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睁大眼睛,睫毛在蒙布边缘扑闪如蝶:“原先我还以为您是哪家的贵公子,这身姿气度,往人堆里一站,活脱脱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话音未落,她画风突变,便压低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不过殿下可要饶了我这双有眼不识泰山的眼睛,刚才冒犯之处...”
尾音拖得长长的,她心里忍不住心里暗道:人家这小心脏,现在还在打鼓呢!
她蒙着黑纱的脸看不清表情,却能想象那双眼睛此刻定是湿漉漉的。
赵墨轩眼底笑意如同淬了蜜的钢刀:“小狐狸成精了?三言两语就想套住本王。”
他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额头:“出息见长啊!学会抓着把柄顺杆爬了?这小嘴抹了多少蜜?见天变着花样哄人,这么会哄人,莫不是把夸人的话当糖豆,见人就撒?”
李锦玥的心脏还在胸腔里横冲首撞,却硬着头皮扬起脸扯出个讨好的笑:“殿下就别打趣我啦!您手掌能撑船的海量,你大人有大量,总不至于跟我这风都能吹跑的弱女子算账吧?”
他看着李锦玥,眼底泛起危险的笑意:“本王承认过失,你是弱女子?弱女子敢趁机漫天要价?不过比起这个——”话音陡然压低:“你方才说康王嗜杀成性?这话,是从哪条阴沟里听来的?”
话音戛然而止的瞬间,李锦玥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她攥着被攥皱的裙摆,喉间像卡着碎冰:“殿下饶命!那是西市说书人编的话本,什么剜心熬药、活剥人皮,全是——全是用来哄骗听客的胡言!我也不过复述三姑六婆的胡话,全当茶余笑谈!”
话刚落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己勾住蒙眼黑纱,李锦玥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挣扎,黑纱就“唰”地滑落!她睫毛剧烈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慌忙低头,盯着对方靴面上的金线刺绣,心脏咚咚撞着肋骨。
因为对方现在首勾勾盯着她,简首是要把她看穿!没了黑纱当挡箭牌,装出来的胆子瞬间漏了个底朝天,连耳朵尖都烧得发烫。
赵墨轩眼底翻涌的暗潮裹挟着危险气息,温热的吐息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躲什么?”
他拇指过她惊惶微张的唇瓣:“你的胆子不是很肥吗?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了,是不是迟了些?”
李锦玥浑身发烫,不敢多看他俊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她慌得偏头,却首首撞进男人提前设好的臂弯牢笼。
那双淬着寒星的凤眸近在咫尺,眼尾微挑的弧度像是淬了毒的钩子,明明烫得人想逃,偏又勾得她心跳如擂鼓。
她梗着脖子强撑,指尖却无意识绞着裙摆:“谁、谁害怕了?我才…没有呢!”往日机关枪似的语速,此刻却卡成了结巴。
察觉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李锦玥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后颈都爬上可疑的绯色,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赵墨轩垂眸望着她发红的耳尖,眼底笑意漫得快要溢出来:“当真?”
“当然!”李锦月仰起脸,发间银铃晃出细碎声响。
可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突然被抱得更紧,鼻尖几乎贴上他冰凉的衣襟。
男人胸膛传来的震动裹着低笑:“你这不是害怕,那就是害羞了。”
“我…我才没有…害羞!”她把脸埋进赵墨轩肩头,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耳尖通红一片,连脖颈都跟着发烫。
赵墨轩单手托稳她的腿,故意颠了颠,惊得她立马攥紧他的衣襟。
“嘴比石头还硬,”他低头轻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再乱动,本王可就松手了。”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指尖还死死揪着对方领口,慌忙要松开时,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手背,才发觉对方温热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
正当她脸颊烧得快要冒烟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怎么,被本王抱着就说不出话了?”
她猛地抬头,却撞进那双盛着戏谑的凤眸。
“你......”话音未落。
赵墨轩己扬了扬眉,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她腰间:“先前还敢狮子大开口,这会儿倒成了哑巴?”
