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昭黎来到家里后，程川将那种孤寂无边的情绪快遗忘了
他也不再恐惧回到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相反他很喜欢每天按时回家
因为晚自习加了一节课，他晚上十点半多才到家
推开门的刹那，迎接他的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特意为他留的一盏明亮温暖的玄关灯
厨房的微波炉前还会贴着便签，字迹工整可爱：“热好了！记得吃”
大多数时候，还会在开门一瞬间伴随着许昭黎明朗的声音
女孩会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起身迎接他
“哥！回来啦！”
吃着准备的夜宵，程川看着落地窗前两人的影子
记忆里同样的落地窗前，只有他单薄的身影映在空荡的客厅。
那时他总觉得这房子大得可怕，连雨声都显得空洞。
而此刻，许昭黎就这么静静陪他吃起这些夜宵来。
那些曾经漫过心头的孤寂，换成了此时此刻满屋的温暖
日子就这么在他做的一张张试卷，翻过的一次次书页下，在他红色碳素笔下一点点流逝
很快到了中考这天
考前许昭黎比程川本人还要紧张，连吃饭时都要提醒他记得带好东西，叮嘱他不好睡过头
他看着眼前的焦虑的女孩失笑道
“呐呐呐，你看看不知道的以为是你考试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许昭黎没听过后面那句话，但是也知道程川是在说她太紧张了
“我不急，哥你一定要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哼，当然，你哥我只有考的全会，没有不会的！”
两个人在餐桌上相视一笑
当晚他父母也打来了视频电话
程川看着屏幕里面在一起坐着的两人挑眉
“你们这是？”
程世泽推推眼镜：“我和你妈恰好在一个地方”
苏前景换下以往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样子，眉目染上温柔
“小川，高考加油！爸爸妈妈在你考完时候在校门口等你！”
程川笑笑：“校门口？那个学校？”
苏前景微微垂眸，程世泽见此先抢答
“承市第一中学！小川是不是在这个考场？”
程川手指不自觉着，因为长时间写字指尖鼓起的包
“嗯，考三天，最后一科下午六点多结束”
闻言程世泽苏前景都很激动，纷纷点头应和
“嗯！爸爸妈妈一定到，小川不要紧张”
程川轻笑，室内的灯光照的他眉眼温柔缱绻
“不紧张”
“小川，不管发挥如何都没关系，有爸爸妈妈在”
程川点点头，余光瞥见洗完澡出来的许昭黎
“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等你们回来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苏前景点头：“好，早点休息，有事儿我们回去说”
“早点休息——爸妈”
电话挂断，程川生涩却饱含温度的称呼，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苏前景心里泛起阵阵波澜
想着想着，苏前景泪水夺眶而出
她扑在程世泽怀里，声音带着哽塞
“世泽，小川，叫我们‘爸妈’了”
记忆中的程川己经许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们了
程世泽轻轻怀抱住妻子颤抖的肩膀，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室内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相视一笑，眼角闪着泪光
挂断后屏幕也熄灭，程川转身看着头顶歪歪斜斜扣着条淡紫色毛巾的女孩
乍一眼看去好像个带着盗版厨师帽的小奶猫
“又不吹头发？”
许昭黎歪头湿漉漉的眼里含着笑意
“等哥哥来吹”
程川挑眉站在她身前：“真是美得你，敢指使我了！胆肥了？”
许昭黎嘴角依旧挂着笑：“嗯，胆肥了”
程川抬手将女孩头顶毛巾拿起来，轻轻压在发梢，擦拭着滴水的头发
落地窗前两人交叠的影子干净温暖
“哥哥，刚刚是在给你的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程川专注手下的动作：“嗯……他们过两天回来，等他们回来了我带你见见他们，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许昭黎这次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接过毛巾说道
“哥哥去洗澡吧！我也给哥哥吹头发！”
程川有些意外挑眉：“昭黎这么反常，不会给我使坏吧？”
许昭黎拉着他的手笑盈盈的
“没有，快去吧哥哥，再不洗该耽误你睡觉了，明早上还要去考试呢！”
程川狐疑的看了眼她
“那你自己把头发吹干！”
“好~哥哥”
等程川洗好澡坐在沙发上时，女孩己经准备好了
手上拿着吹风机，脖子上挂着那条紫色毛巾
看上去像个专业理发师一样
“呦，许师傅今天上门服务？”
许昭黎学着他的调调
“嗯，一般不上门服务，但是我看这位帅哥，吉人有天象沾沾光”
程川噗的笑了，俯身点了点女孩的小鼻子
“您这张嘴啊！没遇到我也苦不了你！”
“那不是了，遇到哥哥是我走大运，不然，承市新闻上该有个‘惊！承市街边出现冻死小孩’的标题了”
程川又捏了把女孩脸上的肉
“得了吧您”
“哈哈哈，哥哥坐好，许昭黎理发师为您服务”
程川坐下嘱咐道
“认真干奥，有小费！”
许昭黎将吹风机通上电
“好嘞，帅哥”
依靠在矮脚凳子上，任由身后的许昭黎打理他湿漉的头发
夏夜的晚风夹杂着花香，溜进屋子里，将她指尖梳理头发的声音都软化
温热的风扫过脖颈，沐浴露的香味在他鼻腔里萦绕
一时之间程川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女孩身上的味道，还是自己身上的
这香味轻柔缠住感官，让人不自觉放松，让惬意蔓延全身。
两天高考，许昭黎都在校门口等待着程川
每次程川出考场，一眼便能看到站在街对面静静等待的女孩
第三天，考完最后一科时，程川走出考场，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浑身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心底紧绷的玄此刻终于松懈下来了
这次他不紧不慢拎着文具袋，走出了考场
校门口警戒线外挤满了家长，有些家长己经和自家孩子抱在一起
有些家长拉着红色横幅迎接自己家孩子
程川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依然气质出众的苏前景和程世泽两人
“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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