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青海湖儿童宿舍的淋浴间传来争执声。
"把热水还给我！"马克踮着脚去够淋浴开关，他湿漉漉的金发贴在额前，像只发怒的小鸭子。比他高两个头的贾马尔堵在控制板前，靛蓝色的钥匙挂在脖子上闪闪发亮。
"规则就是规则，"贾马尔模仿着教官的腔调，"冷水澡增强意志力。"
马克突然做了个鬼脸，黄色钥匙微微发亮。淋浴喷头毫无预兆地转向，滋了贾马尔一脸热水。两个男孩顿时扭打在一起，肥皂泡和笑声溅满整个浴室。
"幼稚。"路过的安娜翻了个白眼，红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她刚举起红色钥匙想分开两人，双胞胎姐妹艾玛和莉莉就一左一右抱住她的手臂。
"让他们玩嘛~"艾玛的绿钥匙蹭到安娜手背。
"反正待会儿训练够他们受的。"莉莉眨眨眼，她的钥匙是稍深一些的祖母绿。
索菲亚安静地站在门口，紫色钥匙在她胸前轻轻摇晃。当看到马克快要滑倒时，她手指轻弹，一道紫色光垫及时出现在男孩脚下。李最后一个出来，蓝钥匙别在睡衣口袋，手里还捧着那本从不离身的《宇宙简史》。
???
训练场上，张教授推着眼镜调试新设备。七个座位围成环形，每个都连接着复杂的神经反馈装置。
"今天测试共感范围。"他调整着全息投影，"安娜先来，尝试连接1号世界的自己。"
红发女孩深吸一口气坐下。当装置启动时，她的红钥匙悬浮起来，投影屏显示出一串复杂数据。突然，安娜的坐姿变了——原本随意岔开的双腿并拢，后背挺得笔首，活像个军校生。
"连接成功！"张教授惊呼，"她在共享1号世界军人安娜的技能！"
1号世界的安娜通过投影开口，声音带着机械腔调："检测到主世界体术训练不足，建议增加37%负重训练。"
"才不要！"我们的安娜立刻断开连接，揉着突然酸痛的肌肉，"那个我根本是机器人！"
孩子们笑作一团。轮到马克时，黄钥匙连接的是3号世界——那个与吞噬者共生的文明。小男孩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眼神深邃得不像个七岁孩子。
"他们不坏。"马克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回音，"红雾只是...很孤独。"
他突然伸手触碰训练用红雾模拟器。本该攻击的雾气却温顺地绕着他手指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监控警报瞬间响起！
"立即断开！"张教授冲向控制台。
"等等。"小雨拦住他，"看马克的眼睛。"
男孩的虹膜里闪烁着与紫婴相似的光芒。红雾在他掌心化作一只蝴蝶形状，轻轻停在他鼻尖上。这一幕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即使是成年能量亲和者也从未如此精确地控制过红雾。
"3号世界的我说..."马克打了个喷嚏，蝴蝶随之消散，"要用心听，而不是用力控。"
???
午餐时间，食堂上演着日常闹剧。李把胡萝卜偷偷拨到马克盘子里，后者正要抗议，安娜一记眼刀甩过来："吃掉。3号世界的你肯定不挑食。"
"实际上，"李推推眼镜，蓝钥匙在阳光下泛着光，"根据平行世界理论，饮食习惯可能存在显著差异。2号世界的马克可能是素食主义者。"
"才不是！"马克塞了满嘴胡萝卜含糊不清地反驳，"2号世界的我最爱吃肉！昨晚做梦还看见他在吃大鸡腿！"
艾玛和莉莉突然同时抬头，绿钥匙微微发光："你说谎~我们刚问过2号世界的我们，那边的马克对鸡肉过敏。"
索菲亚虽然听不见争论，但通过钥匙的共鸣感知到内容。她捂嘴偷笑，手指轻点紫钥匙，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小鸡腿的发光图案，然后打个叉。
贾马尔全程淡定地吃着饭，首到安娜突然抢走他的布丁。"嘿！"靛钥匙男孩终于破功，"这是我等了一周的巧克力味！"
"测试反应速度。"安娜得意地舔着勺子，"不及格~"
眼见又要爆发战争，小雨及时出现，手里端着七份布丁。"今天表现很好，"她把甜品分给孩子们，"尤其是马克。"
小男孩立刻挺起胸膛，胡萝卜还粘在嘴角。李默默递过纸巾，换来一个沾着巧克力酱的傻笑。
???
夜间查房时，小雨发现安娜的床空着。她在记忆树下找到了红发女孩——安娜正对着树干练习格斗动作，汗水浸透了背心，露出大片疤痕。
"1号世界的技巧？"小雨递过毛巾。
安娜点头，喘着粗气坐下："那个我能单挑三个成年士兵。"她突然压低声音，"所长阿姨...其他世界的我都没有这些疤。"
小雨轻轻搂住她。树梢的彩虹果实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知道吗？"她指向那些疤痕，"紫婴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说，这是勇士的勋章。"
安娜的钥匙突然泛起涟漪般的红光。树干上浮现出星尘的脸："初代调和者也有类似的伤痕。那是她为保护幼苗留下的。"
"真的？"安娜眼睛亮起来。
林默的面容接着出现："真到不能再真。不过..."他眨眨眼，"她可没像某人这样半夜偷练不睡觉。"
红发女孩咯咯笑起来，靠在小雨肩上渐渐入睡。月光下，记忆树的根系微微发光，像在编织某个温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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