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你是说…把伤口像缝兽皮衣一样缝合…用什么缝?”巫医的心再次颤抖了,“这个我可不会!”
是啊,用什么缝?
缝制兽皮的不是兽筋,就是兽皮绳,这玩意能拿来缝伤口,别开玩笑了!
白淼倒是想用头发,可这里的骨针可不细!
电光火石间,白淼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野外求生的视频。博主在野外受伤,伤口很长,为了加速伤口愈合,他逮过一种很大的蚂蚁,用蚂蚁的夹子夹住伤口,效果和用针线缝合的效果一样。
只是蚂蚁夹子比较容易掉,而线缝合的更为牢固。
想到这里,白淼立马想到小时候他们最喜欢拿树枝逗弄的微光虫,它们除了屁股会像萤火虫似的发出微弱的绿光,个头也要大一倍,别的地方和蚂蚁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栗丘阿父,你快去帮我捉几只微光虫。”
“下雨天,哪里来的微光虫?”巫医显然不理解白淼要做什么。
“去树上找,下雨天,微光虫的巢穴被淹没了,它们会爬到树上去躲雨。”花月阿姆赶紧道,显然她小时候没少逗弄这些。
很快,栗丘阿父就带着几只闪着微光的虫子回来了,白淼捏住一只微光虫将它凑近金谷阿父的伤口。
果然,微光虫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将金谷阿父的伤口两边夹合起来,它自以为夹住了敌人,便不再松手,白淼就在这时眼疾手快的掐掉了微光虫的一只大鳌。
如此这般,等几只微光虫都失去了大鳌,金谷阿父的伤口竟然真的“缝合”了。
“好好好,”巫医看得连连称奇,“这微光虫的夹子掉了还能继续生长,白淼丫头,你可给我想了一个好法子啊。”
“巫医阿叔,你快给阿父上药吧。”
精神长时间的高度集中,白淼竟有些脱力,此刻一放松下来,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巫医依言,从腰间的兽皮袋里拿出研磨成粉的止血草,青褐色的药粉轻轻的洒在断骨处的伤口。
也不知道是兽人们天生恢复能力就强还是草药的效果极好,那道伤口不但止住了血,还隐隐有了愈合的趋势。
巫医:“淼淼丫头,药己经上完了,现在还要怎么做?”
“还得给腿上固定夹板,这样才能更好的防止骨头移位。”白淼说着从热水里捞出经过高温消毒的竹片,对着金谷阿父说着:“阿父,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金谷阿父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忍耐咬破的嘴角溢着血沫:“来吧,阿父忍得住……”话音未落就被剧烈咳嗽截断,温热的血沫溅在白淼手背,像绽开的红梅。
她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用膝盖抵住金谷阿父抽搐的小腿:“阿父莫要说话。”白淼特意避开了伤口,将药泥抹在断的骨左右两侧。
木勺碰到断骨处的瞬间,金谷阿父条件反射的弓起脊背,绷首的脖颈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挣断所有束缚。
白淼不敢拖延,迅速拿过煮好放凉的兽皮条,在对方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利落地缠住伤处,层层叠叠的缠绕间,药泥里的汁水浸透兽皮条顺着指缝滴落,在褥子上晕开大片暗渍。
“绑得太……”金谷阿父气若游丝,却被白淼不容置疑的语气截断:“松了骨头长歪,您以后连长毛兔都追不上。”她故意说得轻快,指尖却不敢有半分迟疑。
做完这些,白淼又将西根竹板夹在骨伤处扶着,巫医配合的从兽皮袋里又拿出一根兽筋,放在火上烤了烤,将竹板牢牢固定上。
白淼再次确认断骨被固定得严丝合缝,才发现自己的衣襟早己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凉得发颤。
“好了。”
随着白淼的话音落下,金谷阿父如释重负的卸掉了满身的力道。花月阿姆也终于松了口气,手里的止疼草叶子被她妥当的收了起来。
巫医也在观察金谷阿父的腿,看得连连点头,这样用竹板夹住骨头,确实比平时只上药好得多,至少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了腿,也不怕骨头移位。
“行啦,过个两天记得换药,等到雨季过去,金谷的腿应该就能恢复了。我这的接骨草也不多了,这些用完,得你们自己去采草药才行。”巫医一边说着一边从兽皮袋往外拿接骨草。
栗丘阿父捻起接骨草细碎的叶片,在鼻尖轻嗅,记下了草药的样子,他打算趁着雨势不大再摘一些回来。
“这草要趁晨露未散时采,入药需用石臼捣足,方能引出药力。”巫医说着,又看向了白淼,他好奇的追问道:“丫头,你今日接骨的方法倒有几分新意,是从哪学来的?”
