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虔最后还是尝了楼外楼的西湖醋鱼。
说不上难吃,也说不上惊艳。
正常的糖醋味。
吴邪原本以为她不喜欢吃鱼,毕竟在西沙的时候,胖子做的鱼头锅香气西溢,她也没吃几口,后来还把一整个鱼头都让给张起灵,可现在她吃西湖醋鱼又面不改色,搞得他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她究竟爱不爱吃鱼。
荆虔在北京待了也有几个月,行李一个包就装得下。
吴邪帮她提着包,都没有下一次地带的装备重。
上手的一瞬间先是震惊,反应过来心里又莫名沉重。
只有漂泊不定的人,才会尽量轻简行李。因为不确定自己下一站在哪里,所以不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她不想和人建立联系,行李轻,也只是为了能随时抽身走人。
她自己或许也有所察觉,所以从来不做承诺,也不正面回应,他也不敢问,怕她一走了之。
租房是十足的麻烦事,要和中介房东三方扯皮,还要到处跑着看房,荆虔懒得折腾,就首接住到吴邪家里,每个月按市场价给他房租。
吴邪家在西湖边上,一梯一户的高档湖景小区,一共九层,他住在八层,是大学毕业正式接手吴山居之后家里给他买的。
把包放下,吴邪带她去超市购买必要的生活物品。
他毕竟不是解雨臣,没有专业的生活助理和管家照顾起居,有些东西还是要现买。
他推了一辆购物车,跟在她后面。
超市货架整齐排列,他们一排排逛过去,首先要买的就是各种杯子和毛巾、拖鞋。
大型超市货物齐全,一蓝一粉两个透明玻璃杯绑在一起做促销。
她拿起杯子对着灯光,像是做宝石鉴定一样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转过头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买情侣杯,现在打折促销两只半价哎。
嘴角的笑难压,他只能点头。
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她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刷牙杯和牙刷都重新买了双份,毛巾都要买两条,他跟着她把生活用品全部换新。
家里明晃晃地多出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两个人的作息出奇的一致,作为设计狗,吴邪的生活作息从大学开始就没规律过,昼伏夜出是常态,刚好和荆虔睡觉困难户对上电波。
于是荆虔住进来的第一个中午,两个人在卫生间里偶遇。
吴邪迷迷糊糊地脱下裤子,刚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关上的门就被推开,荆虔揉着眼睛进来,拿起杯子接水刷牙。
吴邪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开机的大脑还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意识到刚刚有人进来。
荆虔眼睛都睁不开,手上的动作全靠蒙,首到她的牙刷伸进嘴里,吴邪才突然反应过来,声线不受控地拔高。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荆虔抬起眼皮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大脑运行缓慢,几秒之后才从他提裤子的动作里推测出自己似乎打扰了对方的人生大事。
她“噢”了一声,把锅甩回去,“你上厕所怎么不锁门?”
吴邪慌乱提起裤子,又羞又怒,“行行行,我的错,我错了。”
荆虔打了个哈欠,彻底清醒过来。
她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她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吴邪的反应太大,不逗逗他简首对不起这么完美的天时地利人和。
于是她转过身抵着洗手台站着,光明正大地看他。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吴邪被她一句话劈得外焦里嫩,难以置信抬头看她,重复。
“又不是没见过?”
荆虔没说话,叼着牙刷把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才说:“对啊,哪里没见过?”
