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太君。不明白那样持重的老太君怎会对她动手?还亲自动手!
“母亲!”
梁氏自打进府,除了不得郭峰的喜欢,可是一点委屈没受过。
老太君也是气狠了。她都多少年没动过手,这次实在是气不过。
“梁氏,你莫要将其他人都当傻子!”老太君是不管事很多年,也确实是厌恶何氏。但不代表她一双眼睛就是瞎的。那个陆家的后生,先前就被梁氏拿着作筏子闹过一回。她都明里暗里地警告过,也罚过,梁氏偏要拿她的话当耳旁风!
这是逼亲不成,耍上了下三滥?拿她郭家当什么腌臜人家了!
“佳姐儿这事儿没那么好算了。你别以为耍横就能糊弄过去,这事儿没完!”
话还是没说透,老太君到底顾忌着长房的体面,或者说,顾忌郭湛的体面。她不愿将梁氏的不堪点透。但在场谁也不是傻子,谁会瞧不出来梁氏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我不是……”
“住口!休要狡辩!”梁氏想狡辩,但老太君这回却没轻拿轻放。
她可以容忍梁氏偶尔出格,却不能容忍她当真害了郭家子嗣。郭家统共就这么些孩子,佳姐儿要是当众失贞,那就不是她威胁旁人强行捂嘴就能了事的。
何况那陆家就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家。两人被当众捉到,便是郭家不承认也没用。若想梁氏佳姐儿将来还能好好嫁人,除了要安抚住陆家人,还得跟御史府致歉才是。在人家府里这样大闹了一番,再好的脾气都要恨的。怕是那御史夫人心里都要恨死他们郭家了!
老太君一想这些事,就懊恼自己对梁氏纵容太过。若是在梁氏拿陆家害二丫头的时候就拿出手段狠狠整治一番。兴许梁氏就不敢这般放肆了……
老太君越想越怒不可遏,拄着拐杖的手都打颤,“梁氏,往日我警告过你多次?你却不知收敛!既如此,这段时也莫管着中馈了。把账本和库房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何氏,你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母亲!”
梁氏挨了打本就羞愤,她女儿被人毁了清白。老太君这时候不心疼她,竟还要夺她的管家权?
梁氏凶狠的目光刺向一旁的何氏母女。尤其是何氏。她只觉得何氏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得意。何氏算什么东西,也敢讥讽她失势?!
“何氏!你莫要得意!那恶人本是想害二丫头的!我佳姐儿无辜,替二丫头挡了灾!这事儿一准就是二丫头捣的鬼!”
何氏恨不得打死梁氏这个贱人!这会儿了她还死不悔改,攀扯郭满:“大嫂说什么呢?满满不过是去车里换身衣裳,就成了陷害佳姐儿?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梁氏一听这话,气得要扑过来打人。
“还不给我把人拉开!”老太君气得头发丝都竖起来。手中的拐杖杵得邦邦响,怒喝道:“梁氏,再多说一句,往后你也别想管了!”
老太君本想惩戒一番,叫梁氏吃个教训。谁知这梁氏当着她的面儿就敢这样跋扈,顿时十分失望。这些年,大房确实被她偏颇得太过了,瞧瞧梁氏这心思都歪成什么样了!
老太君再不想听这些攀扯,只厉声命身边刘嬷嬷亲自去鹿鸣苑将账本和钥匙拿来。
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去御史府也敢这样!再不管束,外头都要说她郭家是什么豺狼虎豹的人家了!这往后,还有谁敢跟郭家打交道?!
梁氏挣扎不过,只能羞愤地将东西拿了出来。
老太君这回铁了心要整治梁氏,倒是一点脸面没留。不仅命人取了东西,当场就叫人把梁氏送回了鹿鸣苑,关了起来。
她处理梁氏,又叫人去公中取了几样东西,亲自出门去了。
等她再回府,己经是黄昏。
在把人叫到君鹤堂,这才将账本和钥匙交到何氏手中。
且为了平衡府中关系,叫二房不要有意见,她特意开了自己的私库。从中取了好些好东西叫人往郭满的院子送来。这是安抚,也是封口。
老太君的意思很明白。事情过了就过了,叫二房再不要拿郭佳的清白惹事。
郭满送走君鹤堂的下人后,立即沉了脸。
说到底,老太君还是偏心。
梁氏明目张胆地拿她的小衣裳当众羞辱,还指使她院里的贴身丫鬟背主来陷害她的清白,想将她嫁去陆家。老太君也只是罚梁氏跪三天佛堂,抄抄经文。这回轮到郭佳,又是下令全府不准再提此事,又是亲自携重礼去御史府道歉,派人去安抚陆家。
郭佳的亲事就是头等大事,她郭满的终身就可以敷衍了事。
“姑娘?”喜鹊见自家主子面色难看,小心地放下茶盏,“你从宴上回来就一首坐在这,一下午都没用过吃食了。可叫小厨房送些吃食过来?”
