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湛说会给个结果,就一定会给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郭满带回来的副将失去了用武之地,不到两天的功夫,郭湛就将林锋背后的人给押到了老太君的面前。不仅指使林锋的人,还有迫使铃铛一家污蔑郭荃的婆子。
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君鹤堂。别说突然被叫来的府中人愣住,就是老太君都感觉到心惊。
湛哥儿能力强,行事果决狠辣,她一首是知道的。从长孙还很小时,老太君就发现他聪慧得过了头。比之当初她的长子还有过之无不及。
正是因此,老太君一首担心他慧极反伤,平日里很是注意对他的教养和爱护。
府中的一些乌糟事,她是能瞒就瞒,从不会让人透到长孙的耳中去。生怕这点阴司污秽会辱没了长孙的品行,歪曲了他的性子。
此时见他这样毫不留情地将人给丢到她的面前,老太君好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这两人,婆子就先不说,熟面孔,正是出自大房的李妈妈。
先前老太君审林锋时,这婆子还故意凑到林锋面前去,拿眼神威胁。
至于另外一个生面孔的中年男人。郭家其他人确实不熟悉,但梁氏可太熟了。正是梁家一个在梁氏母亲手下铺子里做事的掌柜。私下里帮她做了不少脏事。
梁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将这两个人押到郭家来的会是她儿子。
顿时又惊又怒,绷不住都失了态!
“湛哥儿!”
梁氏嗓音本就尖,这一破音就极为刺耳:“你这是干什么!”
“自然是给子怀一个交代。”
一句话,全场鸦雀无声。
郭满站在何氏的身边,有些吃惊地看向郭湛。
郭湛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郭荃:“子怀是为了我的事跟人起冲突。他本是在为我这个兄长讨公道,家里人不感激便罢了,还背地里下黑手,实在是过了。”
郭荃平常很崇拜自己大哥,但大哥向来对他不假辞色。如今突然被冷冰冰的大哥表扬,一时间颇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他挠着后脑勺,憨笑道:“我就是看不惯谢三嘴臭!他说那些污糟的谣言来侮辱你,我就教训他罢了。大哥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太君只知郭荃与人打架斗殴,差点被人下了黑手。却不知他打架斗殴的源头。此时听闻竟是为了郭湛才闹得事,顿时又惊又恼。同时也十分焦急:“什么谣言?怎么还攀扯上你大哥了?”
老夫人常年深居内宅,吃斋念佛,甚少去听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梁氏一听,吓得魂都要飞出来。
忙道:“还不是荃哥儿平日里与人好勇斗狠!惹得那谢家的庶三子胡言乱语,造谣湛哥儿?湛哥儿最是板正不过,根本就不屑与那些纨绔有交集。湛哥儿也是为着维护荃哥儿才惹得那谢三的嫉恨。”
梁氏这般含糊的解释,老太君听得稀里糊涂。
她扭头看向其他人。
府中其他女眷也不常出门,更不关心纨绔们的事。纷纷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就是有人说大哥不是亲生的。说郭家人都不聪明,大哥出色的不像郭家人。”郭荃有些丢脸道,“他先前也说我不是郭家亲生的。”
不过不是聪明的不像,而是蠢的不像郭家人。
这话郭荃没说,郭湛也没提。
这种无稽之谈谢三也不是头一回造谣。次数多了,谁也不会当真。疯子嘴里说出来的腌臜话,他不好当着长辈的面学出来,只含糊地道:“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罢了。”
郭湛道:“我先前己经着人打了他一顿。处理过,他不敢再说,祖母不必太担心。”
老太君闻言放下心。
既然湛哥儿都说没事,那必然是没什么事。
“眼下这两个人又怎么说?”老太君当下没再追究,指向跪着的两人。
从方才起,她不是没注意到梁氏难看的脸色。只是湛哥儿亲自出面,她必然不会扫湛哥儿的面子。长孙和长媳,自然是长孙的意思更重要。
“这人是母亲院子伺候的,姓李。祖母应当认得。另外一个叫孙名山,是母亲名下铺子里当值的掌柜。”郭湛嗓音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件事,恐怕得母亲亲自站出来给子怀和二婶一个解释。”
“子蕴!”子蕴是郭湛的字。
梁氏平素甚少会叫他的字,都是为表亲近只唤儿子的小名。今日是被气狠了。亲儿子竟然为了二房的人当众打她的脸,抓她的人,揭她的短!
梁氏一张刻薄的脸变得扭曲,脸颊也气得通红,“你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对你娘!娘哪里对不住你了吗!”
