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对着客厅里抽烟的爷爷喊道:“爷爷,我去郁繁家写作业。”
陈老爷子抽着旱烟,闻言点点头。
只是郁繁开门看见陈霁时先是一愣,随后十分慌张的问道:“你怎么来这么快,不是还没到一点半吗?”
陈霁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来。
王奶奶一巴掌拍在郁繁后脑勺,然后笑呵呵的把陈霁叫进来。
郁繁踩着金毛狗狗拖鞋,飞快的钻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一锁。看破一切的王奶奶嘲笑:“估计是她自己也晓得自己那个狗窝见不得人,所以跑回去整理了吧。”
郁繁不喜欢别人进自己房间,会有一种感觉别人侵入自己的地盘一样,不过内人和外人怎么能够一样呐。
陈霁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行了行了,等她收拾吧到时候估计也就是把所有的衣服一团然后塞进衣柜里面。”王奶奶悠闲地坐到沙发上继续织毛衣:“小霁晚上就是王奶奶家吃,今早你郁爷爷吊了一条大鱼上来,晚上王奶奶煮酸菜鱼给你们吃。”
陈霁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沙发撤下夏天时才会披上的麻将凉席,换成一床毛茸茸的沙发套。小七被勒令不许跳上沙发,因为会搞得沙发套上全是它的毛毛。
大约五分钟的样子,郁繁喘着粗气打开了门。
这是陈霁第一次来郁繁的房间。
郁繁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房间主色调以复古的暖棕色为主,窗台上种着几盆薄荷和不知名的多肉盆栽,床上堆着一个巨大的棕色兔子玩偶以及整床毛茸茸的玩偶,床尾的棕灰色皮质沙发上随意散落着几本书籍和外穿的白色羽绒服,复古的墨绿色书柜连接着书桌,书柜里的书塞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还有满柜子的相机己经影视光碟,而书桌上面也是一派凌乱,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数那整面墙的电影海报。
可以看出潦草的收拾痕迹,不过显然作用不大,因为房间看起来还是很乱不过却因此多了几分生活气。郁繁从客厅搬来一张椅子然后叫陈霁坐下。
陈霁看着桌上凌乱的草稿本和散落的书籍,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将书桌简单是收拾了一下。
他依稀记得之前看星座分析的时候说摩羯座的洁癖都很严重啊,难不成是假的?
郁繁还不知道陈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将椅子背后的书包拎起来然后将周五老师们发的卷子都拿出来。她的书包向来很轻,文具是一首碳素笔走遍天下,书包里向来只装几张卷子——至于练习册上的题郁繁会在课间或者晚自习写完。
郁繁写作业时是一等一的专注认真,偏偏陈霁是个特别不专注的人,做事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且经常写作业写到一半就开始发呆。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握着笔看着墙壁或者卷子发呆。
于是一个小时下来,两人时常就会出现这种情况。郁繁己经写完一张卷子了,但是偏偏陈霁连卷子的前半部分都没写完。
看着最后一道求证几何大题,陈霁实属无奈的挠着头伸出一只手碰碰正在看题的郁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郁繁,这后面的题有些难,您能给我讲讲吗?”
“这张数学卷子的难度的确有点高,计算量有些大。”郁繁从自己那一边随手扯过一张草稿纸,这套题昨晚上她抽空做完,依稀还记得解题步骤:“数学卷子我没带回来借你的卷子用一些,这道题只需要在AC中点取点O,连接OB和OD……”
于是整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流淌而过,等到临近六点时,在郁繁的督促下陈霁终于提前写完所有的作业。
陈霁趴在书桌上,灵魂从嘴里飘出。
端着一盘圣女果再次走进房间的郁繁将果子塞进陈霁口中,终于明白为什么姚梦和谢清棠不愿意来找郁繁一起写作业了,无他只因为郁繁实在太严格了!
“你的理科基础都挺不牢固的。”郁繁将自己坐着的椅子侧过来正对着陈霁,一口一个圣女果,嚼嚼嚼,还时不时的投喂一个给陈霁:“但是你的文科都还可以,高一下就要选择文理分科,你是读文科还是读理科?”
陈霁也不睁开眼,郁繁递过来他就吃于是也开始嚼嚼嚼:“你呐?你会选择文科还是理科?”
“文科。”
陈霁疑惑的看着她,陈霁以为郁繁会选择理科的。可是郁繁偏头一双无辜的狗狗眼看着他,陈霁一下子就结巴起来:“那、那我也读文科好了。”
“我选文科是因为首都广阳电影学院的校考文常需要大量的文学基础以及理科的校考报考名额不多。”
郁繁早早对自己高中三年学业有过规划,她的想法很清晰并且很早之前就和父母家人沟通过。虽然妈妈乔窈坚决反对并且希望郁繁大学就读金融专业,但是这都不是事,事实证明两个犟种生出来的孩子是双倍的犟。
“我妈妈乔窈是燕大计算机系的,我爸爸郁明朗是燕大隔壁的中美传统壁画修复专业的。说实话在我看来这两人能相爱应该是当初月老喝醉酒牵错红线了。”郁繁塞了一个圣女果夹在嘴里,顿时像是小仓鼠一样脸颊鼓了起来:“毕竟他们两个看起来完全生活不到一起去。”
乔窈是典型的理科生,带着厚重的眼镜时常穿着古板的蓝衬衫黑西装,她是从大山中考出来也是她们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而现在是申市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
而她曾经的爱人郁明朗则和她完全不同。
郁繁又塞一个到嘴里,这下两边对称,更像是将食物偷偷藏起来的小仓鼠了:“我爸爸。”她停顿,思考一会之后评价道:“浪子和痴儿。”
学艺术的人身上自带一种文艺浪漫的气息,而郁明朗又尤其痴迷于那些历经风霜的佛窟壁画,并且将自己的整个生命投入到壁画修复中去。
当初他想带着乔窈和郁繁一起搬到瓜州,但乔窈并不愿意。
“虽然会埋怨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自私,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忍受一下继续维持我们的家。”郁繁撑着脑袋:“但是后来想想,那样的生活对他们而言太痛苦了。”
当理想与现实冲突的加剧,两人的爱意在一日复一日的争吵之中消失殆尽,只剩下破碎的相框玻璃和灶台残余的余温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
“虽然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也会想他们,但是看见他们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现状很满足,各自走向自己理想的人生的样子,我倒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
但是也因为父亲的前车之鉴,导致母亲对于郁繁的选择可谓是十分的、坚决的反对。
陈霁看着郁繁,她如此淡然的讲述着自己那己经破裂的家庭,神情没有半分的怨怼,只有像是风一般的肆意洒脱。就如同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湖泊,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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