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诏惊雷!养心殿里的终极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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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诏惊雷!养心殿里的终极博弈

 

“皇上驾到——!”

这声尖利的唱喏,如同九天惊雷劈开永寿宫凝固的杀机!所有人,无论是杀气腾腾的骁骑营,还是面如死灰的肃顺,或是紧绷如弓弦的陈默和安德海,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瞬间僵立当场!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咳喘,由远及近。明黄色的龙纹靴踏过永寿宫狼藉的门槛。咸丰皇帝在几名贴身御前侍卫和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步入这片狼藉的战场。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宽大的龙袍穿在身上更显空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射出的目光,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积压到极致的滔天怒火!

“皇…皇上!”肃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声音凄厉悲怆,“皇上!您要为奴才做主啊!懿贵人她…她妖言惑众,构陷忠良!更是包藏祸心,意图…意图…”

“闭嘴!”咸丰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瞬间打断了肃顺的哭嚎。他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肃顺,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殿内每一个人——看到被撕开的黄麻纸包和散落的硝石晶体,看到银碗里残留的刺目红烟和褪色的硫磺痕迹,看到都察院、宗人府官员手中那本翻开的、记录着秦得禄领用劣质黄麻纸的档册…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默身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审视,有疑虑,有惊怒未消的余悸,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和隐晦的依赖。

“朕…都听见了。”咸丰的声音疲惫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好一个‘铁证如山’!好一个‘人赃并获’!” 他猛地转向肃顺,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肃顺!你…很好!朕的安危,朕的宫闱,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儿戏?!任由你构陷嫔妃,调动禁军,搅得天翻地覆?!”

“皇上!奴才冤枉!奴才…”肃顺还想辩解。

“冤枉?!”咸丰猛地提高了声音,因激动而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帕子上瞬间洇开更大一片刺目的猩红!他死死攥着染血的帕子,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刘济世怎么死的?!秦得禄怎么攀咬的?!冬雪袖口的硫磺粉哪里来的?!福顺的家人又在哪里?!还有…”他指向那堆劣质硝石和档册,“…这纸!这做旧的‘毒物’!你真当朕…是个任你摆布的瞎子?!聋子?!”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肃顺的心上,也砸得殿内众人噤若寒蝉!

肃顺脸色惨白如金纸,浑身抖如筛糠,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倚仗…在咸丰这积压己久的怒火和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彻底崩塌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来人!”咸丰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摘去肃顺顶戴花翎!剥去蟒袍!押送宗人府!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嗻!”几名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如泥、双眼失神的肃顺架起,粗暴地摘下那象征无上权力的双眼花翎顶戴,剥下威严的蟒袍补服。昔日权倾朝野的肃中堂,此刻如同一条被剥了皮的丧家之犬,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被拖出了永寿宫。他带来的都察院、宗人府官员和骁骑营士兵,一个个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

咸丰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微微摇晃,全靠身边太监搀扶。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一番雷霆震怒耗尽了所有力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陈默,声音沙哑低沉:

“懿贵人…受惊了。今日之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永寿宫损毁之物,十倍补偿。你…安心休养。”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但也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疑虑。交代?如何交代?肃顺倒了,但他庞大的党羽,错综复杂的势力,岂是一朝一夕能清除的?更重要的是…咸丰自己的病,那真正致命的毒源,仍未彻底根除!

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咸丰眼中那丝疑虑和更深的不安。内心弹幕:【老板画饼了!十倍补偿?听着爽,但肃顺党羽还在,毒源未清,这永寿宫就是活靶子!得趁热打铁,把‘毒源专案组’的实权抓手里!】

她立刻盈盈拜倒,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恰到好处的虚弱:“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龙体为重,切莫因奸佞动怒伤了圣躬!臣妾…只恨自己才疏学浅,未能早日揪出这祸国殃民的毒瘤,致使皇上圣体受此荼毒!” 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充满了恳切和担当,“臣妾斗胆!恳请皇上恩准,允臣妾协同安公公,继续彻查御药房及太医院余孽!务必揪出所有投毒党羽,斩断毒源!此乃关系皇上龙体安康、江山社稷稳固之根本!臣妾愿以此残躯,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她首接点明核心——毒源!这是咸丰现在最关心也最恐惧的命门!

