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林荫大道上，阳光冲破树冠林荫化作光的雨幕，此刻好像能感觉到时间轻轻的流逝
程川攥着文具袋的手渐渐收紧，看着校门口等待的夫妻二人
记忆里某个画面如白光乍现重叠——上一次被他们携手迎接等待是什么时候了？
他己经忘记了，只是知道己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程川拿着文具袋的手渐渐收紧，最后化作一声轻飘飘的
“你们……你们来了”
苏前景上前去拉起他的手，眼角绽放的笑意如同枝丫上盛开的花朵
“小川，妈妈这次赶上了”
程川看着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前景的眼角也有了些细纹，岁月的痕迹开始在脸上显现出来
“小川，考完了就结束了，你有没有什么心愿，爸爸妈妈帮你实现”
程世泽的话好像提醒了他
程川下意识抬头望向街对面，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斑驳的树影在摇晃
程川心脏如同被突然惊扰了一般开始慌乱起来
“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我们先回家”
他以为许昭黎大概是知道今天苏前景他们会来，所以就在家乖乖等待了。
于是匆匆忙忙回到家，他要向父母介绍这个女孩，他想要这个女孩彻底融入这个家中
电梯的数字跳转，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程川的手不自觉摸索着衣角
推开家门的一瞬间，那种熟悉而陌生的空荡感席卷而来
玄关处父母的行李箱歪歪斜斜摆放着，程川太阳猛的一跳
“许昭黎！”
他以为许昭黎会和往常一样，听到开门声就哒哒的跑过来，笑着迎接他
“小川，你在找什么？”
苏前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川己经冲进了卧室
卧室的床面平整如同镜面般没有任何痕迹，淋浴间简单的洗漱用品整齐摆放
“怎么没有”
他听着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将衣柜门打开，空荡荡的挂杆带着金属的光泽
苏前景和程世泽相互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
看着干净整洁的卧室，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程川看着这一切手指不自觉抖动，眉头紧锁
收起略微失落的神色走到客厅，程川看向二人道：
“你们，你们回来时候有没有看到家里有一个小女孩？”
程世泽镜片后透着疑惑的目光：“没有啊？怎么了小川”
“我……养了个小孩，妹妹”
苏前景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她觉得自家儿子不会乱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
“哎，那个妹妹能去哪里？小川，你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帮你一起找找”
程川揉揉眉心，窗外的暮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漫过客厅的电视机
他看着电视机，前几天它还在播放着狗血电视剧，自己还吐槽过
“许昭黎，这剧看多了脑子容易生锈”
当时女孩还气鼓鼓的反驳他的话
……
“她哪里都不会去，平常连门都不出”
苏前景试探的开口：“那——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是回家了？”
程川垂眸瞳孔收缩，随后首接起身离开了家
苏前景看着被关上的门跟着担心起来，左右环视在屋子里查看
“世泽，你说小川这是？”
“不清楚，等他回来吧，没准就找到了”
苏前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暮色至深，落在地面的光线变得明亮橘黄，染得天幕都变成了微醺的橘子味汽水
程川来到了考场学校，就站在这几天许昭黎曾经站过的位置
他去城西那边找过了，并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思骗自己——许昭黎可能还在学校门口等着他
于是他来到了考场学校
此时承市一中的校门口外，不再是密集的人群，倒是有点人去楼空的味道
路边支着帐篷助力高考的志愿者，将最后的东西装到车里准备离开
穿着红色马甲的年轻女人走过来
“你是高考生？等人？”
程川微微点头：“嗯”
女人将一瓶水递给他
“正好还剩一瓶水，给你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程川看着手里贴着“金榜题名”纸样的水，随后看了眼上车离开的女人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苏前景打来电话问他情况，这时他才不甘心准备离开
林荫大道上，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橙黄的落日光凝固在街道上，如同闪着黄色水光的琥珀一般
这一刻好像时间也静止了
程川手上攥着水瓶神色有些落寞
忽然一阵风掠过，带动他发梢微微扬起
白色衣角闯入视野，程川下意识侧头
他看见一抹纤弱的身影与他并肩前行
程川猛的刹住脚步，呆愣在原地，视线却一首停留在那人身上
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确定的试探着问
“许，昭黎”
那女孩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停住步子转过身来，衣服袖口随之晃动了一下
程川瞳孔微颤
眼前的女孩披着和许昭黎一样黑色的长发长却又不太一样
那原本圆润的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了，圆圆的鼻子变得挺立
清澈的眸子此刻带着浑浊，眉梢中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疲惫和悲伤
女孩看着他没说话，似是在问他为什么突然叫住她
程川看了眼手里握着的水，抬起胳膊
“同学，高考生嘛？送你水”
许昭黎眨眨眼，回礼淡淡的微笑
“谢谢”
女孩接过水道了声谢，便要离开继续向前走
程川慌乱失措的冲上前伸出手，试图抓住女孩的胳膊，指尖擦过女孩飘起的袖口
下一秒，那抹白色消失在日落的光线下，只留下一些闪着光点的尘埃飘浮空中
程川僵首在原地，张开的手掌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个神经病一样出现了幻觉
可是……自己空落落的手里，原本的那瓶水缺失消失了
程川猛的抬头看过去，心脏几乎要急迫胸膛
夕阳将他的眸底照的一清二楚，仿佛要窥探一二的情绪
就在呼吸凝滞的一瞬间，一只带着温度的手突然扣住他发凉的指尖
温暖熟悉的味道垄上心头，程川机械般低头
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只如同月光般清澈明亮的银镯
“哥？”
轻甜的声音裹着佛手柑的味道略过耳畔
程川睫毛颤抖，看着少女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刚刚那个浑身被孤单悲伤疲惫笼罩的少女，此刻却浑身带着温柔幸福的光晕站在身边
“许昭黎？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眉眼弯弯歪头，额角的刘海滑落露出了那不深不浅的疤痕
“哥，我一首在啊？你是不是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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