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早己安排好了一切，顺利到达横店！
横店的阳光比上海更刺眼。张昀淮站在《白月梵星》剧组招聘处外，手里捏着伪造的简历。队伍很长，大多是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能近距离接触明星的兴奋。
“下一位！”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喊道。
张昀淮走上前，递上简历：“您好，我来应聘白露老师的生活助理。”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男性应聘女明星生活助理确实少见，更何况是这张即使穿着地摊货也掩不住贵气的脸。
“有相关经验吗？”
“没有。”张昀淮如实回答，“但我学习能力很强，能吃苦。”
工作人员嗤笑一声：“小帅哥，这行不是光靠脸就能混的。”她翻着简历，“一本毕业，零经验，你知道横店每天有多少人想挤进明星团队吗？”
张昀淮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白露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娇小身影快步走来。她没化妆，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宽大的T恤下摆随意地塞进运动短裤里，脚上是双荧光绿的洞洞鞋——和昨晚舞台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判若两人。
“李姐，人招到了吗？”白露走近，声音比舞台上低沉，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明天就开机了，再找不到人我就自己拎包了。”
被称作李姐的工作人员立刻堆起笑脸：“正挑着呢，这个——”她嫌弃地晃了晃张昀淮的简历，“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
白露接过简历扫了一眼，突然抬头盯着张昀淮：“我们是不是见过？”
张昀淮心跳漏了半拍。昨晚慈善晚宴的灯光那么暗，她怎么可能——
“没有。”他迅速调整表情，“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白露眯起眼睛，她忽然伸手摘掉他的黑框眼镜，张昀淮下意识往后一仰，却还是被她得逞了。
“哈！”白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的脸，“你的眼睛——”
张昀淮浑身绷紧。他的虹膜颜色很特别，是遗传自母亲的灰蓝色，在强光下近乎透明。
“——好像我家以前养的哈士奇。”白露笑嘻嘻地说。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张昀淮松了口气，随即又因这个荒谬的比喻抽了抽嘴角。
“就他吧。”白鹿把眼镜扔回给他，转身往片场走，“反正就是拎包递水，长得顺眼比什么都强。”
李姐急忙追上：“露露，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啊！”
“谁生下来就会啊？”白露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当初拍淘宝衣服的时候，连镜头在哪儿都找不着呢。”
就这样，张昀淮以史上最草率的方式，成了顶流女星的贴身助理。
《白月梵星》的拍摄基地在横店最偏远的明清宫苑西区，张昀淮跟着场务穿过重重关卡时，终于理解了父亲常说的“资本力量”——爱奇艺S+级项目的排场……
“这是艺人休息区，未经允许不准拍照。”场务指着一排移动房车，“白露的在最里面那辆，你每天要比她早到一小时准备——”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房车方向传来。
“又来了。"场务翻了个白眼，"去看看吧，你的第一课。"
张昀淮快步走去，只见白露的房车门大敞着，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他探头一看，差点被飞来的抱枕砸中脸——
白露正和一只橘猫在沙发上搏斗。
“小畜生！把我口红吐出来！”她整个人骑在猫身上，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截锁骨。橘猫死死叼着某大牌限定版唇膏，后腿疯狂蹬着她的胳膊，己经划出好几道红痕。
张昀淮愣在门口。这和他想象中的女明星日常相差太远。
“愣着干嘛？”白露发现了他，气喘吁吁地喊，“帮我按住它后腿！”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荒诞：身价百亿的财阀继承人单膝跪在房车地板上，双手钳制着一只疯狂扭动的肥猫，而一线女星正试图把手指塞进猫嘴里抠她的口红。最终橘猫寡不敌众，“呸”地吐出口红，从张昀淮胯下钻出去逃之夭夭。
“谢谢啊。”白露瘫坐在地上，举起那支沾满猫口水、牙印斑斑的口红看了看，从旁边随意拿了一个布擦了擦，居然首接拧开往嘴上抹，“五百多块呢，可不能浪费。”
张昀淮盯着她沾着猫毛的嘴角：“......那是我的眼镜布。”
“哦。”白露随手把眼镜布扔还给他，“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张昀淮。”
“张昀淮，”她嚼着这个名字，突然凑近他，“你身上有股味道。”
张昀淮后背一紧。他今早特意没用惯用的那款沙龙香，难道——
“像我们横店影视城门口那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白露皱皱鼻子，“你该不会是什么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吧？”
“我住青旅。”张昀淮面不改色地撒谎，“可能是洗衣粉的味道。”
白露将信将疑，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翻过来：“哈！露馅了吧？”
张昀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里一沉——他的腕表。虽然己经换成了最便宜的了，但对一个“失业大学生”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淘宝A货，28包邮。”他淡定地说。
白露着表盘，忽然笑了：“做工不错嘛。”她松开他，转身从乱七八糟的沙发上挖出一沓纸扔过来，“这是剧本和通告单，今晚背熟。明天五点化妆，你敢迟到——”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昀淮接过文件，最上面那张通告单写着：
「7月15日 晴
场次：宁安城街市-白烁初遇梵樾
演员：白露、敖睿鹏
特殊要求：威亚、血包、猫演员（橘胖）」
他抬头时，发现白露正透过脏兮兮的眼镜片打量他，眼神锐利得不像刚才那个和猫打架的疯丫头。
“张昀淮，”她歪着头问，“你为什么非要当我助理？”
阳光从房车窗户斜射进来，张昀淮想起昨晚慈善晚宴的香槟塔，想起父亲让他去给李部长女儿送花的命令，想起手机里那张模糊的偷拍照。
“因为...我想看看真实的明星是什么样子。”
白露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那么厉害，以至于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那你可找对人了——整个娱乐圈，就数我最不像个明星。”
窗外传来场务的喊声：“白老师！导演找！”
“来了！”白露跳起来，顺手把头发扎成乱糟糟的丸子头。临走前她回头指了指张昀淮：“记住，我的咖啡要加三份糖浆，但对外要说我只喝美式。要是被粉丝知道我这么嗜甜，人设就崩了。”
房车门“砰”地关上，留下张昀淮独自站在一堆猫毛、口红印和通告单中间。他慢慢摘下眼镜擦了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可比董事会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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