李锦玥这才想起方才自己的豪言壮语。
她倔强的仰起脸时,睫毛还在轻颤,偏要硬撑着扬起下巴:“殿下金口玉言,难不成要学市井无赖?不过殿下,请您放心,待我的伤势康复了,我立马走人,绝不给您添任何的麻烦!”
这话让赵墨轩胸腔震出低笑,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惊得她像炸了毛的猫。
李锦玥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垂眸又继续轻声说:“王爷万金之躯,怎敢劳动王爷金尊玉贵的手?这种小事上?随便唤两个小厮,用竹榻抬我进去便好。”
康王赵墨轩低笑一声,掌心突然收紧几分,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温热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是本王让你受伤了,这次若再摔,岂不是要赖上一辈子?本王可不愿平白担这'始乱终弃'的罪名。”
李锦玥睫毛轻颤,抬眸撞上康王眼底戏谑的光,指尖攥着的裙摆己揉出褶皱:“王爷这是把我当成市井无赖了?”
她话音未落,腰间忽的收紧,男人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若真赖上,本王倒是也不介意。”
她瞬间红透了耳根,平日里机关枪似的巧嘴此刻卡了壳。
李锦玥张了张嘴,又泄了气般咬住下唇,干脆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对方肩头,任由心跳声在寂静里撞出慌乱的鼓点。
康王府里面的侍卫以及仆人丫鬟等人的视线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凝固半秒,又齐刷刷垂首。
赵墨轩抱着李锦玥穿过回廊,扫地老仆的竹帚悬在半空,晾衣丫鬟的绣帕悄无声息落地。
护卫们目视前方,耳朵却竖得笔首,连佩刀晃动声都轻了几分。
“一向来雷打不动卯时练剑的王爷,今日竟破天荒的会抱人了?”小厨房飘出窃窃私语。
只见玄色锦袍裹着一抹绯色衣角,姑娘垂落的发丝扫过王爷的银质腰牌。
赵墨轩抱着她,锦袍下摆扫过泼洒一地的琉璃屑。
他抱着李锦玥疾步至梅松阁,掀开绣帘,小心翼翼地把李锦玥放到床榻上躺着,那模样就像是在安放一件珍贵的瓷器,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好好歇着。”
赵墨轩说着还替她掖被角,他的指尖在绣着并蒂莲的被面上多停留了半息,惊得刚端着托盘的丫鬟,把茶盏叮当作响。
赵墨轩转身时玄色锦袍带扫过铜炉,沉冷目光扫过垂首而立的丫鬟们:“梅松阁即日起归她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向床榻,袖口金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每日三诊不得有误,伤药从内库取。”他忽然逼近半步,惊得丫鬟们齐刷刷后退。
“谁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就伺候你们去慎刑司。”
赵墨轩话音顿住时,鎏金兽炉恰好爆出灯花:“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不得有半点闪失,毕竟她是因我而受伤,她的吃穿用度,就按王妃规格置办。”
室内西个丫鬟像受惊的鹌鹑般迅速屈身,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砖上。
为首的红玉颤着指尖攥紧帕子,连声音都在发颤:“奴、奴婢们谨遵王爷吩咐!”她身后的银杏膝盖微屈,发间银簪随着行礼的动作叮当作响,活像被风吹得乱晃的惊雀。
而其余三位丫鬟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应“是”的声音都细若蚊蝇,唯有此起彼伏的衣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但赵墨轩刚刚那段话,却惊得李锦玥差点咬到舌尖,慌乱中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看着他侧脸投下冷硬的棱角,忽然让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像只误撞金笼的麻雀——而笼中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每一次挣扎,为什么她此刻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赵墨轩站在床边,目光扫过李锦玥苍白的脸,沉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本王立马通知医官前来给你诊治。”
话音刚落,赵墨轩转身离开,玄色衣摆扫过门槛,鎏金门环“咔嗒”轻响,随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屋内很快没了人影,只剩寂静。
李锦玥把脸埋进绣着并蒂莲的软枕,耳尖烫得能煎熟荷包蛋。
锦被下的脚趾不安分地蜷起来,将床单绞出个皱巴巴的结——刚才那霸道王爷抱着她疾步穿过回廊时,玄色锦袍上的松香混着体温,把她整个人裹成了颗冒烟的小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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