丫鬟言之凿凿,刘氏深信不疑。
此刻,刘氏内心挣扎,犹豫是否要趁此机会行动。
袁熙的警告她铭记于心,明白与他作对无益。
但袁熙的恐吓让她心有不甘。
如今袁熙被袁绍责罚,显然失宠,正是报复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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