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回看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秒。
看得林砚影有点不舒服,跟着低头试图看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严峥突然伸手,大拇指按在林砚影嘴角处,稍稍用力按了一圈。
林砚影感觉有点黏。
他拿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上沾上的奶油。
“吃了多乐做的蛋糕?”
原来是嘴角沾上奶油了。
林砚影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有点淡淡的甜味。
她坐在木桌上,双腿自然地垂下,轻轻晃着。
“刚刚多乐来找我聊了两句。”
“嗯。”严峥靠在桌前,离她很近。
一个坐着一个塌腰站着,竟然能平视。
林砚影眼神炽热,“怎么不问问多乐和我聊了什么,不好奇?”
严峥轻抬了下下巴,“和我有关?”
“那倒没有。”
“那没什么可好奇的。”
林砚影白他一眼,“冷血。”
严峥笑了一声,神态很放松。
林砚影莫名也觉得心情挺好。
搭在桌边的脚又轻轻晃着。
还是想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多乐说,阿泰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这事儿吗?”
严峥挑了下眉,“帮她打探情报?”
“阿泰也是我的朋友,关心一下朋友的感情状况,天经地义。”
严峥略垂着眼,眼神刚好落在林砚影的脸上。
他微微摇头,“我不习惯窥探别人的隐私。”
“你兄弟的事也算是隐私?”
“算。”
“那什么才不算?”
“我自己的事不算。”
林砚影略顿了顿,心里扬起了点活泛的心思,“那同样的问题问你,你怎么回答?”
严峥明知故问,“什么问题?”
林砚影清了清嗓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严峥侧身弯腰,从桌角下放着的一个小纸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把瓶盖拧松,递给林砚影,“今天没有咖啡,先喝点矿泉水。”
林砚影接下了,但没喝,另一只手揉了揉耳垂,眼神依旧看着严峥。
她其实并不急于得到他的答案。
也没有预设着这个答案是什么。
对于两人间的关系,林砚影不敢倾注太多的期盼。
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这是她的一时兴起,与严峥在荒郊野外的寂寞许久后的一次沉沦放纵。
如果要说到“爱”,那太遥远,也太虚幻了。
以前白羽不止一次评价过林砚影,说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对待男女感情上像是被抽掉了一根筋,麻木得不像正常人。
不是不会爱,而是仿佛不需要爱。
白羽很肯定的下结论,“你现在的心理问题,很大概率不是因为失去了至亲,而是因为少了另一份可以撑满你的心的感情。”
只要那份空白被填满,她的病自然会有好转。
现在想想,似乎有道理。
思绪一下子又飘远,片刻后,林砚影回神,这才发现严峥一直在看着她,眼神没有移开过。
他的唇动了动,像是刚说了什么。
头顶不太亮堂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原本又硬又冷的脸,竟然多了几分柔和。
林砚影有些恍惚。
“认真听!”严峥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没礼貌。”
林砚影算是被他敲醒了,“你说了什么?”
严峥抱了抱胳膊,“回答了你的问题。”
林砚影盯着他。
“我有了女朋友,算是有喜欢的人吗?”
严峥状态松缓,耸了耸肩。
林砚影觉得刚刚被他手指关节敲打的额头隐隐发疼。
这算不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林砚影撑着手,从桌上跳了下来。
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快半小时了,还没进入正题。
她没忘记这一趟来找严峥的目的。
把带来的小袋子摊开放在桌上,林砚影先拿出那瓶还没开封的碘酒。
看她这动作,严峥大概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林砚影没那么直接,指了指严峥的胳膊,“忍了一天一夜了,不疼吗?”
他的胳膊内侧有伤,是昨晚被弓弩刺伤的。
当时的血染透了衣服。
但严峥在进山洞前,把那件贴身的衣服扔掉了,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可即便如此,林砚影还是知道这伤有多重。
严峥习惯了,不代表真不会痛。
他很坦然地甩了甩胳膊,“快好了。”
依旧是面不改色。
林砚影拆开碘酒瓶子外边的塑封,一手去拿棉签,一手抓住严峥的胳膊,把他按住。
“那也得上药。”
这次严峥很听话,仍由她把自己拽过去,没有反抗。
林砚影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在拉开了严峥的衣服,看到那道伤口时,心口还是颤了一下。
她垂眼,喉咙滚了滚。
“没事,”严峥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的不疼了。”
林砚影把情绪咽下去,低着头帮他擦药。
先用碘酒消完毒,她又拿出另一个小盒子,里边装着药粉。
“上次带来的药还没用完,幸好被一诺收起来了,现在还能排上用场。”
是林氏医药研发的那种“神药”。
在林砚影到热河雨林的第一天,就救了阿泰一命。
林砚影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在看到严峥手臂内侧那道伤时,心口还是发紧,闷得喘不过气。
伤口开始微微结痂,又被碘酒冲开,露出鲜红的皮肉。
这样看才知道,根本不是简单的擦伤。
那支弩箭,插进了严峥的胳膊的肉里。
又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
光是看着这个伤口,林砚影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低着头,强忍着情绪,动作轻柔上好了药。
“真的不疼。”严峥说。
没法再强调自己伤的不重,就只能从“不疼”来安慰林砚影。
她依旧没抬头,剪了一块纱布包上去。
“我会心疼。”
严峥笑了一下,不再狡辩什么,也不动了,在半空中撑着那只手臂,方便林砚影为自己上药。
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正是这番安静,感官变得明显。
尽管严峥很能忍,淡定得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林砚影还是感觉到了,当那片纱布覆上他的伤口,他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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