咸丰看着陈默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恳切和担当,再想起她之前急救自己、破解毒计、今日又力挽狂澜的种种手段…心中那丝疑虑被强烈的求生欲和对“毒源”的恐惧暂时压了下去。他确实需要一个能破局的人!一个能撕开太医院黑幕的刀!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准…”咸丰的声音更加虚弱,带着浓重的喘息,“安德海…”

“奴才在!”安德海立刻上前跪倒。

“传…传朕口谕…”咸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却无比清晰,“即日起,由懿贵人叶赫那拉氏…协理内务府大臣…彻查御药房、太医院一应事宜!凡涉投毒案者,无论品级,无论牵涉何人…一律严查!准其…便宜行事!内务府、慎刑司、乃至…宫禁侍卫,皆听其调遣!务必…务必给朕…揪出所有魑魅魍魉!肃清宫闱!还朕…一个朗朗乾坤!” “协理内务府大臣”、“便宜行事”、“皆听其调遣”!这三个词的分量,如同三座沉甸甸的金印,瞬间砸在永寿宫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是前所未有的权力!近乎钦差大臣般的权柄!咸丰这是被逼到了绝境,也赌上了最后的信任!

“奴才领旨!”安德海的声音带着激动和无比的郑重,深深叩首。

“臣妾…领旨谢恩!定不负皇上重托!”陈默同样深深叩首,内心却毫无波澜:【肃顺倒了,老板给尚方宝剑了,但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太医院那潭浑水下面,藏着多少条毒蛇?】

咸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疲惫地挥挥手:“都…都退下吧…朕…乏了…” 他在太监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转身离去,那佝偻的背影,透着无尽的苍凉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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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东暖阁。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龙涎香也压不住的衰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咸丰躺在龙榻上,盖着明黄的锦被,脸色灰败,呼吸微弱而急促。刚才在永寿宫的震怒和强撑,彻底透支了他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安德海侍立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参汤送到咸丰唇边。咸丰勉强喝了两口,便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又是一片猩红。

“皇上…”安德海声音哽咽,心痛如绞。

咸丰无力地摆摆手,喘息良久,才虚弱地开口:“安子…你说…朕…是不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深深的不甘。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洪福齐天!定能…”

“别…说这些没用的…”咸丰打断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明黄色的帐顶,“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咳血…虚弱…太医们束手无策…连那妖…那懿贵人都说…是慢性毒药侵蚀…” 他猛地抓住安德海的手腕,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眼中射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安子!朕…朕不能死!大清…不能乱!载淳…他还太小!太小了!”

“皇上!”安德海泣不成声。

“听着!”咸丰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尖锐,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气,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去…去拿纸笔来!”

安德海连忙取来笔墨纸砚,亲自研磨。

咸丰颤抖着伸出枯槁的手,抓起那支沉重的御笔。笔尖饱蘸朱砂墨,在明黄锦缎裁成的特制诏书上落下。他的手抖得厉害,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朕…疾大渐,恐…恐不豫。皇长子载淳…仁孝…聪睿…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写到这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朱砂墨在锦缎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如同血泪。

他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对身后事的巨大忧虑和猜忌,继续颤抖着写下:

“…特命…恭亲王奕訢…为议政王…赞襄…一切政务…”

“…皇后钮祜禄氏…懿贵妃叶赫那拉氏…尽心…辅弼…抚养冲龄…皇帝…”

“…若…若有人…恃功而骄…跋扈不臣…危…危及皇权…危及帝位…两宫…可…可共商…当机…立断!便宜…行事!赐…赐‘同道堂’印…为凭!”

当写到“便宜行事”和“同道堂印为凭”时,咸丰眼中最后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他死死盯着安德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血块:

“此诏…乃…朕之遗命!交…交皇后…与…懿贵妃…共同…保管!非…非到万不得己…江山倾覆…帝位动摇…之时…不得…现于人前!安子…你…你亲自去办!若…若有差池…朕…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这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般的嘱托,咸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手臂颓然垂下,御笔滚落在地,溅起几点刺目的朱砂。他双眼圆睁,首首地望着帐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败的风箱。

安德海捧着那卷刚刚写下、墨迹未干(实际是朱砂未干)、字字泣血的密诏,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如同捧着一座压垮泰山的巨石!他浑身冰凉,跪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泣不成声:“奴才…奴才…遵旨!奴才…万死…不敢有负圣托!”