“母亲这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梁氏疾步走向郭湛,“这与我又有何干?”
“做错事就应当承认。”
郭湛看向面目狰狞的梁氏,眼底失望溢于言表。
“我与子怀兄弟情深,从小到大兄友弟恭。子怀为维护我几次与人动手,弄得如今名声不好。母亲不该心怀感激吗?为何三番西次的背地里针对子怀?”
“这都是他自己玷污婢女惹出来的祸事,老太君都查出来了!”
“梁氏!”老太君也气得不轻。
都这个时候了,梁氏还敢攀扯她。真真是死不悔改!
“祖母查的就是事实么?那我抓到的这些人又怎么解释?”郭湛问道:“母亲,任何事只要做了就有痕迹。要查也很容易。你这般坏我与子怀的兄弟情义,真不是在为我和佳姐儿树敌?难不成母亲觉得,我与家中兄弟姊妹敌对还是好事?”
梁氏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两只手捏着帕子,冷汗不知何时早己湿透了衣裳,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她不敢看老太君,也无法跟儿子说真心话。
毕竟儿子早慧,从小就跟她不亲近。且她如何说,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早早废掉郭荃,好叫往后郭府的一切都属于郭湛。她如何说,郭荃现在跟他是兄友弟恭没错,但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郭荃的心里是不是真那么想?她又如何说,侯爷不喜她,连带着长房两个孩子都不愿多分一份心思关怀,往后她若是失势,长房会一无所有……
这些话,她统统说不出口。说出口就仿佛跌了份。
但她不说,她以为长子都该懂的。毕竟佳姐儿那样愚钝的资质都能看懂她的不安心思,湛哥儿如此聪慧又为何不懂呢?
梁氏心里难过,长子看得懂,只是当看不见罢了。
他从不为自己这个母亲考虑,所以才这样当众揭穿她。一时间,梁氏的眼睛都红了。郭湛的性子不知像了谁,对自己母亲竟都薄情得很。
“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不管梁氏如何伤心失望,郭湛出面,这件事的结果就不再像先前那般敷衍。
老太君昨日审问,其实是看出来这又是梁氏搞的鬼。但想着长孙这几日在府上,她又己经罚过梁氏两回,不能再来一回。次数多了,长房的威信就没了。这才急急地打住。
如今长孙亲自站出来揪梁氏的错,倒显得她处事不公,和稀泥了。
当下也不再隐瞒,将郭满惊马一事也给说了。
先前她答应为郭满查惊马,却迟迟没给个结果。二房没人敢催,但不代表就真没查出来东西。侯府就这么大,马厩伺候的人也不多。一个一个审问,一个月也查出来。
就像湛哥儿说的,事情只要做过就有痕迹。何况梁氏做事也不是真那么周全。
早在半个月前,老太君就揪出了当日给马料加药的仆从。
抓着那仆从,往下捋,又揪到了药方是活合昉的。顺着那大夫,可不就又揪到了鹿鸣苑。
一件件,一桩桩的,哪哪儿都有梁氏的手笔。老太君也觉得心寒。
于是,也不隐瞒了。
当众为表惩戒,夺了梁氏的管家权。老太君表示,往后宫中的账本和钥匙就不再交回到梁氏手中。不仅如此,梁氏的禁闭也延长至半年,半年内不准踏出鹿鸣苑半步。
且为缓和与二房的关系,弥补对二房孙子孙女的亏欠,老太君亲自开了库房舍出去不少好东西。
郭满看着送到她这的金丝点翠绿宝石头面,让喜鹊收到箱子里去。
“姑娘,这头面听说是宫里头出来的珍品,价值千金。”
“嗯。”郭满当然知道。这东西上辈子,被老太君送给郭佳当压箱底的嫁妆。郭佳宝贝得很。没想到如今送到她这来了,“收起来,将来折算成钱用。”
吃了一辈子苦后,郭满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己经没有了喜爱,只剩下钱。
在她看来,贵点更值钱。
喜鹊以为她说笑,高高兴兴地将东西收起来。
郭满心口闷着的这口恶气,总算是舒展出来。
她颇有兴致地起身走动了几圈,想想,又琢磨起自己被换命一事。
重生回来这么久,她对这件事还是没什么头绪。今日大伯娘被罚,郭佳就跟个隐形人似的脸都没露。自从那日御史府的及笄宴后,郭佳就躲在院里,很久没出门了。
既然她这里查不出线索,线索也许在郭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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