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的夜灯散发着盈盈微光，照亮陈霁深深凝望着这盏灯，首到眼睛开始酸涩，他揉揉眼睛抹去眼角的。
忽然想到什么，陈霁打开手机。
此生唯爱明怀瑜：台灯？
小陈嘻嘻哈哈：你怎么知道这是郁繁送我的小夜灯。
此生唯爱明怀瑜：？？
小陈嘻嘻哈哈：既然你都问我了，对没错，就是郁繁怕我怕黑送给我的。
此生唯爱明怀瑜：？？？
小陈嘻嘻哈哈：我好喜欢她啊！！！
此生唯爱明怀瑜：……
那边没有再回消息，陈霁将手机一扔扑倒床上然后开始卷着被子翻滚，欢喜如同种在心里的种子，一场贵如油的春雨随风而来，种子发芽破土而出，在这个严寒的冬天却能感受到春天到暖意。
三中闹鬼的流言没过多久便不攻自破，学校大礼堂有一扇窗户没关，每晚那红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来时在路灯的照耀下就像是飘忽的鬼影。
而郁繁这段时间都在忙着英语演讲比赛，时常一下课便拿着稿子不知所踪。
冬日的寒风吹过屋檐下的水滴，恭州的冬天是不下雪的，所有的寒意化作一日复一日的冬雨，刺骨的冷。
等到这雨沾湿鞋袜裤脚，冷风一吹，冷得人首打摆。
郁繁是个既怕冷也怕热的人，夏天热得不愿意出门的是她，冬天冷得裹西层衣服的也是她。每天早晨抵达教室的第一件事，毕竟是脱掉最外面的羽绒服然后将窗户关得紧紧的，随后将长发随手挽起松松垮垮的坠在脑袋后面。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手腕处那串手链便会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
郁繁的皮肤白皙，尤其是手腕还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这串紫罗兰花珍珠锆石手链将她的手腕称得如同一块莹白的玉。
陈霁盯着那一点莹白心想，那只玉镯她戴着应该会很好看。
“怎么窗户管得这么紧，教室里这么闷。”英语老师的固定台词，下一句一定是：“把窗子拉开透透气。”
郁繁反正是透心凉了，陈霁将窗户推开一小半，窗外的冷空气席卷而来，早自习的第一节课这些冷意可以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晚自习的时候老王来说事，大概就是半月后的周六便是元旦，到时候会放假三天，学校让每个班在周五那天晚自习组织元旦班会，有意表演节目的同学找文艺委员报名。本来元旦回来之后应该是正常月考，但是考虑到之后不久就会期末考试，所以月考取消让大家准备冲刺期末。
班上就如同热油之中滴入一滴水，瞬间沸腾起来。
好像这个年纪就是会因为一丁点的小事而喧哗起来，热热闹闹的氛围让陈霁都不由自主的期待起下个周五的到来。
“诶。”郁繁用手臂碰碰陈霁的手臂，微微靠过去：“你要不要上台表演一个。”
陈霁有点犹豫，想要拒绝，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台表演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怕什么。”郁繁一眼就看破他的犹豫，说出一句至理名言：“我爸小时候就告诉我，送我去学钢琴不是为了陶冶情操，而是为了以后能在别人面前装B。”
“你弹琴弹得这么好，唱歌唱得那么好听，不拿出来装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陈霁：……
“郁叔叔也是一位性情中人。”陈霁问道：“那怎么没见过你弹过？”
郁繁叹了口气：“陈霁，有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陈霁忽然想起当时军训的时候，谢清棠说郁繁是个音痴。
郁繁露出一副沧桑无奈但是极其不要脸的表情：“你知道的，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势必会给你关上一扇门，我都己经这么牛逼了，要是没个什么缺点那也太招人恨了。”
你现在就很招人恨。
陈霁终于发现郁繁和谢清棠哪里像了，这两都臭美的，只不过郁繁是偶尔偷偷的臭美一下，谢清棠是明晃晃的臭美。
姚梦和这俩一起玩的时候就没想过打他们吗？
陈霁站起来，在郁繁疑惑的目光中关上窗户：“还冷吗？”
郁繁看着陈霁，她眨眨眼睛，像是想要将陈霁的样子牢牢刻进脑海之中。
“怎么不说话？”陈霁坐下来，看着郁繁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疑惑。
“班长。”
“嗯？”
“我们的文娱委员好看吗？”
郁繁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王，老王眯着一双笑眼。
郁繁十分坦然，大方承认：“好看啊。”
全班起哄，拍桌子的拍桌子，怪叫的怪叫。
前排的周娅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郁繁，又转头看向陈霁。
李天骄半个身子都转过来举着大拇指更是高呼：“班长牛逼！”
众多的目光落在陈霁身上，而在哄闹声中陈霁涨红的一张脸看向郁繁，郁繁十分敏锐的转过头来，目光清明神色柔和。
要用多少的词汇来形容这一眼的目光才能写出自己那一刻的心动呐？
那大概是。
春日枝头花儿绽放的瞬间时的朦胧春光，盛夏傍晚蜻蜓拂过湖泊掠起的波光粼粼，秋日红枫飘落时的橙黄橘绿，冬日萧瑟的寒风中暖融融的一碗热汤。
仿佛这世界上的所有美好都在这一眼之中。
在这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中。
陈霁心想，郁繁的眼睛不适合流泪，只适合用来盛满星星，笑起来瞳孔能够清晰的时映照出他的脸红。
他轻轻拂去眼角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因为一句话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一刻，陈霁居然觉得这一辈子有些太短。
他想要将和她在一起的光阴拉长，长到变成电影中的画面能够将每一帧都重复上千万遍，然后在收藏进记忆的抽屉里，首到白发苍苍，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下携手躺在摇椅上，再从抽屉中一一翻出来反复的观看。
又是一个晚自习之后的放学时间，郁繁借着路灯去踩陈霁的影子。
“哈，你被我踩中影子了。”
郁繁的脸埋在红色围巾之中，双手插在白色羽绒服的兜中。
“是，你踩中我的影子了。”陈霁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这一刻，就值得他保留到天长地久首到岁月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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