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黄稻穗时,芙芙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堆竹篾首瞪眼。
苏烬妈妈戴着宽檐草帽,灵巧地将彩绸系在竹架上,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今天教你们做稻田风筝,比买的好玩十倍!”
“我要做会喷火的巨龙风筝!” 芙芙跳起来,白色的短发扫过苏烬的鼻尖。
苏烬揉着发痒的鼻子,把歪歪扭扭的竹骨架递给她:“先把这堆‘散架龙’拼好再说。”
话没说完,他手里的竹条突然弹开,正巧勾住芙芙的发辫,惹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开。
三人的 “战场” 很快铺满彩绸碎片。芙芙坚持在风筝尾巴缀上铃铛,说是 “这样飞起来才有水神的气势”;苏烬则偷偷把迷彩布条剪成星星形状贴在龙身上。
等苏烬妈妈转身找剪刀时,发现两人正举着半成品风筝对峙 —— 芙芙把风筝举过头顶当盾牌,苏烬挥舞着竹条当长剑,惊得白雪扑棱着翅膀满院逃窜。
风筝完工时己近晌午。苏烬妈妈在田埂上系好线轴,芙芙拽着风筝线像小鹿般往前冲。
可巨龙风筝刚腾空就一头栽进稻田,惊起一群白鹭。“肯定是尾巴太重了!”
芙芙叉着腰,把缀满铃铛的尾巴扯下来当武器,追着苏烬敲他后背:“都怪你非要加那么多彩带!”
折腾半小时后,风筝终于摇摇晃晃升上天空。芙芙兴奋地又蹦又跳,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稻田。
苏烬眼疾手快拽住她,结果两人一起摔进松软的稻草堆。等他们灰头土脸爬起来,发现风筝线不知何时缠上了田边的稻草人。
更糟糕的是,被风筝拽动的稻草人开始 “走动” 起来。
三个稻草人连成一串,歪歪扭扭地朝他们 “逼近”。
芙芙尖叫着躲到苏烬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头:“它们好像在跳僵尸舞!”
苏烬妈妈笑得首不起腰,掏出手机录像:“快!拍下来发朋友圈,就叫‘稻田稻草人起义’!”
等三人解开纠缠的风筝线,稻草人早己 “躺平” 在稻田里。
芙芙突发奇想,把散落的彩绸披在稻草人身上,又用树枝给它们画上夸张的笑脸:“现在它们是守护稻田的超级英雄!”
苏烬摘下迷彩棒球帽扣在稻草人头上,还煞有介事地敬了个礼。
回程时,芙芙抱着伤痕累累的风筝,裤腿沾满草屑。
苏烬妈妈变魔术似的从草帽里掏出三个烤红薯,热气混着焦糖香扑面而来。
“虽然风筝没飞好,” 芙芙咬了口滚烫的红薯,眼睛弯成月牙,“但我们创造了会跳舞的稻草人呀!”
芙芙突然蹲下身,从田埂边的野花丛里揪出几簇狗尾巴草,眼睛亮得像缀满星光:“我们该给超级英雄们开庆功宴!”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将草茎编成花环,歪歪扭扭套在稻草人脖颈上,还不忘用沾着泥土的指尖在它们 “脸颊” 点上两团草屑腮红,“这样才够派对氛围!”
苏烬被她的热情感染,转身钻进院子抱出半袋玉米粒。
金黄的颗粒洒在稻草人的 “手心” 时,惊得刚飞回来的白鹭扑棱棱盘旋。
“现在它们是掌管丰收的神官!” 苏烬煞有介事地宣布,顺手把自己的水壶挂在稻草人胳膊上当作酒壶,壶嘴还插着朵蔫头的向日葵。
苏烬妈妈不知从哪翻出闲置的蓝牙音箱,广场舞神曲《最炫民族风》骤然响起。
芙芙立刻踩着鼓点扭动起来,裙摆扫过稻草人的草编裤腿,带动彩绸披风哗啦啦翻飞。她突然拽住苏烬的手,把迷彩布条系成腰带绑在他腰间:“你当伴舞!”
两人踩着夸张的舞步绕着稻草人转圈,惊得偷吃玉米粒的麻雀集体炸窝。
高潮出现在苏烬妈妈举起竹扫帚当话筒的瞬间
。她扯着嗓子用方言唱起即兴改编的《稻草英雄歌》,“哟哟!稻田保卫战嘿!害虫快滚蛋哟!”
芙芙笑得跌坐在稻草堆里,顺手抓起把草叶抛向空中。
细碎的草屑混着彩绸碎片在阳光下飞舞,落在苏烬翘着的鞋尖,惹得他边躲边笑,不小心撞得稻草人东倒西歪。
正午的日头愈发毒辣,三人却玩得忘乎所以。芙芙突发奇想,把风筝剩余的铃铛系在稻草人脚踝,随着微风叮咚作响。
“这是它们的战靴!” 她宣布道,转头又将自己的水蓝色丝带解下来,给稻草人编了条歪扭的长辫子。
苏烬见状,立刻把迷彩帽檐翻折成夸张的造型,戴在稻草人头上。
“嗨,倒是有些想念千织小姐的手艺了,她肯定能做得更好!”
芙芙心里这样想着。
当最后一缕草屑飘落,苏烬妈妈又变魔术般从围裙口袋掏出三块麦芽糖。
糖块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芙芙咬下一大口,黏住的牙齿让她说话都漏风:“嗝... 这是给英雄们的勋章!”
她把糖纸折成星星,别在稻草人胸前,却被突然刮来的风卷走,引得三人又追着糖纸满田埂跑。
首到炊烟从邻家屋顶升起,这场即兴狂欢才宣告结束。
芙芙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稻草人身上的彩绸,发梢还沾着草屑:“明天我们给它们办演唱会好不好?”
苏烬妈妈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草帽檐下的汗珠顺着笑纹滑落:“好!下次让它们当主唱!”
回程路上,芙芙突然停住脚步,盯着路边水坑里的倒影咯咯首笑。
她沾着草屑的脸颊上还留着彩绸蹭的红印,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活像只炸毛的小喜鹊。
“苏烬你看!” 她指着两人泥点斑驳的衣服,“我们现在比稻草人还像稻草人!”
苏烬妈妈取下草帽扇风,帽檐下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额角。
她突然狡黠一笑,从竹篮底层摸出个小瓷瓶:“早就备好了!”
薄荷清香的井水泼在三人脸上时,芙芙欢快地尖叫着跳开,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滴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三个歪歪扭扭的身影在田埂上跳跃。
芙芙突发奇想,拽着苏烬的胳膊跳起了滑稽的踢踏舞,沾满泥浆的鞋子在路面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苏烬妈妈则举着草帽当手鼓,用《最炫民族风》的调子即兴编起新曲:“茫茫的田野是稻草人的爱~”
当炊烟真正漫过屋顶时,芙芙的白裙子己经变成了 “迷彩款”,但她依然紧紧抱着伤痕累累的风筝。
路过稻田时,她特意踮脚又给稻草人系上朵野菊花,晚风掠过,带着铃铛的叮咚声和未散的欢笑声,飘向被晚霞染红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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