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分正躺在汴京城某间客栈的榻上,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解闷。窗外蝉鸣聒噪,他本就因生意不顺而心烦,这短视频倒成了唯一慰藉。突然,手机屏幕猛地一闪,自动跳转到一个标题夸张的视频——《宋朝百姓的富足一天:让你羡慕到穿越的古代生活!》
画面里,一位穿着宋服的“博主”手持炊饼,对着镜头大嚼特嚼,油渍沾了满嘴,配音激昂:“看这炊饼!面皮酥脆,馅料,比现代外卖香十倍!宋朝百姓顿顿霸王餐,根本不用为吃饭发愁!”弹幕立刻炸锅:“这日子比我家躺平还爽!”“宋朝打工人绝不内卷!”“古代奶茶比星巴克还好喝!”林分看得正起劲,手机突然发出诡异的蓝光——视频画面竟“嗖”地投射到客栈墙壁上,连弹幕都化作一行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悬浮在空中,犹如神仙显灵!
霎时间,客栈内外鸡飞狗跳。原本在柜台算账的掌柜“啪”地摔了算盘,端着茶壶的老伙计“哐当”砸了杯子,路过的书生、商贩、挑夫全挤了过来,嘴里嚷嚷着“妖怪作祟”。更离谱的是,那金光弹幕仿佛有魔力,竟把汴京城里几位名人“吸”了过来——苏轼摇着折扇,眯眼打量弹幕;包拯黑脸泛青光,身后衙役扛着惊堂木;王安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闪得人眼花……仿佛被磁铁吸的铁钉般,一个个“砰”地出现在客栈门口。
苏轼慢悠悠踱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酒坛的友人。他盯着墙上的“躺平”二字,眉头微挑:“‘躺平’?这词倒新鲜……吾辈虽常言‘闲居之乐’,可写诗作画、游山玩水,何曾真正‘躺’过?倒是这‘打工人’……莫不是朝廷新设的官职?”说罢转头问林分,扇子差点戳到对方鼻尖:“小友,这‘内卷’是何刑罚?怎的连炊饼都卷起来了?莫非炊饼铺子也要科举考试?”
包拯眉头紧锁,气势汹汹。他指着弹幕里“宋朝无加班”的评论,声如洪钟:“荒谬!本府审案至深夜,烛火熏黑了十斤墨,何曾见衙役喊过‘加班费’?这些狂徒竟敢污蔑大宋律法!”说罢拍案,惊堂木震得房梁灰簌簌落下:“来人,将这‘弹幕’录下来,当呈给官家参详!若有不实之词,定要治这些‘千年后狂徒’的罪!”
王安石挤进来,袖中还攥着半张新政草稿。他盯着“奶茶”二字,突然激动:“‘奶茶’?此物莫非如东坡所言,是‘新式毒药’?老夫推行新政,怎的无人上报此等奇饮?小友,快查这‘星巴克’在何处!若真有此等商铺,当纳入市舶司征税,为国库添银!”
百姓们更是一头雾水。卖炊饼的老汉“咚”地摔了扁担,炊饼滚了一地,跳脚大骂:“胡说八道!俺这炊饼每日卖三百个,累得手抽筋,肩肿得比馒头还大,怎就成了‘富足象征’?这厮莫不是啃了迷魂药!”绣娘们捂着嘴笑作一团,其中一女子尖声道:“那弹幕说‘宋服比现代潮牌还靓’,可他们怎知,我绣一件牡丹衣裳要熬三夜,眼都花了!若真如所言,我倒要裁十匹锦缎,把汴京染成牡丹城!”
林分吓得手机都“啪嗒”掉在地上,慌忙爬起来解释:“诸位息怒!这……这是千年后的痴人妄语,当不得真!他们不知民生艰辛,只图嘴上痛快!”话音未落,墙外又传来一声怒吼——李清照叉腰而立,身后跟着一群闺阁小姐,手中还攥着半卷未写完的词稿,气势汹汹闯进来,钗环叮当响:“好个‘宋朝女子自由恋爱’!那厮可知,我易安居士守寡半生,连改嫁都需争得族亲同意,族老们唾沫星子能淹死十头牛!这弹幕若再污我名节,我便……”她突然掏出一叠宣纸,笔走龙蛇:“写状子告到阎王爷那去!阎君若不管,我便投胎转世再告!”
林分欲哭无泪,正想扑上去关闭投影,却见苏轼突然大笑,折扇拍得酒坛打翻:“哈哈哈哈!这‘WiFi’是何物?竟比酒还醉人?快!快给老夫画个样子,吾要上奏朝廷,令工匠造它十个!若造不出来,便让官家去千年后偷!”
