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到黎明才停歇。林默站在酒店窗前，看着城市在晨光中苏醒。他只睡了三个小时，但重生者的肾上腺素让他毫无倦意。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最上面一条来自装修公司——施工队己经进驻公寓。
他拨通一个号码："张老板，我要在阳台加装隐藏式防盗电网。"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老弟，你这要求越来越离谱了。电网？你当是监狱啊？"
"八倍工钱。"林默看着平板上的设计图，"用碳纤维材料，表面做伪装处理。"
沉默几秒后，张大力叹了口气："行吧，反正给钱的是大爷。不过得提醒你，这种改造消防验收肯定过不了。"
"不需要验收。"林默挂断电话，目光落在下一项任务上：【联络阿杰】。
前世记忆中的阿杰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瘦弱青年，顶尖黑客，也是团队中最先发现军方加密频道的人。但他现在应该还在某家小公司当程序员，过着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
林默打开电脑，调出昨晚查到的资料：阿杰，本名陈子杰，26岁，住在城东程序员聚集的"码农公寓"。社交媒体动态显示他最近在抱怨公司加班文化。
"得找个他不会拒绝的理由..."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黑进了本地电力系统数据库。一个计划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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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林默站在"蓝海网吧"门口。这家隐藏在巷子深处的网吧是阿杰每周五必来的地方——前世他亲口说过，只有在这里打游戏才能忘记代码的烦恼。
林默选了角落的机位，背对着入口。他戴了顶棒球帽和黑框眼镜，与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耳机里传来网吧管理员的声音："302号机，就是刚进来的瘦高个，戴眼镜那个。"
目标出现了。
阿杰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惯常的位置，开机时还打了个哈欠。林默悄悄观察着这个前世战友——比记忆中年轻许多，头发乱蓬蓬的，T恤上印着"Hello World"的字样。
就是现在。
林默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钮。整个网吧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亮起微弱的绿光。
"操！老子马上五杀了！"阿杰的哀嚎在黑暗中格外响亮。
林默装作摸索着走向洗手间，故意撞上阿杰的椅子。"抱歉，太黑了。"他递过手机照明，"你没事吧？"
借着手机光，阿杰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眼神锐利但语气温和。"没事，就是这破网吧..."他话音未落，管理员就宣布今天提前关门，给每人发了一张免费券。
"倒霉透了。"阿杰收拾背包，"本来想放松一下的。"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林默状似随意地说，"他们家的蓝山咖啡豆是老板亲自从牙买加背回来的。"
阿杰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最大的软肋。前世林默花了三个月才知道这个情报，现在却成了最好的诱饵。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黑糖咖啡馆"最里面的位置。阿杰啜饮着价值188元的手冲咖啡，表情逐渐放松。
"所以你是做投资的？"阿杰看着林默递来的名片——上面印着"星辰资本 项目总监"。
"算是吧。"林默微笑，"其实我在找一个懂区块链和网络安全的人才，待遇是现在的三倍。"
阿杰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我..."
"你刚才在网吧登录的是GitHub账号。"林默指了指他的背包，上面别着程序员社区徽章，"我看过你在'极客马拉松'上的项目，很惊艳。"
这是冒险的赌博——前世阿杰确实参加过那个比赛，但林默并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时间点。
阿杰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看了我的智能合约系统？那只是个雏形..."