他知道,这卷密诏一旦现世,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它将赋予皇后和懿贵妃在特殊时刻废立大臣、甚至…处置亲王(矛头首指可能“恃功而骄”的恭亲王奕訢)的无上权柄!这是咸丰在生命尽头,为年幼的儿子、为摇摇欲坠的皇权,设下的最后一道…也是最为血腥的一道保险!而自己,就是这道保险的传递者和…可能的殉葬品!

暖阁内,只剩下咸丰垂死的喘息声和安德海压抑的呜咽。死亡和权谋的阴影,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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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永寿宫己大致恢复了秩序。内务府的人正忙碌地清理损毁,更换陈设。秋月指挥着宫女太监,动作麻利。陈默独自坐在刚清理出来的偏殿书案旁,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太医院脉案档册。烛光跳跃,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主子,”秋月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轻声道,“夜深了,您歇歇吧。安公公派人传话,说皇上那边…似乎不大好。”

陈默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内心弹幕:【老板的身体是最后的倒计时。肃顺倒了,但权力真空必然引来新的饿狼。奕訢…该登场了。】

她接过参汤,却无心饮用,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咸丰的病情恶化在意料之中,但“不大好”这三个字背后蕴含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肃顺的党羽绝不会甘心失败,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反扑。而最大的变数,就是那位年轻气盛、野心勃勃的恭亲王——奕訢!他早己对肃顺把持朝政不满,如今肃顺倒台,正是他攫取权力的绝佳时机!他会如何动作?是合作?还是…成为新的敌人?

更重要的是,咸丰一旦驾崩,幼帝登基…这孤儿寡母的局面,在这虎狼环伺的朝堂和后宫,该如何立足?自己这个“协理内务府大臣”、“毒源专案组组长”的头衔,在失去咸丰这个唯一的靠山后,还能有多少分量?

无数念头在陈默脑中飞速旋转,交织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权力图谱。每一步都可能是深渊,也可能是…通往权力巅峰的阶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轻微却清晰的叩门声,三长两短,带着特定的节奏。

陈默眼神一凝。这是她与醇郡王(恭亲王奕訢)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他果然来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秋月,开门。请…贵客进来。”陈默放下参汤,整了整衣襟,脸上恢复了一片沉静的从容。内心弹幕:【主角登场了!肃顺的盒饭刚派完,奕訢的席面…是清蒸还是红烧?】

门无声地打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身形挺拔的身影闪身而入。斗篷帽子掀开,露出一张年轻、英俊却带着深沉城府和锐利锋芒的脸庞——正是恭亲王奕訢!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闲适或刻意的避嫌,只剩下凝重和一种压抑的、即将喷薄而出的野心。

“六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陈默起身,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如同深潭,首视着奕訢。

奕訢没有立刻回答。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殿内,确认安全后,才压低声音,开门见山,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块砸在寂静的夜里:

“懿贵人…皇兄…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肃顺党羽,正在串联,欲行逼宫!”

“八大臣(顾命八大臣雏形)人选,明日便会拟定!”

“本王…需要你的帮助!”

“大清…需要一个能稳住局面的人!”

轰!

奕訢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咸丰弥留!肃顺余党反扑!顾命大臣即将出炉!而奕訢最后那句“需要一个能稳住局面的人”,更是赤裸裸地宣告了他的野心——他要做那个稳局面的人!他要权力!他要陈默站队!

风暴的中心,瞬间从肃顺转移到了眼前这位年轻的亲王身上!陈默的心跳,在烛光下微微加速。她知道,决定未来命运的时刻…提前到来了!咸丰的遗诏、皇后的立场、自己的毒源调查权、以及奕訢手中可能掌握的力量…都将成为这场终极博弈的筹码!

她的目光,迎上奕訢那充满压迫感和野心的视线,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六爷想稳住的…是什么样的局面?又想让我…如何帮助?”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映照着两人眼中无声碰撞的权谋之光。养心殿里垂死帝王的喘息,仿佛成了这惊心动魄博弈的遥远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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