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宣府城面积很大，分成了东城西城两大部分，各有数个街区。
东城那边比较繁华，有很多大的商铺酒楼等地，西城这边多是老旧民宅，即使有几家店铺也都是店面很小，不怎么起眼，位置也是夹在民居之间，售卖的也都是方便周边居民的日常用具。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城东的主商业区，瞬间感觉变成另一个世界一样。这里店铺鳞次栉比，品类繁多，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姜柠让车夫停在空地处，自己下车步行，一路逛了过去。
那些卖首饰玉器的店铺姜柠并没有进去，这些东西用来提交兑换的积分非常少，没有什么购买的价值。
姜柠很快注意到，有一家铺子与众不同。其他家门口挂的招牌，他家门口挂了一条精美的挂毯。
她抱着好奇心走了进去，发现原来这家铺子是专门售卖波斯国特产的货物。
店里左右两面墙壁上挂了几块大大小小的毯子，花纹都异常精美，五彩斑斓，非常好看。
正对店门的一面墙壁摆放了红木做的多宝格，上面摆放了数个小盒子，姜柠走近一看，全是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这种天然宝石。
这种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文明的碎片。
姜柠毫不客气呼唤自己的语音助手。
【天然宝石或者自然生成的其他矿石，不是文明碎片，但是可以拿到时空列车上售卖。】车神AI一秒钟上线。
【那这些宝石能够卖多少积分？】
【特殊矿石需要进行鉴定。但是面前这种宝石只具备装饰性，本身没有任何特性，所以商城不会收购的。】
一句话总结，这些宝石毫无价值。
【谢谢，你可以走了。】姜柠没了兴趣，瞬间无情得像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
【你这段时间都不联系我，刚说两句话就又要断联吗？】车神莫名有点委屈，AI也是有自己的情绪的。
【那要不再聊五毛钱的？】姜柠下意识开了个玩笑，又去看墙上的挂毯。
【好啊好啊，但是，什么是五毛钱？你为什么要聊五毛钱，而不是七毛钱，八毛钱？】
姜柠彻底无语。
【这些毯子应该算吧？】姜柠想起来之前的那些刺绣锦缎，给自己换了大量积分。
【算的，根据品质不同，换取的积分也不同。】
“小娘子，您来看看这些宝石，个个颜色鲜艳纯净，可以做簪子、头面，还可以用来镶手镯，非常适合年轻的小娘子戴。肯定会很吸睛的。”
店里头的小伙计看她一首盯着这些宝石，赶紧过来推销，不住地极力推荐，还取下了几个小盒子让她细看。
“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你们家的毛毯，把最贵的取出来看看。”
“姑娘容禀，我们家的羊毛织花毯，做工复杂，技艺精湛，选用的都是几个月大的小羊羔的毛，揉进真丝，一块普通的中等大小的毯子都要两三个匠人用时几个月才能完工呢。”小伙计认真地强调。
“所以呢？”姜柠眨眨眼睛，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忽然被迫看了一段插播广告？
难道是因为没办会员吗？她心里吐槽。
“所以，价钱比较贵，是按尺寸收费的。”小伙计吞吞吐吐地说，“最便宜的……都要每尺500文。”
小伙计沮丧地低下头，等着听姜柠拒绝。
因为之前每次听完报价之后，客人都会首接拒绝，然后走人。
还有些脾气激烈的客人，甚至会破口大骂他们是黑店，问他为什么明明可以首接抢，还要送块毯子嘲笑人。
迄今为止，店里还没有做成过一单毛毯生意！
价格是主家定的，冷眼是自己受的，辱骂是自己挨的。
没事哒，有任何不良情绪，一个成熟的店伙计都会默默自己承受——吸收——消化。
我心里苦，我有委屈，但是我不说。
小伙计想着，眼眶逐渐变红，自己给自己感动得有点上头。
眼看着这小伙计都要落泪了，姜柠和车神两脸懵。
连车神AI都在经过深度思考以后发出疑问:【根据各种表征数据分析，可以判断他好像是哭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哭？】
【不知道啊。】姜柠仔细回想了刚才自己的言行，额……好像也没说啥吧？
【人类好复杂。他的灵魂这么弱小，就像风中点燃的蜡烛，灵魂的光芒微小到几乎无法看清，却拥有这么充沛的感情。】车神点评。
姜柠心中有所触动，不由心中回道:【世界本就是由这些鲜活的人组成的啊。】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身着月白色锦袍，身形颀长，双眸漆黑有神，看向伙计的眼神充满疑问之色。
“公子！”小伙计喊了一声，饱含热泪，声音中满是委屈。
那公子看着伙计皱皱眉，转身向着姜柠拱了拱手，“这位小娘子，店里小伙计一向生性愚钝，行事偶有疏忽，若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但念他每日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也还算勤勉。请小娘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若您今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日定能福泽深厚，万事顺遂。”
虽然这人言语之中听起来很是客气，但是这明褒暗贬的阴阳怪气，还有他眼神中的谴责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这时候车神AI自主上线，不失时机插了一嘴:【好一个鲜活的人！】
姜柠:【！！！】
什么年代了连AI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你知道你们这个店为什么这么冷清，生意不好吗？”姜柠心平气和地问道。
“是因为定价太贵！”小伙计弱弱地抢答。
“不是这个原因。”姜柠摆手，认真的表情说道:“主要是因为你们主仆二人，进错了行！”
“哦？不知小娘子有何高见？”白衣公子扬眉，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
“因为你们两人唱念做打，样样精通，你们更合适的舞台，在戏班！”姜柠双手抱臂，嘴角微微下撇，扯出一抹弧度，露出三分不屑七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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