"足以证明你的天赋。"林默打断他，"有兴趣聊聊吗？我手头有个政府级别的安全项目。"
当林默报出年薪数字时，阿杰差点打翻咖啡杯。"这...这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林默递过一张房卡，"明天上午十点，来凯悦酒店3208房间。带上你的电脑，有个测试要做。"
分别时，林默"无意间"提到："对了，最近少去人多的地方。听说城西有不明原因的传染病。"
阿杰疑惑地皱眉："没看到新闻啊？"
"内部消息。"林默压低声音，"三天内会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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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馆，林默立刻察觉到异常。一辆黑色丰田从他出门就跟在后面，保持着两个车位的距离。当他在第三个路口故意绕圈时，那辆车依然尾随。
刀疤的人。
林默改变路线，驶向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在商场地下停车场，他利用监控死角迅速换了一身外卖员制服，骑上事先准备好的电动车离开。后视镜里，黑色丰田的司机正烦躁地打着电话。
下午西点，林默来到城郊冷库验收第二批物资。老周擦着汗迎上来："林总，都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就是..."他欲言又止。
"有问题？"
"有箱货不是我们发的。"老周领着林默走到角落，"今早突然多出来的，送货单上写着您的名字。"
金属箱约一米长，通体漆黑，侧面用红色喷漆标注着"B区实验室-12"。林默的呼吸一滞——前世他从未听说过什么B区实验室。
"谁送来的？"
"不清楚。"老周摇头，"监控只拍到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开辆没牌照的面包车。"
林默仔细检查箱子，在底部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只有一行小字：【老K的礼物，你会需要这个】。
"打开它。"林默命令道。
老周找来撬棍，当箱盖掀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后退一步——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银色金属管，管身上刻着复杂的编号，管口用生物识别锁密封。
"这...这不像医疗用品啊..."老周的声音开始发抖。
林默拿起一支金属管，冰凉触感让他想起前世见过的某种军方装备。他小心地放回去："今天的事，对谁都不要提。"
离开冷库时，林默的手机震动起来。又是母亲来电。这次他走到僻静处接了起来："妈。"
"默默，怎么一首不接电话？"母亲的声音透着担忧，"你爸说你这周都没回家吃饭。"
林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病毒爆发时，父母正在海南旅游，他到最后都没能联系上他们。
"最近...项目很忙。"他艰难地组织语言，"妈，你和爸最近别出门，特别是人多的地方。我托朋友从国外带了点高级保健品，明天快递给你们。"
"又乱花钱！"母亲嗔怪道，但语气己经软下来，"那周末回来吗？你爸买了条东星斑..."
"可能回不去。"林默看着冷库外阴沉的天空，"妈，记得把家里药箱补满，特别是抗生素。"
挂断电话，林默在车里坐了十分钟才平复情绪。倒计时提醒再次弹出：【剩余时间：158小时2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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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林默回到正在改造的公寓。整栋楼灯火通明，电钻声不绝于耳。张大力正监督工人安装防盗门，见到他立刻迎上来。
"进度比计划快。"张大力指着图纸，"不过有个问题，16楼的小女孩一首在问我们在干嘛。"
林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走廊尽头，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抱着泰迪熊，好奇地朝这边张望。当发现被注意到时，她迅速躲回了1602室。
小雨。
林默的心脏漏跳一拍。前世他是在灾难爆发第三天才遇到这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而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二十米外。
"别管她。"林默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明天开始安装太阳能板，我要见施工队负责人。"
检查完工程进度，林默独自走上天台。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七天后，这一切都将变间地狱。
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林老板，货准备好了。不过价格要涨三成。"
秃鹫。林默冷笑："为什么？"
"刀疤哥很感兴趣啊。"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特别是你那些...特殊采购。"
"明早十点，老仓库。"林默干脆地说，"原价加一成，不要就取消交易。"
挂断电话，林默打开加密邮箱，给阿杰发了份"测试题"——实则是精心设计的病毒追踪程序。如果阿杰能解开其中的加密层，就会看到林默留下的真实信息：【世界即将改变，你愿意成为守护者吗？】
回到临时住所己是深夜。林默刚推开房门就僵在原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被人打开过，屏幕上贴着一张便条：【好奇你的购物清单 - 刀疤】。
便条背面用红笔画了道狰狞的疤痕。
林默冷静地检查房间，在空调出风口找到一个微型窃听器。他不动声色地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然后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水声中，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苏医生，我是林默。关于上次讨论的疫苗项目，明天能见面详谈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困惑："抱歉，您是不是打错..."
"明天上午十一点，中心医院急诊科。"林默坚定地说，"请务必带上您的专业资格证书。这关系到数百万人的生命。"
沉默几秒后，对方迟疑地回答："好...好的。"
林默挂断电话，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眼下己经浮现青黑的阴影，但眼神比七天后的那个自己要锐利十倍。这一次，他不会再失去任何人。
窗外，乌云再次聚拢，遮住了最后一颗可见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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