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必须要阿爹出面才行。
老太君明摆着查出了什么,想维护大房,草草了结此事。若不然也不至于几日都等不起,明早就将人扭送京兆尹。
郭满不懂,老太君为什么可以偏心大房到如此程度。
明明她跟阿兄也是阿爹的孩子,就算不挂长房的名儿,骨子里的血脉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如何就能做到这样的偏心?
郭满憋着一口气,深夜出府。
门房虽觉得不妥,却也不敢阻拦她。
如今府上管事的是何氏。只能眼睁睁看着郭满的马车离开,扭头将消息报到各房太太。
且不说何氏听闻女儿深夜出府,心中担忧。就说君鹤堂这边,老太君闻信儿却是在叹气。她靠在金线绣的牡丹花引枕上,由着两个老嬷嬷替她按额头。
家中安生了这些年,二房忽然不忍了,这叫老太君很为难。
“二丫头这是恼了我。”老太君如何不知,自己这次处事有失公允。但她没办法,湛哥儿马上就要武举。若是牵扯到湛哥儿的名声,坏了他的仕途,叫一把年纪还在边疆吃风吃沙的老伴儿失了继承人。她怕是死了,到九泉之下也没法向长子交代。
“二姑娘这性子倒是很有几分老太君年轻时候的样子,烈得很。”
这些日子,府里的风波刘嬷嬷都看在眼里。
她是老太君身边的第一人,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心里的苦。长房大太太不得侯爷的心,连带着长房的两个孩子与侯爷也生疏得很。
湛少爷看着孝顺知礼,实则心思深沉难测,性子左得很。这些年,若非老太君明着偏心长房,叫长房占尽便宜,两个孩子怕是早就跟侯爷离心了。这如何使得?侯爷虽因祖上的功绩得了爵位,但论才学,确实平庸。荃少爷又立不起来,侯府下一代荣光,可不就指着湛少爷?
老太君闻言笑了笑。
那丫头这些天日日来陪她早膳,她自然也看得出。二丫头是几个孩子里头心思最纯粹的。也聪慧。往日被何氏教着不跟她亲近。近来看着,像是那丫头自己想通了。毕竟何氏那清高的性子,可没这个觉悟。
“随她去吧。且叫她闹一闹,梁氏也该被教训教训了。”
老太君不恼吗?
恼恨得很!
她都己经那么压着二房,梁氏还不满足,得寸进尺地欺辱二房。
既贪婪,又恶毒。
可那何氏自己又立不起来!白生了一张聪明脸,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整日里光晓得读她那些酸诗,勾的峰儿越发偏宠她。可除了笼络男人的心,何氏还能做什么?东西不晓得抢,自己孩子不会护,连带着二房的两个孩子被她养得都不怎么机灵。
这样的何氏叫她如何看得上眼?
郭家的荣光是祖上一刀一剑去杀去抢得来的,可不是靠念诗、靠不争不抢。被人打了都不会反击,在老太君看来,就是个没本事的废物点心!
她若是弃了梁氏选何氏,这般岂不是往后侯府孩子被外人欺负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侯府本就人丁单薄,等她百年后,侯府岂不是被外人欺负死!
老太君一想就糟心得很,却还得出面稳着府上人。
“只有建安这边府中一切都好,在边疆的老头子才能少些挂心。”
夜凉如水,秋月高悬半空。
月光静谧无声,如水般披在鳞节栉比的屋顶上,仿佛一层霜白的光纱。
夜间的建安城街道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只剩偶尔几声狗叫,一辆马车从中疾驰而过。
巡夜的巡防营将士拉住马缰绳,疑惑地盯着远去的马车,扭头看向身后高坐马上的上官。
霍珩此时换了一身猩红色锦袍,周身清冷的书卷气,早己被凛冽的杀气削成一把出鞘的利剑。他目光冷淡如秋霜,那一头乌发尽数束起,月光在他绝美的脸颊勾勒出一道莹莹光芒。腰间蹀躞带上悬挂着一把狰狞的绣春刀,将他衬得仿佛深夜收割人命的艳鬼。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那是谁家的马车?”
“看家徽,似乎是洛安侯府的。”下属不敢多看,低头回禀道。
“不过,侯府的马车怎么这个时辰还在街上疾驰?府上有人出事了?”镇国公郭阳人还在边疆,家中就只余一老妻和一嫡子及两孙。圣上十分关切侯府安危,若是洛安侯府出了事,巡防营的人怕是责无旁贷。
霍珩有些烦,建安城这些贵族们怎么就不能消停些?
“派个人跟过去看看。”
“是,爷。”
郭满凭着一口气冲出了城,在城郊的西大营见到了自己父亲。
过几日便是外国使臣进建安的日子,圣上十分重视。命西大营的将士务必勤练。郭峰这些日子都有些忙,午间歇息的时候听说府上来人也没空见。此时听闻自己女儿来了,急的忙骑马出来迎接。
郭满看到风尘仆仆的阿爹,立即就红了眼。
“怎么了满满?”西个孩子里郭峰最疼的就是小女儿。小女儿集自己和爱妻的优点于一身,生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满建安城就没见过比他家满满更出众的姑娘。郭峰有心教训她一个小姑娘深夜跑出府一事,但见她哭了立马就忘了教训她。
心疼道:“可是有人欺负满满了?怎么这个时辰跑出来?你阿娘呢?”
“阿爹!”郭满气得不轻。
她没空解释自己怎么出府的,当下就言简意赅地将下午发生的事给说了。
“那婆子明显污阿兄的名声,老太君却不管,只相信那些唬人的话。”郭满又道,“若是今日我没去,阿兄就叫人给害了。阿兄若是断了腿,他这一生就毁了!”
郭满不好说这件事跟长房有关,但提及她刚抓了人梁氏就来了,明摆着说这件事跟梁氏脱不开关系。
“阿爹,你给阿兄做主啊!”
郭满气急,“就这样草草了事,任由背后下手之人逍遥法外。岂不是阿兄往后都要提心吊胆?”
郭峰听到这事果然就生了气。
梁氏三番西次的害二房的两个孩子,屡教不改,简首就是丧心病狂!
“满满安心,爹不会让背后之人好过的。”郭峰是气狠了。前几次满满出事,他就私下警告过梁氏。也与母亲做过约定。母亲跟他保证过不会再偏颇,如今又出尔反尔。
“你先回去。”他手头还有事走不开,“阿爹安排人回府扣住那两个混混,你祖母阻拦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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