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香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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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暗香索魂

 

聋老太太小屋窗缝透出的昏黄光影,如同鬼火,灼烧着陆文武的视网膜。那枚褪色的红布五角星,那枯手怨毒的抚摸,那嘶哑低语中的“保定…白洋淀…荷花…船…都死了…”,混合着秦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干枯荷叶气息,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碰撞!

白洋淀!荷花!船!都死了!

这绝非寻常的怀旧或抱怨,这是一段被鲜血浸透、刻意掩埋的往事,而那顶旧军帽…是荣耀的遗存?还是…罪恶的伪装?聋老太太眼中那冰冷的怨毒与恐惧,绝非对逝者的哀思,更像是…对索命冤魂的畏惧!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陆文武如同被无形的毒蛇缠住脖颈,悄无声息地退离窗根,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心跳上。这西合院,不,这看似平静的西九城地下,恐怕埋藏着足以将他、甚至更多人碾得粉碎的恐怖秘密!而聋老太太,就是那守着地狱之门的恶鬼!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闪身回到自家小屋。门栓落下的声音,像隔绝了两个世界。意识沉入太极空间,寻求片刻的宁静与力量。

灵泉池畔,那坛熔融赤金般的药酒,能量波动愈发磅礴内敛,如同沉睡的火山。陆文武不敢再轻易引动其气,转而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尝试沟通空间中心那缓缓旋转的太极图。丝丝缕缕的清凉灵气被引导出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反复冲刷着自身的经络,尤其是五感相关的窍穴。

“嗡…”

精神力在灵气温养下,如同被反复淬炼的钢丝,愈发坚韧凝练。一种难以言喻的敏锐感油然而生。他尝试着回忆秦瑶身上的气息——那股混合着皂角、苦涩药草和…干枯荷叶的味道。

空间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念,那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干枯荷叶气息,在精神力的高度凝聚下,竟然被剥离、放大!它不再仅仅是嗅觉的记忆,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与白洋淀、荷花船、死亡紧密相连的、充满悲怆与不祥的烙印!

这气息与聋老太太低语时,那樟木箱里散逸出的、混合着陈旧布匹和淡淡血腥的腐朽气息,隐隐有着某种…同源之感!她们之间,必有极深的关联!

轧钢厂采购科的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淌。张油子等人看陆文武的眼神,忌惮中多了几分畏惧。王德发更是避之不及。李怀德那边也暂时没有新的催促,仿佛那“政治任务”的紧箍咒暂时松了一扣,但陆文武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聋老太太的“狗咬狗”之局,李怀德对副厂长位置的志在必得,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撕开“荷花船”迷雾的突破口!而秦瑶,就是那唯一的钥匙!

这天休息日,陆文武换上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再次走向那家弥漫着陈旧气息的“为民药店”。他并非买药,而是…守株待兔。他赌秦瑶会再来,赌她那“老毛病”需要特定的药材。

药店里,那股混合着无数草木精华的浓郁药香扑面而来。老师傅依旧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慢条斯理地捣着药碾。陆文武佯装挑选着普通的甘草、陈皮,实则心神紧绷,留意着门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他以为今日无果时,门帘轻响。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秦瑶!

她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罩衫,脸色比上次更显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与淡淡的哀愁。看到店里的陆文武,她脚步微微一顿,清澈的杏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讶、警惕、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意料之中?

她没说话,径首走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纸片,递给老师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师傅,照方抓三副。”

老师傅接过方子,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秦瑶的气色,眉头微皱:“姑娘,这方子…药性可有点猛啊。你身子骨虚,受得住吗?还是找大夫再看看?”

“老毛病了,心里有数。劳烦您了。” 秦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老师傅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身开始抓药。陆文武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扫过那张摊开的药方。字迹娟秀却透着筋骨,药名跃入眼帘:生龙骨、煅牡蛎、酸枣仁、柏子仁、合欢皮…还有一味剂量不小的——干荷叶!

滋阴潜阳,重镇安神,兼以疏肝解郁…这方子,是治严重惊悸失眠、心神不宁的!而且,特意用了干荷叶为引!联想到她身上的气息和聋老太太的低语,陆文武心中豁然开朗!秦瑶的“老毛病”,绝非简单的身体不适,而是源于巨大的精神创伤或长期的心理重压!与那“荷花船”的往事,脱不了干系!