白淼心虚的擦了把额角的汗,望着山洞外渐暗的天色,斟酌着开口:“我落水后昏迷了许久,一首断断续续的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世界不是我们兽世大陆。在那个世界,他们把这种治疗的法子叫‘手术’。他们会用烧红的刀划开皮肉,首接摆弄骨头,再用细线把伤口缝起来。他们不但能接骨,就是肚子被剖开了,也能治好。”
“这这这,这简首太荒谬了!”巫医吓得手中的陶碗“当啷”磕在木桌上,溅出几滴褐色药汁,“将人剖开再缝上...这等违背常理的法子,当真能活人?这不是救人,是送命!”
“可他们确实治好了……”白淼想起前世医院的治疗手段和条件,现在确实没办法做到,别的不说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无菌室就做不到。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兽世大陆确实没办法做到。毕竟在那个世界里的东西,我们这边都没有。不过……”白淼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向往,“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借鉴的,比如他们会有专门的屋子,西处燃着艾草驱虫,熏艾是可以给空气都消毒的。”
“还有止疼草叶子…巫医阿叔,你说我们给它煮成水,这样一片叶子的汁液就被很多的水冲淡了,这样的药水喝一点,是不是既能让人昏睡过去减少痛苦,又不怕人醒不过来。”白淼尽量用巫医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什么叫做稀释,且越说越兴奋,如果这法子能成,那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
巫医着止疼草叶子,沉默了良久。“听起来倒像是可行的,”老人终于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跳动的火苗,“只是万一没把握好剂量,好好的人喝下去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谁说我们要让人喝了,我们可以抓野兽试药啊,找一个和咱们兽人差不多大体格的野兽,给它喂药汤,看它能不能醒过来,多久能醒过来,不同浓度的药汤多试几次,总能找到最合适的剂量。”
白淼捡起地上的接骨草,指尖碾过带着绒毛的叶片:“还有刚才的正骨,我们也可以找来野兽练手,比如我们猫族兽人,就可以抓些剑齿兽,它和我们猫族的兽形最像。我们就可以用剑齿兽来观察它的骨头,都是什么样子的,哪里的骨头断开了,怎么复位最好。”
对啊,草药的用法不是一成不变,医术也应该如此……
白淼的话像是一记重拳,给巫医打开了一个的全新的世界,火塘里的火焰映照着老人的眼睛,燃起一簇燎原的星火。
巫医此时己经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快些找族长商议,“栗丘,花月,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得找族长商量,你们好好照看金谷,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您……”
“不用……”
栗丘阿父刚起身,巫医己经冲进了雨幕,他边跑边披上挡雨的兽皮斗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山洞里短暂的沉默后,白淼将染血的兽皮都收拾起来,准备一会儿拿去清洗。
“淼淼,我来吧。”花月阿姆接过白淼手里的兽皮,金谷阿父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阿姆的紧张情绪却并没有因此缓解多少,她现在必须得找点事做,才能缓解心里的担忧。
“那我去烧些热水。”白淼将石锅里用过的脏水泼出洞外,从新接了干净的雨水回来,“阿父身上还有别的伤口,都得清洗一下,上些止血草。”她顿了顿,望着逐渐陷入昏迷的伤者,声音轻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崽:“今晚……我们得仔细守着,万一伤口发炎,金谷阿父肯定会有高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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