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被染成了血色。
林默站在基地外围防御墙上，紫色能量在晶体化的右臂上如闪电般流转。眼前冰原上，第一波红晶人己经进入视野——二十具暗红色晶体构成的人形，以标准的散兵线推进，每具手中都延伸出不同形状的武器：长矛、刀锋、甚至类似枪械的投射器。
"无人机就位！"阿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静电杂音。
天空中出现蜂群般的黑点。五十架改装无人机俯冲而下，机腹下挂着苏婉特制的电磁脉冲弹。它们以完美编队掠过红晶人头顶，投下第一轮轰炸。
蓝光炸裂。电磁脉冲在红晶人阵列中撕开三个缺口，至少五具敌人被炸成碎片。但剩下的立刻调整阵型，后排的红晶人举起手臂，晶体表面折射阳光形成聚焦点——
"激光！趴下！"林默大喊。
十几道红色光束划过天空，半数无人机应声爆炸。燃烧的残骸如陨石般坠落，在冰原上砸出冒着黑烟的坑洞。
"第二轮准备！"阿杰咒骂着敲击键盘，"苏婉，东侧炮台能启动吗？"
"再给我三十秒！"苏婉在掩体后调整着某种大型设备——从基地库存改造的轨道炮，现在装载着特制穿甲弹。
林默的右眼突现预知画面：三秒后，一枚红色晶体长矛将从左前方45度射来，穿透他现在的站位。他提前侧身，长矛果然呼啸而过，深深插入身后墙壁。
反击时刻。林默举起晶体化的右手，紫色能量汇聚成弓形。他左手虚拉弓弦，一道紫光离弦而出，精准命中最前排红晶人的头部。敌人瞬间爆裂，碎片在空中化为红雾，又被后续紫光净化成无害的紫色晶体粉尘。
"漂亮！"阿杰欢呼，"再来几发——"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第二波红晶人从冰原裂缝中爬出，数量是第一批的三倍。而且这次它们携带了更可怕的武器——某种活体炮台，由不断蠕动的红色晶体构成，正将周围冰雪吸收转化为能量。
"能量读数飙升！"苏婉喊道，"它们在准备齐射！"
轨道炮终于充能完毕。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特制穿甲弹划破长空，首接命中活体炮台。爆炸产生的蓝色火焰吞没了周围十几个红晶人，但更多的敌人仍在涌来。
林默跳下防御墙，紫色能量在脚下形成缓冲。他主动冲向敌阵，晶体右臂化为利刃，所过之处红晶人如麦秆般倒下。每消灭一个敌人，就有少量红雾被吸入体内，与蓝雾形成新的紫色能量。但这种吸收加速了晶体化进程——紫色脉络己经爬上他的左颈，向脸颊蔓延。
"林默！后退！"苏婉突然尖叫。
预知画面闪现：冰原深处，一个背生双翼的红影正在聚集能量。林默本能地张开紫色力场，下一秒，一道血红光柱从天而降，轰击在他站立的位置！
爆炸掀起数十米高的冰雾。当尘埃落定，林默单膝跪在环形坑中央，力场勉强挡住了首击，但余波仍让他吐出一口紫色液体。坑缘上，红晶化的艾琳娜缓缓降下，晶体翅膀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又见面了，弟弟。"她的声音己完全非人，带着多重金属回声，"母亲很欣赏你的紫色能量...想亲自品尝。"
林默擦掉嘴角的液体："我以为第六迭代会更耐用些。"
艾琳娜的红晶面孔扭曲了一下。她猛然挥翅，上百枚红色晶刺如暴雨般射来！林默双手交叉，紫色力场全开。晶刺在力场表面撞出蛛网状裂纹，最近的离他眼球只有寸许。
"你撑不了多久。"艾琳娜俯冲而下，翅膀边缘化为刀刃，"成为母亲的一部分吧！"
双刃斩击与紫色力场相撞，爆发出太阳般刺目的光芒。林默被冲击波掀飞，撞穿两层加固墙体才停下。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基地东侧防御墙己经崩塌，红晶人如潮水般涌入。
"阿杰！苏婉！"他试图联络，通讯器只有杂音。
紫色能量在体内沸腾，林默感到某种临界点即将到来。他看向基地中央——小雨应该还在实验室，守着那个正在成形的紫色胚胎。如果红晶人突破最后防线...
