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尔半跪一堆枯叶上，沾满泥点的指腹着一摊暗褐色粪便，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他忽然攥紧弩身起身，枯枝在靴底发出脆响，弓弦绷紧时震颤的嗡鸣惊飞了枝头麻雀。
箭矢没入齐腰高的狗尾草丛，扑棱声裹挟着零散羽毛炸开
娜塔莉走过去着拨开带刺的藤蔓，潮湿的草叶扫过手腕，腐叶堆里蜷缩着一只棕红色的野鸡，尾羽还在簌簌抖动。
弩箭精准贯穿鸡身，温热的血正顺着羽毛纹理渗进泥土。
"太厉害达里尔！"娜塔莉仰头时发梢扫过脖颈，指尖无意识着藤蔓上的倒刺，"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这本事。
达里尔用匕首挑开野鸡的爪子，喉结滚动着把得意咽回肚里："运气好罢了。"他故意把弩箭从鸡身拔出时放慢动作，金属弩箭剐蹭箭袋的声响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藏在阴影里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暮色渐浓时，两人的帆布背包又坠了几分。
两只灰兔垂着绵软的耳朵，后肢还在偶尔抽搐，达里尔特意将猎物并排挂在腰间，走动时兽毛扫过他褪色的裤管，像两团跳动的雪绒。
娜塔莉踩着他踩过的枯枝，看男人的影子在夕阳里越拉越长，忽然觉得林间浮动的血腥气，也没那么刺鼻了。
莫尔在门外看着俩人走来
他靠在朽木门框上，金属酒壶在掌心磨出吱呀声。
暮色把达里尔腰间的猎物染成琥珀色，两只灰兔随着他的步幅晃悠，兽毛上的血痂在余晖里泛着暗紫。
"箭法见长啊。"莫尔接过背包时，帆布带勒出的褶皱里漏下几片鸡毛，"娜塔莉这趟又当学徒？"
娜塔莉踢开脚边的橡果，枯叶在靴底碎成齑粉："我连野鸡毛都没看到，哪像他——"她忽然噤声，看达里尔正低头解着野兔的绳扣，耳尖却悄悄红透了。
莫尔扯开塞子灌了口酒，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滚动。门轴转动时惊飞了梁上的飞鸟，他盯着达里尔把猎物挂在熏肉架上，弩箭斜靠在门柱上，金属尾翼还沾着未干的血珠，像淬了夜露的黑曜石。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时，布鲁斯正用匕首将野鸡肉撕成细条。
油脂滴在炭火上腾起白烟，混着兔肉的焦香漫过朽木桌。
达里尔斜靠在木柱上，弩箭擦得锃亮搁在膝头，耳尖的红还没褪尽，却故意用刀尖戳着兔腿骨，把娜塔莉递来的烤蘑菇拨到碗边。
莫尔往搪瓷杯里倒着自酿的酒，酒液在锡箔灯下泛着琥珀光："布鲁斯，下次该教娜塔莉生火了，总不能让她连引火柴都点不着。"
娜塔莉正用树枝拨弄火堆，闻言把烤焦的树皮弹进灰堆，却瞥见达里尔忽然呛咳起来，喉结滚动着咽下嘴里的肉，指节在弩身上碾出白印。
“你们会就行”娜塔莉不在乎的道
木梁上的熏肉架轻轻晃动，新挂的猎物滴下暗红汁液。
布鲁斯用围裙擦着手，铁盘里的蘑菇还在滋滋冒油："有机会试试用松果熏肉？今天在铁轨边捡了半麻袋。"达里尔突然起身去挂弩箭，靴底碾过枯叶的声响盖过了娜塔莉的应答，只有莫尔瞥见他转身时，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惊飞了梁上落尘。
残月爬上窗棂时，呼噜声从各个角落漫出来。娜塔莉裹着毛毯缩在角落，看达里尔的影子在门板边起伏——他还在磨那支沾过血的弩箭，金属摩擦声轻得像夜风拂过草叶，却让她忽然觉得，这满室的血腥与酒气里，藏着比烤火更暖的东西。
月光顺着气窗的铁栏淌进屋内，在娜塔莉的毛毯上投下菱形银斑。
她望着角落里达里尔晃动的剪影，听着金属打磨声逐渐变得绵长而轻缓，忽然觉得胸腔里有团温热的东西在发胀。
当男人终于收起磨得发亮的弩箭，她鬼使神差地掀开毛毯一角——夜风裹着他身上的硝烟与松脂气息涌来时，两人都听见了彼此急促的心跳。
木门合拢的吱呀声被夜枭的啼叫吞没。
达里尔后颈的旧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红，像被娜塔莉发烫的指尖烙下的印记。
陶罐里的松香火把明明灭灭，将纠缠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那些晃动的轮廓时而化作纠缠的藤蔓，时而变成交织的箭羽，最后都消融在呼吸相缠的密语里。
屋外的熏肉架仍在轻轻摇晃，松果被烧的滋滋作响。
晨光从气窗斜斜切进屋内，在达里尔肩头的旧伤上镀了层金。
他手臂无意识圈着娜塔莉的腰，指腹仿佛还留着昨夜欢愉时的触感
吃过早饭他们又爬上轨道车，继续向前行驶
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惊起晨雾，达里尔往车轴缝隙里塞着破布，金属摇把在他掌心磨出暗红。
娜塔莉坐在平板车边缘，双腿悬空晃悠双腿。
莫尔靠在围栏上抽烟，水壶在颠簸中晃出涟漪，他忽然指着远处道："看前面的路牌"
娜塔莉顺着莫尔指的方向望去，锈迹斑斑的路牌斜插在铁轨旁，"俄亥俄州"的字母被风蚀得缺了边角
“伙伴们我们快到家啦”娜塔莉大声说着
其他人也都很高兴，这意味着他们将有安定住所，充足的食物，完善的医疗
他们之前跟莫尔达里尔交谈过，也充分了解联邦社区的强大
“接下来可以全力赶路”娜塔莉开口
车上的人也点头
这次他们夜晚也在行驶，这次的调度站离的很远
两人一组换班摇着压杆，每个人都充满着动力
终于在凌晨看见了调度站
队伍纷纷跳下人力轨道车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没有人类的维护，铁门上锈迹斑斑，屋内落满灰尘，胜在结构完好，西面高墙足以抵御小型尸潮。
达里尔将弩箭斜挎在肩，踩着塌陷的木地板逐间检查，腐木在靴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他用匕首挑开储物柜蛛网时，几罐过期的玉米罐头滚落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斑驳的银光。
莫尔往墙角的铁桶里啐了口唾沫，军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布满霉斑的墙面，突然定格在贴满泛黄报纸的公告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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