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峙北审视着她，往她压着的被角那看。
“你搬侧卧来干什么？把我睡了，腻了，现在要搞分居了，你说你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和我离婚？”
周峙北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玩分居，还好意思满脸写着“惊慌”二字。
陈应南屁股挪过去，死死的压住被角。
“我晚上睡觉要踢人，上次差点踢你命根子了，我怕把你踢毁了。”
真他妈是个好借口，晓得用命根子来敷衍他。
陈应南小心的观察他，这么拙劣的借口该不会被他识破了吧？
她其实就是犯怵，怕和周峙北睡一张床上，他这人一旦开启了永动机模式就停不下来，下手也没个轻重。
“从今天起我不和你睡一起了，我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我纵欲过度，建议我分床睡一段时间。”
周峙北哂笑一声，“哪个庸医给你看的，你让他过来给我看看，看看我是不是也肾精亏虚。”
什么雕虫小技，为了不同房，这种破借口也扯得出来。
“是真的，我没骗你。”
陈应南眼神真挚。
“陈应南咱俩刚结婚那会儿你怎么说的，你说这辈子追定我了，你就追了两年就开始腻了。”
牛逼吹得比谁都好，把他哄到床上了就开始变脸了。
陈应南握着他手，捏了捏，“让我歇歇，你也歇歇。”
周峙北抽回手，严肃的警告她，“少对我耍花样。”
“我就要对你耍花样。”陈应南站起来勾住他脖子，推着他往外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勾了勾他下巴，“晚安。”
门猝不及防“砰”的一声关上，周峙北摸着她刚摸过的地方，嘴角上扬，他怀疑和这种脑子缺根筋住久了以后，也会变得缺根筋，他居然不排斥这种撩小狗的哄人方式。
陈应南反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幸好他爱这套，什么时候爱的她也不知道，刚结婚那一年，她勾引周峙北，他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无论她穿成什么样他都嗤之以鼻，后来……
周末的时候她茶馆最忙，皮影戏的节目也比平时多。
她表演完两场以后，腰累了，后几场让她徒弟表演。
她下台和客人寒暄几句，套近乎偶尔还能接两场商演。
她挨个敬了个茶，顺着过去，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腿，挡在她脚边。
陈应南正要说抱歉，与周峙北的目光上下交错，而他旁边坐的正是叶秋冉。
“应南。”叶秋冉站起来和她打招呼，伸了个手过去。
陈应南盯着那双纤纤玉手，最终还是没握上去。
“我听说你开了家皮影戏的茶馆，但不知道位置，就让峙北带我来了，我想找你做个皮影戏的非遗文化专访，你看你有空了，能和我谈一下吗？”
陈应南拒绝她，“我不想做什么专访，我也没空。”
陈应南不想和她多费口舌，转身离去。
“我不该说是你带我来的，我去解释一下吧，免得应南和你闹脾气。”
叶秋冉正要跨步出去，周峙北将她拽回来。
“你坐这，我去。”
叶秋冉拽住他一点衣角，“你千万别凶她，好好和她说。”
“嗯。”
周峙北从后方绕过去，台上还在表演《三打白骨精》。
陈应南坐沙发那边，揉着腰，闭目养神，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那闷得厉害，就像淹在水里的那种窒息感。
她坐首上半身，捶着胸口大口呼气。
周峙北开门进来，站她面前。
“你是不是在拿我撒气？”
陈应南睁开眼看他，说不清为什么，但她觉得有点委屈，她归结为可能是怀孕以后有点敏感了。
“我为什么拿你撒气，你有见过我拿你撒气吗？”
周峙北质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合作专访，你知道的专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应南嗓子发干发涩，“我不需要好处。”
她要的是好处吗？
她只想要他的偏爱。
她胃里泛酸，酸得她想吃颗甜甜的糖。
她起来去办公桌那撕开一颗柠檬糖，放嘴里，越吃越酸。
周峙北皱眉看那一盘子的糖，“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吃这种酸不拉几的糖了？”
她能说是她怀孕以后想吃的吗，她不能说，这个孩子原本就只是她单方面的期待。
她咬碎糖，半开玩笑，“我怀孕了。”
周峙北一口咬定，“你是怀隔壁老王家的还是老李家的，那种低级错误我不可能犯。”
陈应南又试探他，“那我要是真怀了呢？”
“你留吗？”
“不留。”周峙北是凉淡的眼神，“你不可能怀，我的我不清楚吗？”
陈应南真想说，你的你还真不清楚。
但她说不出那么浑的话。
她转过去，反着手摸了一颗糖，三两下剥嘴里，望着窗外的假山流水，把眼泪硬生生的憋回去。
她永远不会当着周峙北的面哭，她只会热烈的望着他。
周峙北把她转过来，搂着她腰，唇贴上去，吸着她嘴里的酸味儿。
叶秋冉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周峙北会吻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陈应南余光中看到门口的人，推开他，嘴边挂着银丝。
叶秋冉尴尬的说：“抱歉，打扰你们了，峙北我自己打个车回老宅，你不用送我了。”
“我送你。”
周峙北看向陈应南，“你跟我一起走，妈喊我们一起回老宅。”
“我自己开车去。”
周峙北拉起陈应南的手，握得很紧，“两口子分两个车坐，你觉得像话吗？”
陈应南就这么被他拽着去了停车场，上了他的车，坐上了他的副驾。
叶秋冉坐后面，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她指着外面的一家店，兴奋的说：“峙北这家店居然还在。”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这家店买过一只史努比的钥匙扣给我。”
陈应南看她指着的那家店，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
叶秋冉说的那些，她和周峙北都没有过，周峙北唯一送她的礼物就是肚子里揣的那个宝。
周峙北在沉默一阵后，否定道“我没送过。”
“你有，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信我回去找给你看。”
“秋冉，不要说话了，安静点。”周峙北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开得猛了一些。
陈应南抓着车顶的把手，双眼紧闭，周身的毛孔都透着恐惧二字。
周峙北车停在周家老宅外面，下车开副驾驶的车门，见陈应南闭着眼不动。
“陈应南你差不多行了，要闹脾气也回家和我闹。”
陈应南不动，周峙北俯身进去，触上她的手，冰得像冰块一样。
“陈应南，睁开眼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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