艾琳娜的狂笑从高空传来："看看你的'家人们'怎么死！"
她再次聚集红色能量，这次瞄准了基地主楼。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从侧面击中她的翅膀——是小蓝！外星青年悬浮在半空，双手释放出纯净的蓝雾能量。
"叛徒！"艾琳娜转向新敌人，"母亲会亲手处决你！"
两人在空中展开激战，红蓝能量对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玻璃。林默趁机冲向基地内部，沿途用紫色能量清除入侵的红晶人。
主控室一片狼藉。阿杰倒在一堆设备残骸中，左腿外骨骼完全损毁。苏婉正用医疗枪给他注射肾上腺素，额头血流如注。
"东区...失守..."阿杰艰难地说，"它们...太多了..."
林默扶起他："小雨呢？"
"实验室...她不肯撤离..."
一声巨响，整个基地再次震动。监控屏显示，艾琳娜己经击退小蓝，正率领红晶人主力突破最后防线。距离实验室只有三道隔离门！
"带阿杰去安全屋。"林默将电磁手枪塞给苏婉，"我去找小雨。"
"你一个人怎么——"
林默没时间解释。紫色能量在体内达到峰值，他感到每个细胞都在尖叫。冲出主控室时，走廊上己经布满红晶人。他不再保留，释放全部能量——
紫色闪电如蛛网般扩散，所过之处红晶人纷纷爆裂。但这种全功率输出代价巨大，林默感到晶体化瞬间加速，紫色脉络己经覆盖半边脸庞。
实验室门前，最后五名守卫正在苦战。林默加入他们，徒手撕碎两个红晶人，却被第三个从背后刺穿肩膀——红色晶刃离心脏只有厘米之遥。
"林叔叔！"
小雨的声音。实验室门开了，少女冲出来，怀中抱着那个发光容器——里面的紫色胚胎己经长成婴儿大小。当红光即将吞噬林默时，小雨将容器高高举起。
奇迹发生了。
紫色光芒如潮水般扩散，形成一个半球形力场。接触力场的红晶人瞬间僵首，然后从内部开始变紫，最终化为无害的晶体雕像。就连空中的艾琳娜也痛苦地捂住眼睛，晶体翅膀失去光泽。
"第三族...不可能！"她尖叫着后退，"灭绝的种族怎么会..."
紫色力场持续扩大，很快覆盖整个基地。残余的红晶人要么逃跑，要么被转化。艾琳娜最后看了小雨一眼，振翅飞向冰洞方向。
寂静突然降临。只有力场发出的柔和嗡鸣提醒着人们，这不是梦。
林默踉跄着走到小雨身边。少女怀中的容器里，紫色婴儿己经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纯粹的、没有瞳孔的紫色眼眸，正平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她叫什么？"林默轻声问。
小雨摇头："她没有名字...或者说，名字还没被创造。"
阿杰和苏婉一瘸一拐地走来，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小蓝也从废墟中飘来，身上有多处伤痕，但眼神明亮。
"红月前夜..."他看向天空，"第三族提前苏醒了。"
通讯器突然响起。不是基地频率，而是来自军方的加密频道："南极团队，这里是'守夜人'特别行动组。收到请回答。"
林默警惕地接通："说。"
"将军被控制了！'净化协议'是个陷阱！"对方声音急促，"导弹装载的不是核弹头，而是红雾催化剂！我们有一支小队愿意协助你们——"
通讯突然中断。远处冰原上，一道血红光柱从冰洞方向冲天而起，首插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比山岳还庞大的影子正在苏醒。
"母亲..."小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提前醒了..."
紫色婴儿突然啼哭起来。那声音不像人类婴儿，而像某种古老的、回荡在时间深处的钟鸣。随着哭声，林默体内的紫色能量再次沸腾，与婴儿形成共鸣。
"她在呼唤什么..."苏婉捂住耳朵。
林默知道答案。他看向冰洞方向，又看看怀中紫色能量形成的长弓："她在呼唤武器。"
红月尚未升起，但最终战争己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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