闹剧持续到天黑,投影终于自动消散。林分灰溜溜逃回房间,却听见窗外传来王安石的声音:“小友留步!老夫忽得一策——不如将这‘视频’投到辽国境内,让那些蛮夷看看我大宋‘富足’,或可省十年战费啊!” 话音刚落,街对面传来辽国使馆的喧闹声——原来那金光弹幕竟穿透墙壁,把辽国使者也吸引了过来,正举着马奶酒嚷嚷要学宋朝“奶茶”……
次日,汴京街头炸开了锅。那夜金光弹幕的“神迹”传遍全城,茶馆酒楼里全是议论声。有说那是天降祥瑞,有说乃妖术作祟,连街头卖艺的都用快板编了段顺口溜:“金光弹幕天上飘,千年后话今朝闹,炊饼老汉跳脚骂,包公黑脸要抓人!”
林分本以为风波己过,谁知麻烦才刚开始。当日午时,开封府衙役“砰”地踹开客栈门,扔给他一叠状纸:“包大人有令,速速将这‘千年后妄言’录五十份,呈交各州县警示百姓!”林分捧着状纸手抖如筛,上头密密麻麻列着“炊饼铺掌柜诉不实之词”“绣娘联盟抗议服饰排名”等百余起诉讼。
更绝的是,苏轼竟带着一群文人雅士找上门来。他们围着林分手机,非要再看“千年后奇景”。苏东坡挥毫泼墨写下长篇《WiFi赋》,范仲淹摇头晃脑琢磨“内卷”之策,连平日最古板的司马光也凑热闹,嚷嚷要研究“奶茶”能否解酒。林分被迫连刷十个宋朝视频,墙壁金光闪闪如庙宇,惹得整条街百姓驻足围观,客栈生意暴涨三倍——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夜挂出“神仙投影客栈”的招牌。
王安石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拉着林分满城跑,非要找到“星巴克”原型。见到茶肆便问:“此茶可如奶茶?”尝了杏仁茶摇头,尝了桂花茶皱眉,最后竟命人将蜜糖、牛乳、茶汤混在一锅煮,煮出一锅甜得发齁的“新政奶茶”,硬逼林分喝下,首喝得他喉咙冒烟。最离谱的是,他还真命工匠按苏轼画的“WiFi图”打造铜器,铸出个形似蜘蛛网的大铜盘,摆在朝堂上说要“引天地信号”——官家看了首揉太阳穴,暗叹王安石这“革新之瘾”又犯了。
李清照那边也没消停。她带着闺阁姐妹们成立了“女子名节保卫会”,每日盯着林分手机,但凡有涉及宋朝女子的弹幕,立刻挥笔写驳文。有弹幕说“宋朝女子能夜游赏灯”,她便洋洋洒洒写下《夜游非自由辩》,从宵禁律法到闺阁规矩,条条驳得对方哑口无言。末了还得意洋洋道:“千年后人若不服,我便托梦去与他们辩!”
这金光弹幕还引发了“跨时空文化冲击”。辽国使者捧着奶茶秘方回营,硬要宋军教他们煮,煮出一锅马奶味奶茶,喝得全军拉肚子;西夏商人见了视频中“夜市繁华”之景,连夜赶制宋服冒充宋商,结果因不懂市集规矩,被包拯抓个正着,罚了五十贯铜钱。最搞笑的是,有个江湖骗子竟声称自己是“穿越仙人”,举着木棍当手机,西处招摇撞骗,最后被林分当场拆穿,捆了送官。
半月后,林分成了汴京最“神秘”的人物。百姓皆知他手机能显“千年后神迹”,常有人堵在客栈求看新奇。他倒借此商机,开了间“穿越影坊”,专放古今对比视频,门票卖得飞起。苏轼常来蹭看,还非要给每句弹幕写注释;包拯则严令禁止“妄言律法”的评论;王安石更是成了常驻顾问,见啥新词都要研究征税之法……
某夜,林分正刷到现代“宋朝主题乐园”的视频,金光骤现,投影中竟有个穿宋服的现代人对着镜头喊:“看!这就是宋朝!比真实历史还富足!”这下连客栈横梁都笑颤了——原来千年后的“富足生活”,不过是现代人看了另一个穿越视频的幻想。林分仰头大笑,突然悟了:这古今穿越的荒诞,倒成了最真实的乐子。
窗外蝉鸣依旧,汴京的夜色里,金光弹幕与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场永不落幕的时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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