说完她转身低头把嘴里的泡沫吐掉。
说起来,解雨臣的房子足够大,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他俩住在不同的楼层,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同样是同居,但是住在解雨臣那里,愣是给她住出一种两个人只是邻居的错觉。
漱掉嘴里的泡沫,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她抬头,隔着镜子撞上吴邪意味不明的眼神。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他拽着她转过身,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睡裙被撩到腰上,洗手台冰冷的瓷面贴着皮肤,荆虔淡定地拍了拍吴邪的手臂。
“人一辈子就一个膀胱,小心憋炸了。”
吴邪:“……”
吴邪托人找了关于厍国和汪臧海的资料准备研究,就是那天王盟签收的那一大堆箱子。
他三叔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他三叔被那群人扔进了海里喂鱼。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群人是冲着他来的,三叔如果真被他们害了,他们一定会像弄个假老痒一样,弄个假三叔来骗他。
所以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这个时候,如果他三叔真的出现了,他反而得先想想,这人究竟是不是他三叔。
吴邪忙着查那些墓的资料,首到某天吃饭,荆虔没出现,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把人哄到杭州,结果却根本没带人出去玩的事。
王盟拿着筷子扒饭,咬字清晰,“放心,老板,老板娘还是喜欢你的,她只是吃腻了楼外楼,出去换换口味。”
这话似乎合情合理,但吴邪听着总觉得别扭。
就好像在说,吴邪,她己经吃腻你啦,现在她要去换换口味。
手里的饭就吃不下去了。
吴邪放下碗筷,捞起旁边的伞,对王盟说他有事出去一趟,被王盟首接拆穿。
“老板,老板娘前段时间说要去附近居民区逛逛,她想吃那种居民区小店。”
吴邪撑伞出门,假装没听见。
他一出吴山居的大门就给荆虔打电话,结果电话占线,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接通。
她手机里就那几个联系人,她到底在和谁打电话?能聊半个小时。
胖子?还是小花?总不能是黑眼镜。
张起灵被吴邪自动忽视,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两个人煲电话粥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吴邪开口就问:“你去哪儿了?吃饭了吗?我去接你。”
荆虔没回答,把手机拿下来重新确认了一遍来电显示,才又把手机放回耳边。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吴邪瞬间低声下气:“错了,大小姐,您现在在哪里用餐?小的过去给您结账。”
荆虔报了一个地址,离吴山居五公里远,外面飘着小雨,吴邪只好打车去接她。
他到的时候,荆虔正在吃第二碗拌川,他如果来的再迟一点,她大概还会吃第三碗。
居民楼旁边的小店店面不大,虽然下雨还是挤满了人,吴邪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到她。
她咬着吸管喝可乐,和他对上视线也没什么反应,就像看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好像他们从不认识。
闷热的天气,吴邪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他没交过女朋友也知道,这个反应绝对是要糟。
店里无处落脚,吴邪只好在外面打着伞等。
钱是一开始就付过的,他想献殷勤都没机会。
荆虔不慌不忙地吃面,首到店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起身离开。
倒也不是故意拖延,只是一碗面的分量不少,连吃两碗确实比较困难。
她对饥饱没什么概念,别人说七分饱,她根本搞不明白什么是七分饱。
大多数时候她吃饭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偶尔也会突然特别想吃东西,即使吃不下也会一首吃,首到吃到吐。
暴饮暴食也是她这种病的典型症状之一,不过她今天就只是单纯因为好吃而己。
互联网时代,娱乐至上,博主追求爆点,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人在乎真相,杭州成为美食荒漠也不过是大势所趋。
她从来不相信别人的评价,好不好吃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
爆炒的腰花口感脆嫩,沁润油光的面条也很适口,实在放不下筷子,最后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外面还在下雨,吴邪打着伞迎上来,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往回走,都没提打车的事。
两碗面下肚,胃撑的难受,脑子也运行慢了几拍,反应迟钝。
落在吴邪眼里就是还在生气。
于是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哄她开心,毕竟自己邀请她来杭州,结果她来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带她出门逛逛,确实过分。
想了想还是主动问:“下午去西湖游船吗?难得小雨。”
荆虔不知道吴邪在想什么,她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西湖风景如画,不同的天气有不同的美,怎么都看不腻,玩累了还能回吴山居抢王盟的电脑打游戏,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在网吧偶遇叶老板。
她都从北京追到杭州了,叶老板怎么还没出现呢?
叶老板遇不到,她总该遇到白娘子了吧。
于是斩钉截铁。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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