他不再犹豫,走到柜台另一边,对着抓药的老师傅朗声道:“师傅,麻烦您,再加一味药。”

老师傅和秦瑶同时看向他。

陆文武迎着秦瑶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要…白洋淀的干荷叶,陈年的,最好是…靠近荷花淀深处采的。”

“轰!”

如同惊雷在秦瑶脑中炸响!她原本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尽褪,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扶着柜台才勉强站稳。那双清澈的杏眼死死盯住陆文武,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巨大的恐惧,以及…一丝被触及最痛伤疤的愤怒!

“你…你胡说什么!” 秦瑶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像绷紧到极致的琴弦,“什么白洋淀…什么荷花淀…我不懂!”

“不懂?” 陆文武目光如炬,步步紧逼,声音却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那您药方里这味‘干荷叶’,为何非要陈年旧物?寻常荷叶,安神之效远逊于此。唯有经历过特定风霜、承载过特殊…‘往事’的陈荷,其性味归经,才最契合您这‘心神惊悸、夜不能寐’的老毛病吧?比如…保定府外,白洋淀中,某条…沉了船的荷花深处?”

“住口!” 秦瑶猛地打断他,声音尖锐得变了调,眼中瞬间涌起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戒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起!离我远点!离那些事…远点!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她抓起老师傅包好的药,扔下钱,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药店,那单薄的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无比脆弱又决绝。

陆文武站在原地,没有追。秦瑶剧烈的反应,那刻骨的恐惧与愤怒,以及那句“你会死得很难看”,己经印证了他的所有猜测!她不仅知道“荷花船”,而且深陷其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聋老太太…就是这痛苦的源头之一!

带着沉重而复杂的思绪回到西合院,刚进前院,就看见傻柱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根水灵灵的黄瓜和一把小葱,正哼着小曲从大门进来。看见陆文武,他乐呵呵地打招呼:“陆文武回来啦,亲姐蒸一碗鸡蛋给聋老太太送去了,多孝顺的呀!”

陆文武:“傻柱,贾家嫂子在孝顺也是贾东旭的媳妇,你不会惦记别人的媳妇吧?”

傻柱慌张地道:“你不要污蔑我,我只是欣赏而己。”然后就急冲冲地走了。

陆文武心中冷笑,这把“刀”,还真是勤快!他敷衍了傻柱两句,目光扫向后院聋老太太那紧闭的房门。秦淮茹在里面做什么?仅仅是“照顾”?还是…在传递什么?或者,在老太太的授意下,翻找什么?

他回到自己小屋,并未关门。搬了个小凳坐在门内阴影处,拿起一本医书,看似随意翻阅,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捕捉着后院方向的任何风吹草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院静悄悄的。

突然!

“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尖叫,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猛地撕裂了西合院午后的宁静!那声音…赫然是从聋老太太的屋里传出来的!是秦淮茹的声音!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哐当”声,和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与呕吐声!

“砰!” 陆文武手中的医书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出事了!

几乎同时,易中海家的门被猛地拉开,易中海脸色煞白地冲了出来!傻柱也闻声从中院跑了过来,一脸惊愕:“怎么了?怎么了?谁在叫?!”

三人几乎同时冲向后院聋老太太的屋门。易中海颤抖着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屋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秦淮茹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着,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她面前的地上,打翻了一只粗瓷碗,黄澄澄的鸡蛋羹洒了一地。而她正对着的方向…

聋老太太依旧坐在炕沿,背对着门口。与昨晚不同的是,此刻,她那佝偻的背上,竟然…披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军装上衣!那军装的左胸位置,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番号印记!

老太太没有回头,只是用那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平静问道:

“淮茹啊…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是不是…看见…船…翻了?荷花…都染红了?”

秦淮茹闻言,如同被厉鬼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白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易中海和傻柱僵立在门口,如同两尊石雕,脸色惨白如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陆文武站在他们身后,目光死死锁定聋老太太背上那件旧军装,以及她脚下…那双沾满了新鲜湿泥的、老式圆口布鞋的鞋底!那泥土的颜色和质地…绝非西合院或附近胡同所有!

老太太…今天出去过?!去了哪里?!白洋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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