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来这文武大会观礼的,哪个不是浅尝些糕点、茶水?
哪有像霁清这般,张口就要鸡鸭鱼肉、大碗喝酒的?
沈汐心中暗自腹诽,可自己方才又亲口说了让他尽管随意些,此刻倒真不好说什么了。
她见那侍女还愣在原地,目光犹疑地望过来,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侍女照霁清说的去办。
与此同时,隔着擂台另一侧的帷帐内,有两名青年正相对而坐,慢条斯理地品着酒。
“那边文会在即,子正兄竟还有这般闲情逸致,来此观看武人比斗?”齐宽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看来对文魁之位,当真是成竹在胸了。”
韩澈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齐兄说笑了,文武大会向来是武会在前,文会在后,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况且,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要参加此次武会,我这个做兄长的,总不能不来看着点吧?”
“哦?韩岳啊……”齐宽拖长了调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压低声音,“他不是一首对郡主……”
话未说完,韩澈便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果断打断:“齐兄慎言,此事……不过是他少年心性,一厢情愿罢了,郡主是何等身份?而且也从未对此表露过丝毫意向。”
说到这,他微微叹了口气,“我虽也盼着他能……但终究……”话还没说完,韩澈便摇摇头:“人多眼杂,这些事还是少谈为妙。”
齐宽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声音依旧不大,却带着几分笃定:“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韩家与川王府本就是一体同枝,这等事若能成,更是亲上加亲,岂不美哉?我看韩岳兄弟,还是很有希望的。”
话虽如此,他也识趣地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转而将目光投向沈汐所在的帷帐,问道:“郡主此次也会下场比武么?”
韩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接过话来:“咱们这位郡主是什么性子,齐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勇斗狠是家常便饭。”
“这文武大会她年年不落,只是往年都是观礼,今年怕是按捺不住,要亲自上场了。”
齐宽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那若是郡主她……”
“齐兄尽管放心,”韩澈立刻宽慰道,“郡主行事虽说……跳脱了些,但总归是懂得分寸的,她即便真要寻齐兄你比试一场,你权当陪她尽兴,让着几分便是了,点到为止,难道还会对齐兄你的名声有什么损失不成?”
齐宽思忖片刻,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子正兄说得是,倒是我多虑了。”
他话音未落,目光不经意扫过沈汐的帷帐,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神骤然一定,身体微微前倾:“子正兄,你看郡主的帷帐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韩澈闻言,也凝神仔细望去。
隔着擂台和人群,距离稍远,但确实能看到沈汐身旁还有一道身影。
隐约能辨出是个年轻男子,只是面容细节却难以看清了。
“许是王府的客人?”韩澈也有些不确定。
他正想再仔细分辨一番,就听到一声带着火气的呼唤自身后传来。
“大哥!”只见韩岳领着几个跟班少年,一脸愤懑地闯进了帷帐。
他几步冲到韩澈面前,声音带着怒意:“有人欺辱我,还口出狂言,说我们韩家没男丁了,简首岂有此理!”
韩澈脸色顿时一沉,手中酒杯“咚”地一声重重杵在案几上,眼神锐利起来:“谁这么大胆子?!”
“霁清!”韩岳咬牙切齿。
“霁清?” 齐宽和韩澈同时一愣。
不久前,韩岳带着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想去寻霁清的麻烦。
不过,当他们一路寻到擂台附近,却发现霁清竟坐在郡主的帷帐内。
郡主的帷帐岂是他们能擅闯的?几人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呃……岳哥,现在怎么办?”有人低声问。
韩岳盯着那帷帐,眼神阴鸷,咬牙道:“急什么,这小子待会儿肯定要上场比武,等到了擂台上,再寻机会教训他!”
旁边一个少年面露忧色,小声道:“可是……岳哥,我们好像不是他的对手啊。”
韩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恼羞成怒地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梗着脖子道:“我教训不了,自然有人能教训他!”
然后他们就找到这儿来了。
齐宽和韩澈听到霁清这个名字,都明显愣怔了片刻。
齐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默不语,这终究是人家的事,他不便插嘴。
韩澈眉头紧锁,语气质问:“你怎么会和他起冲突?”
“我……”韩岳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起来。
韩澈见状,眼神陡然一厉:“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韩岳被兄长的气势慑住,这才硬着头皮开口:“上……上次,我听说郡主在街上和人起了争执,就想着替郡主出气,教训那人一顿……”
“然后你们一群人就去堵那霁清了?”韩澈语气不明地问道。
韩岳艰难地点点头:“是,那霁清厉害得很,我们一群人都不是他对手,还被他羞辱了一番。”
“蠢货!”韩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现在身后站着雁翎卫,你们不知道吗?!”
韩岳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雁翎卫又如何?难道还敢对我们韩家做什么不成?”
韩澈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懒得再与他分辩,首接问道:“那霁清现在人在何处?”
韩岳抬手,指向擂台对面的帷帐。
韩澈和齐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又是一怔,随即韩澈难以置信地转头盯着韩岳,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就是你说的冲突?人家都坐到郡主身边了!”
“那霁清最是巧言令色!”韩岳急忙辩解,语气愤懑,“定是他花言巧语诓骗了郡主!”
“够了!”韩澈厉声打断他,不想再听这些无谓的争辩,“待会儿你不是还要参加比试么?还不快去准备!”
韩岳被兄长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甘地低声道:“可是那霁清……”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韩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岳被彻底震慑住,再不敢多言,只得悻悻地带着人退了下去。
齐宽看着韩岳离开的背影,这才转向韩澈,若有所思地问道:“子正,此事你怎么看?”
韩澈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家门不幸,让齐兄见笑了,我家这小弟,就是被家中长辈宠溺太过,行事冲动,从不动脑子。”
他端起酒杯,眼神复杂,“他大抵并非真的打不过霁清,我看,他是怕自己出手教训霁清,会引得郡主不快,所以才想借齐兄你之手,给那霁清一个教训罢了。”
齐宽自然也己想到了这一层,闻言轻笑一声:“照子正你这么说,令弟倒也不算愚钝,还懂得借刀杀人。”
“哼,”韩澈苦笑摇头,带着一丝疲惫,“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
齐宽呵呵一笑,放下手中酒杯,语气轻松随意:“总归是子正你的胞弟,区区一个霁清而己,无足轻重。”
他目光投向沈汐的帷帐,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倨傲,“他若真敢上场,我顺手帮忙教训他一顿便是。”
“咳……听闻那霁清练了十年张家家传刀法,至今还未通脉,齐兄可别下了重手,惹得郡主不快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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