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半真半假地说出实情，将做错事的理由全解释成“因为爱师兄”。
“我以为你只是嫉妒鸳芙，处处容着你耍脾气，没想到你身为捉妖师，居然与妖怪狼狈为奸！”
说着他拿出腰间捉妖剑，“今日我便废了你的捉妖师命格，从此不能再祸害他人！”
何灵玉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急切地说。
“既然我已经遭到惩罚，求师兄原谅我，我愿意用下半生偿还一切。”
老太太冷眼看着这一切，轻声咳了一下。
沉默半晌，周道安像下定最终决心般说道。
“我周道安，绝不娶杀母仇人之女为妻！我早晚有一日要找你父亲报仇！”
“只有鸳芙，才是我周道安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何灵玉不可置信地怔住，眼眶通红，可周道安再也不会心疼了。
声嘶力竭地吼出：“别以为装模作样地后悔道歉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她从未喜欢过你！”
“你杀了她全族，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周道安踉跄退后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想起那晚在鸳芙面前引来天雷诛杀兔族，顿时脸色苍白。
老太太疲倦地揉了揉眉间，感慨地开口。
“道安，鸳芙已经走了，往事莫要强求，你就放过她吧。”
“我放过她，谁放过我呢？这些年我只有她一个女人，日后也只会有她。”
周道安命人将何灵玉关进柴房，提起佩剑出了远门。
那日从周府出来，从人烟繁华的京城到山木葳蕤的山间，我走了足足三天才回到山间。
只是这会风景依旧故人不在，不少被劈焦的族人还暴尸荒野，我压下胸中的怨愤，独自将他们入殓下葬。
山川田野，天地自然，我的心绪很快被治愈，我在山涧里开了一家茶坊，供来往的赶路人歇脚纳凉。
这一日我拉着驴子，带着刚从镇子上收来的茶叶，回来便看到满目疮痍的茶坊。
“上次灭族竟然漏了你，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一道黑影闪出，我躲避不及险些中剑。
周道安突然出现替我挡住了攻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戳中黑影的胸口。
两人纠缠了一番，只听到头骨咔嚓碎裂的声音，那人先于周道安倒下了。
他跟何灵玉有几分相似，先前老太太跟我说母亲去世的事情，我心中已经明白，间接害死母亲的人总算是死了。
周道安身上也被刺了几剑，衣袍都已划破，嘴角还有血迹，看起来很狼狈。
看到我安全无虞的时候，他眼眶瞬间红了。
“鸳芙，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皱了皱眉，“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你来做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抹悔恨，艰难开口。
“我已经知道害死我母亲的不是妖族，是何灵玉的父亲，刚刚我已经杀了他，为你我的母亲报仇。”
我点了点头，“那谢谢了，但你已经有了新欢，我没必要再去凑热闹。”
他一听脸都绿了。
“我知道你气我把灵玉带回去，但是我已经废了她！”
“先前是我不对，但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并没有与人偷情，都是何灵玉耍的手段。”
“孩子们都很想你，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听不懂话吗？我跟周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和孩子对我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更何况你诛杀了我所有的族人，若不是打不过，刚刚死的人还有你一个！”
周道安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笑了一声。
“没有的爱哪来的恨，鸳芙，你莫要嘴硬。”
“那你爱我吗？我们只见了五面，回来你便为了妖族的事情侮辱我，现在知道真相了又演出假惺惺的模样。”
面对他的自信自负，我有些厌烦。
“前日还对何灵玉至死不渝，今日就要跟我相许终生，你们人类的爱原来这么肤浅！”
周道安瞳孔一震，“不，我是真的爱你，成亲那夜我就心动了。”
“我嫁给你只为了报恩，没有过一丝情意，人妖殊途各走各路不好吗？”
周道安垂着头沉默了很久，泪水无声地落下，离去的身影有些落寞。
望着他的背影，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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