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制？”
张通儒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就凭他？一个连仗都没打过的黄口小儿？他知道什么叫节度使吗？他知道我们范阳的勇士，喝的是烈酒，吃的是烤肉，砍人头就像切西瓜一样利索吗？”
他的话粗俗不堪，却引来了一片哄堂大笑。
杨国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儿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前些日子，他那个不成器的老爹，还想在圣人面前给我上眼药，结果呢？被圣人一顿臭骂，灰溜溜地滚回东宫去了！”
他得意洋洋地扫视着众人，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现在，他儿子又跳出来了，想动节度使？真是笑话！他以为节度使是什么？是他家后院养的猫狗，想摸就摸，想打就打？”
杨国忠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鄙夷和嘲弄：“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可知道，安大帅手下有多少兵马？十五万！十五万铁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那个小小的广平王府给淹了！”
“没错！”王曜立刻附和道，声音尖利，“相爷说的是！那李俶，不过是读了几本破书，认识了几个穷酸诗人，就以为自己能指点江山了。他哪里知道，这天下，靠的不是笔杆子，是刀把子！”
“刀把子，还有钱袋子！”另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是杨国忠的心腹，户部侍郎裴宽，他拍着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大声笑道，“咱们有相爷在朝中运筹帷幄，外有安大帅、史大帅这样的强援，兵精粮足，钱粮堆积如山！他李俶有什么？就凭东宫那点可怜的俸禄，还不够咱们相爷府上一天的开销！”
“哈哈哈……”
又是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大厅内回荡。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官员们，此刻都撕下了伪装，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嘴脸。
何千年和张通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们看着这些脑满肠肥的长安权贵，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在他们看来，这些人虽然身居高位，却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真正的力量，掌握在他们身后的安禄山手中。
不过，他们需要这些酒囊饭袋在朝中充当他们的喉舌。
于是，何千年也举起了酒杯，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却带着冰冷的意味：“相爷说得对！我们大帅也说了，谁要是敢跟相爷过不去，就是跟他安禄山过不去！我们范阳的十五万将士，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一瓢热油，浇进了烈火之中。
杨国忠更是得意忘形，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大厅中央，张开双臂，要拥抱整个世界。
“听见没有！都听见没有！”他指着何千年，对满堂宾客吼道，“这，就是本相的底气！有兵！有粮！有圣人的宠信！他李林甫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算计人的老狐狸！他李亨李俶父子又算个什么东西？一对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本相告诉你们，这大唐的天下，姓李！但说了算的，是我杨国忠！”
他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狂妄。
所有的门客、亲信都站了起来，高举酒杯，山呼海啸般地奉承道：
“相爷千岁！相爷千岁！”
“相爷英明神武，乃我大唐定海神针！”
“有相爷在，宵小之辈，何足挂齿！”
在这片震耳欲聋的阿谀奉承声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位来自范阳的使者，在举杯的同时，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们看着眼前这群醉生梦死的权贵，就像在看一群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肥猪。
而此时的右相府，依旧灯火通明，酒气冲天，笑声、奉承声、丝竹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大唐盛世之下，最刺耳、最疯狂的亡国之音。
此时。
广平王府，李俶接受黑化之后的系统奖励。
夜色如墨，泼洒在长安城的每一寸屋檐之上。
右相府的喧嚣，隔着一层厚重水幕传来的模糊噪音，钻不进广平王府的死寂。
书房内，连一盏灯都未点。
李俶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身形挺拔如松，却又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他的脸庞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忠诚？孝悌？仁义？
这些曾经镌刻在他骨子里的信念，此刻就写在沙滩上的字，被名为“背叛”的浪潮，冲刷得一干二净，连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那个高高在上的祖父，那个他曾经敬仰的“圣人”，任由外戚坐大，权臣当道，将大唐的根基一点点蛀空。
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身为太子，却只能在李林甫和杨国忠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还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武百官，背地里却是一群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无耻之徒！
这天下，这朝堂，这李氏江山……己经从里到外，烂透了！
既然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那便索性，谁都不要信，谁都不要依！
既然仁善被视作软弱，忠诚被当作笑话，那便撕下这层虚伪的面皮，化身为人间最恐怖的恶鬼！
从今往后，他李俶，不再是那个温恭仁孝的广平王。
他，将是这腐朽王朝的掘墓人！
就在他心底的疯狂与怨毒攀升至顶点的瞬间，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心境发生根本性转变……】
【忠诚协议解除……】
【黑化程度判定：100%……】
【“大唐守护者”任务失败……自动切换至终极隐藏任务……】
一道幽蓝色的光幕，凭空出现在李俶的眼前，冰冷的字体在光幕上逐行浮现。
【终极任务：王朝覆灭】
【任务目标：覆灭大唐王朝，清洗腐朽，重塑乾坤。】
【任务难度：SSS级（举目皆敌，孤立无援，蚍蜉撼树）】
【判定宿主当前处境极度危险，为保证任务可执行性，现发放新手黑化大礼包。】
李俶的嘴角，缓缓勾起冰冷的弧度。
SSS级？举目皆敌？
这评价，倒也中肯。
不过……那又如何？
当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再畏惧时，整个世界，都将为他让路！
【新手黑化大礼包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核心天赋：帝王引擎（爆兵）！】
【帝王引擎：宿主可消耗“覆灭点”（通过杀戮、制造混乱、颠覆秩序等方式获得），召唤来自诸天万界、历史长河中的传奇兵种与组织。所召唤单位对宿主绝对忠诚，不死不灭（只要覆灭点充足，即可无限复活）。】
【检测到宿主初始覆灭点为0，系统特此赠送三项初始召唤权限。】
冰冷的机械音刚刚落下，幽蓝色的光幕上，便出现了三个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选项。
每一个选项，都代表着足以让整个天下为之颤抖的恐怖力量。
李俶的目光，从第一个选项上扫过。
【选项一：刺客组织召唤（请选择其一）】
A. 夜幕
B. 罗网
C. 百鬼夜行
李俶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我……全都要！”
既然要颠覆这个世界，又何必做出选择？
孩童才做选择，而他，要成为执掌一切的魔王！
【……】
系统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凝滞，是被李俶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狂妄给惊到了。
几秒钟后，机械音再次响起，但似乎多了难以察觉的波动。
【检测到宿主黑化意志极度坚定，符合“疯王”隐藏特质……选择限制解除。】
【恭喜宿主，获得三大顶尖刺客组织效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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