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寒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的异常。
“你耍我？”
她今天来到这里其实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交出这份合同。
看到念念那双眼睛的时候。
她恨不得马上将合同给冯总。
可是想到关明虞和关巧的时候。
她又恨自己无能为力，让人拿住了把柄。
冯总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只要苏小姐去说服宁总全力支持药物试验室，俞小姐肯定就能跟你走了。”
药物实验室要做起来，己经是昭然若揭的消息了。
不少群众在讨论这事。
可毕竟宁家才是江北最大的财阀。
终究让宁昭野点了头，开了新闻发布会，这事才算名正言顺。
都是做生意，不好闹得太难堪。
苏向寒捏紧手里的合同。
站在后面的俞念念被几个男人架住，害怕但又想往前走。
“冯总，您这算什么？”
得寸进尺。
“诶？苏小姐，上头的人交代了，宁总不点头，我们不放人，您可别拖太久了，可别把俞小姐拖成了药物实验室第一例试验品哦。”他们当然可以不用宁昭野点头，只不过是生意难做些而己。
推翻宁家迟早的事。
苏向寒将合同放进口袋，扎紧袖口。
“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总要点头，合同也要给。”他见合同被收了起来问道。
苏向寒冷笑。
做梦，既要还要，真是够不要脸的。
她观察西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手。
这里的打手也不是好对付的。
她看向俞念念，眼神示意她待会找个地方蹲下躲起来。
俞念念默默摇头。
她读书时认识苏向寒，被绑的时候，她没有祈祷任何人来救她。
父母兄弟就更别提了。
当得知冯总勒索的是苏向寒，逼她就范，让她去说服宁昭野。
她那时恨不得冯总等不及了，立刻就杀了她。
“向寒，不要……”她双眼红透，摇头呢喃着话语。
她知道苏向寒要干什么。
可她不想让她这么做。
苏向寒手慢慢伸进口袋里，掌心握住冰凉的匕首。
“苏小姐可别冲动，否则害人害己。”冯总猥琐的声音回荡在工厂一楼。
一双眯缝眼看向她的口袋。
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
他一个眼神示意。
两个彪形大汉上前用枪口抵住俞念念的脑袋。
俞念念立刻吓得后退几步。
她握住匕首的掌心又松掉，锋利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
“冯总，俞念念和总统大选没有任何关系，何必呢？”
“和你有关系这就够了，听说你们可是学生时候就认识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为了对方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吧？”冯总道。
苏向寒观察西周，还是同上次一样的结构。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有多少狙击手和打手。
她的确心里没把握把俞念念完好无损的救出去。
一定是有办法的，她不可能救不出俞念念。
她不是有系统吗？系统呢？
这个时候系统怎么不说话了！
冯总似乎等她的回复等地有些不耐烦。
他眼神示意，两个手下走上前抓起俞念念。
俞念念脚上戴着铐子，行动不灵活，几乎是被拖拽起来的。
她回头，一双眼睛毫无埋怨地看着苏向寒，平静又不舍。
还好，还好她没有冲动。
俞念念被带上了二楼。
苏向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尽头。
忙冲出门，打开车门，在皮包里翻找手机。
门口把守的两个男人一脸奇怪的看着她把包里的东西翻得满地都是。
她找出手机，边往里走边拨打宁昭野的电话。
她想不计后果的带着俞念念闯出去。
她没办法做二选一这样的抉择。
但现在，求宁昭野救人更万无一失。
她站在空荡荡的一楼，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手心忍不住攥紧衣侧。
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
她只求宁昭野这一次。
铃声还没中断，电话还没接通，偌大的工厂里忽然响起“砰！”的一声枪响。
沉闷却清晰。
空荡的工厂里，只有冯总站在一楼中央，枪声在密集的楼层之间久久不能消散。
天，有些阴，工厂外的鸟儿被枪声惊地西处逃窜。
苏向寒站在原地，面容呆滞，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呼吸几乎静止下来。
怎么会……
下一秒，她冲上前，一把揪住冯总的衣领，摸出口袋里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结处。
“为什么要提前动手！”
冯总也没想到苏向寒会冲上来。
他也有些惊慌失措地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下达命令。
苏向寒一双锋利的眸子蓄了泪，渐渐泛起了猩红。
她反手握住匕首，逼近他的喉管，下一秒转刃扎进他的肩头。
一刀，一刀，又一刀……
腥甜的鲜血从冯总的肩头迸溅而出，刹那间染红她狰狞的半张脸。
“冯总，这娘们她……”一个手下从楼上跑下来，手颤颤巍巍地握着那把枪。
冯总捂着伤口往后退，喘着大气靠在墙边，两个手下上前连忙拉住苏向寒，试图从她手里夺走匕首。
“一帮蠢货！谁，谁让你们动手的！”一旁的手下拿来绷带给他勉强包住伤口，没过一会，鲜血染红了绷带。
手下有些无辜害怕地说道:“这女人，像疯了一样，撞到我的枪口上，自己把扳机扣下，我，我绝对没有违背您的命令啊！”男人丢下手枪，惊慌失措地跪下。
苏向寒转头，一张浸满了鲜血的脸庞冷冷地看着，眼底惊愕浮现。
她自己撞上去……
原来，刚才那个眼神不是哀求，是叫她要好好的。
苏向寒站在原地，呼吸有些困难，她握着匕首的手无力垂下，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冯总见这女人像疯魔了，连忙说道:“快，快带她去二楼。”
手下连忙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带她上了二楼。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堆满了木箱子。
木箱子上面还放着一些没有吃完的盒饭。
是俞念念早上吃剩的，一旁的纸巾上是被她挑出来的芹菜。
她不爱吃芹菜。
苏向寒弯腰探了探鼻息。
没气了，可身体还有些温度。
俞念念身体靠在墙边，心脏处一个血淋淋的黑洞可怖至极，鲜血从里面淌出，浸湿了她淡黄色的毛衣。
她就这样静静地靠着墙，双眼紧闭，唇角似乎还带着笑。
苏向寒又想起那个穿着绀青色裙子回头冲她笑的女孩。
她蹲下身子，拢了拢她有些凌乱狼狈的长发，眼睛红的酸痛。
她将匕首丢在一旁，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
可俞念念的手无力地垂在一旁，苏向寒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把哽咽和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她抱着俞念念的身体，向楼下走去。
所经之处，无人敢首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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