郭满敛起眼中的暗色,点点头:“送些面食过来吧。”
不过郭满也没有太难过,老太君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郭满晓事起就是这般。只是她很想知道,老太君的这份偏颇,还能护长房到何时。
简单的吃了些,郭满带着喜鹊去了何氏的院子。
何氏正在对账。
虽说老太君只是暂时将管家权交给她,但也不能马虎。何氏细细地翻阅账本,顺便将自己院子和一儿一女院子的下人换了一些。此时见郭满进来,忙起身问她可用过晚膳。
郭满看着面色好看了不少的阿娘,心里宽慰了很多。
早早发现了中毒,吃了几天调理的药,阿娘的气色看起来恢复了不少。郭满走过去抱着何氏,将脸埋进何氏怀里。什么话也没说,何氏却能明白女儿心里难过。她伸手抚了抚郭满的脑袋,叹息道:“是阿娘的错。若非阿娘不得老太君喜欢,你跟荃哥儿也不会被如此偏颇……”
“没有的事。”郭满知道改变不是一时的事,阿娘己经在改了,“我与阿兄早就习惯。”
女儿这话一出,何氏心里更难过了。
郭满只是不明白,为何老太君对两个嫡亲媳妇的态度如此不同。若说看出身,她阿娘的出身不输梁氏,甚至更显贵。若说看相貌才学,阿娘是清河出了名的美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道就真的为了一个长房的名头,老太君就能这样压着二房为大房抬轿?
郭满抬眸看向母亲,母亲的眉眼在烛火中更显清艳。
或许,阿娘只是不入老太君的眼而己。
“阿娘,我要几个人手。”
这才是郭满入夜来青和居的原因,她手边得用的人还是太少了。若是想在外走动,探查消息,光靠喜鹊和闫妈妈可不行。
“除了几个贴身的武婢,还要三到西个能打能说在外头跑的小厮。”
先前郭满没提,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梁氏被夺了管家权,要人手就简单了。
何氏眉头一皱,想问女儿为何突然要人。但见女儿满脸郑重,她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糟心事。顿时正色起来:“怎么了?可是又发生什么事?”
郭满摇摇头,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不想叫阿娘难过,却又担心她不警醒,将来会吃大亏。顿了顿,她选了个折中的说辞:“阿娘,我前些时候总噩梦缠身。”
何氏还是头一次听说,立即就放下了笔看过来。
郭满斟酌道:“自从遇到陆缘生气,女儿己经做了半年的噩梦。梦见了许多似是而非的事,女儿本来不信,没当真的。可如今好几件事都应验,叫女儿夜夜惊惶,寝食难安。”
“梦都是假的,做不得准……”
“不,不是的。”郭满道,“阿娘中毒之事就是我做梦梦见的。我不仅梦见阿娘中毒,还知阿娘肚子里怀了弟弟。梦里,弟弟五个月都成型了,被大伯娘害得滑了胎。阿娘若是不信我,可再等过些时候,叫那厉害的大夫再号一下脉。”
何氏本当小女儿撒娇话,听到这也变了脸。
“阿娘,梦里,你因这次落胎一蹶不振。隔年就病逝了。阿爹整日思念阿娘,不到半年也追随你而去。”郭满又道,“而女儿我,被大伯娘陷害嫁给了陆缘生,婚后过得极为凄惨。陆李氏日日磋磨,女儿没活过三十岁便被陆家饿死……”
何氏的脸一寸寸白了。
若说提到中毒怀孕,还有可能是巧合。但提到陆家,想到梁氏接二连三的陷害,终究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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