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陆浩辰惊呆了，张大了嘴巴，身体僵住了，好像被闪电忽然击中的一块枯木桩。
“他竟然是霍见山！灰市的首领！传闻中生吃人肉，活扒人皮，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陆浩辰瞬间消音，人身攻击到此结束，因为霍见山——醒了。
霍见山的眼睛微微睁开，通过后视镜，看着陆浩辰。
他低缓的声音说道:“还有呢？”
“没……没了，不不不，这不是我说的……”陆浩辰声音哆哆嗦嗦，紧张地心脏快要跳出来。
“那我现场辟谣一下吧，我没有生吃人肉，也没有活扒人皮，至于青面獠牙面目狰狞，你们都能看得出来，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霍见山低声笑着，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些许调侃的幽默。
陆浩辰有些蔫头耷拉脑，不好意思地瞟了他一眼，嘿嘿尬笑起来。
霍见山又转向姜柠:“是你救了我吗？”
他的眼神认真专注，很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对啊。”姜柠耸耸肩，“所以你准备怎么回报救命之恩呢？”
“只要你说的出，只要我做的到。”霍见山目光真挚且温和，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稳的力量。
“好啊，记住你的承诺！”
姜柠满意点头，脚踩油门，汽车加快了速度。
“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讳呢。”霍见山笑着开口。
“姜柠。”
“好！我霍某必不失言！”
这时霍见山看到了后视镜里陆浩辰的表情，他正在犹犹豫豫地想开口。
“怎么，有话要说？”他笑道。
“那个，霍老板……”
“你们救了我，现在咱们同坐一车，称呼不必如此生疏，叫我霍大哥就好。”
“霍大哥，嘿嘿……”陆浩辰露出一脸傻笑，姜柠都没眼看，“霍大哥，我是陆浩辰，这是我的妹妹陆夕夕。”
“你堂堂一个灰市首领，怎么会坐在运输车上啊，要不然也不会遭遇枪战。”
“我的身份比较敏感，本来是想着不要引人注意，才秘密出行的，没想到反而遭到了危险，可能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霍见山声音温和，和陆浩辰聊起天来，也没有端着架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一个掌握着众多帮派命脉的龙头老大。
就连陆夕夕，也插嘴说了几句童言童语，逗得车上的人开怀大笑。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姜柠在思考他的救命之恩如何兑现。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如果方便，我可以搭车一起前往吗？”
“我们去曙光城。”
“那正好，我本来的目的也是曙光城，这一路，就麻烦姜小姐了。”
陆浩辰递过来一瓶水和毛巾，让霍见山擦脸。
霍见山沾湿毛巾，只擦了一下，毛巾上就全是血污，他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受的伤有多重。
可是现在自己的状态明明越来越好，他不由得有些惊奇。
他之前在爆炸中波及，瞬间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可是自己身上、头上的血，却提醒了他受的伤有多重，可是现在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没有受过伤一样。
难道这些血是司机的？还是这姜小姐给的伤药太神了？他隐约中有感觉姜柠救他的时候，给他嘴里塞过东西，估计就是保命的药丸了。
霍见山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自己这条命是人家救得，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纠结其他的细节，没有必要。
清理干净，霍见山的真正面容也显露在大家面前。
之前霍见山很低调，很少显露于人前，加之有灰市龙头老大的神秘身份的滤镜，所以传说中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真正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儒雅的学者，三十来岁的年纪，面容白净，眼神温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霍大哥，你回去以后，是不是要和鲨鱼帮算账啦？”陆浩辰笑嘻嘻地问着，眼神里满是好奇，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霍见山笑道:“那当然，我总不能以德报怨吧。”
“可是，真的是鲨鱼帮的人吗？”陆浩辰吃惊地问，“他们上来就报出名号，不会有诬陷别人，冒名顶替的可能吗？”
“你这小孩心思很细腻嘛。”霍见山打量了一下陆浩辰，“确实如此，如果真的是鲨鱼帮的人，绝对不敢和我们灰市作对。”
“那你还……”
“不管是背地里有人搞鬼，还是鲨鱼帮真得不想活了，我在明面上的敌人，只能是鲨鱼帮。你能明白吗？”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把鲨鱼帮树成靶子，暗地里去调查真相？”陆浩辰兴奋地说道:“如果不报复鲨鱼帮，就会打草惊蛇，背地里搞鬼的那人就会隐藏得越深。”
“对。”霍见山赞赏地点头，嘴角勾起满意的浅笑，“还有一点，这个时候用雷霆手段对鲨鱼帮报复，那些有心之人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而我这边的行程，就会更加的安全。”
“哇！”陆浩辰发出惊叹，“可是，如果鲨鱼帮是无辜的呢？”
“小家伙，你怎么还这么天真，现在这种世道，没有哪个帮派手里没有血腥，何来的无辜？”
他话音落下，脸上笑意未减，嘴角微微上扬，眼角都带着温和的褶皱，可若是仔细探究，就会发现，他眼底深处潜藏的锐利锋芒。
“霍大哥，你对曙光城了解多少？”姜柠问道。
“曙光城嘛……”霍见山收起笑容，他的眼神似乎在缅怀着什么，“目前还算稳定，以后就不好说了。”
“霍大哥，你详细说说呗。”陆浩辰追问。
“目前这种状况，一个城市的稳定与发展，取决于他的管理者，曙光城的优势在于，它内部没有帮派林立，只有一个声音，这样政令推行，政策实施，都不会遭到阻挠，所以这个城市会相对稳定，秩序井然。”
“而它的劣势也在于此，一个城市与管理者紧密捆绑，管理者决定了城市的走向，如果这个管理者的决定，是错误的呢？”霍见山的神情变得凝重，“那这个城市，就会有灭顶之灾，走向一条末路。”
“那曙光城的管理者，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吗？”姜柠对霍见山这番话很是认可，她之前虽然听陆浩辰提起过有关曙光城的消息，但是都是只言片语，毕竟他年纪小，得到的消息也不那么全面，还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得来的。
“纪玫瑰。”
“嗯？”
霍见山的声音有些低沉模糊，姜柠没有听清，下意识反问了一声。
霍见山笑了一下，额头抵着车玻璃，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口中回答着姜柠的问话，“曙光城的管理者，实际掌控者，她的名字叫——纪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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